吉爾伯托：阿森納得先學會不輸球

這是一個溫和的巨人，很多很多和阿森納相關的人，提起吉爾伯托-阿帕雷希多-達-席爾瓦，都會如是說。

這是一堵「無形的牆」，所有巴西記者回想起他們上一次奪取世界盃時，都不會忽略這個大器晚成的鐵腰。大名鼎鼎的烏拉圭作家加萊亞諾描述2002韓日世界盃，如是表述：「羅納爾多、羅納爾迪尼奧和里瓦爾多是來彈鋼琴的，而那個為他們抬鋼琴的人，就是吉爾伯托。」

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時，吉爾伯托戴著眼鏡，彬彬有禮，謙和熱情地和所有球迷、工作人員打招呼。阿森納和巴西足球名宿，這次來北京，是應時博國際之邀，幫助推廣2017年7月將在鳥巢進行的倫敦德比。長達三個多小時的《超級顏論》錄製、肆客足球APP的直播和互動遊戲，吉爾伯托的溫和低調，讓所有人難忘：

他不拒絕任何簽名、合影的要求，而且他的每一個簽名，都是認認真真一筆一划地書寫。

這或許就像他所說：「我珍惜足球以及生活中的每一個機會、每一次相逢。」

身形上，吉爾伯托和踢球時代沒有任何不同，修長健壯、肩膀寬大，換件衣服，他仍然是那個不敗賽季的絕對主力。他比屏幕和畫面上的形象，更加斯文俊朗。我問吉爾伯托退役這兩年，是不是還經常踢球，否則怎麼能將身材保持得這麼好。吉爾伯托說：「呃，真不容易，很不容易。我每周會踢兩次球，但退役之後，要控制體型太難了。」

他不迴避任何話題，也沒有半點架子。我見過不少體育明星和社會名人，像吉爾伯托這樣謙誠低調的，實在罕見。

話題當然得圍繞阿森納以及溫格。他承認球隊的風格變了，「或許不像以往那樣強硬」。但是他對溫格的尊敬，發自內心。吉爾伯托在2008年離開阿森納時，並不是太愉快，因為最後那個賽季開始階段，由於巴西國家隊比賽任務，他在俱樂部的首發機會，大多被弗拉米尼佔據，不過對於溫格，吉爾伯托只有尊敬。

「溫格是一個非常真誠、真實的人，全身心投入在足球里，」吉爾伯托對我說，他說話時，眼神從不游移，會很專註地看著提問者，「我加盟阿森納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以及他打造的這支球隊。2002年世界盃之後，有不少歐洲俱樂部對我感興趣，offer也不少。我仔細做了些了解很甄別。我得去了解主教練、球隊里有哪些球員，什麼樣的戰術風格。阿森納是我的沒有任何猶豫的首選。」

他能理解溫格的壓力和近年困頓，「他這二十年，建造了四五支阿森納。溫格是一個為足球而生的人，他可以二十四小時不斷地研究足球、和你聊足球——如果他不睡著的話，我覺得他一切都是圍繞著足球的。而且他很坦率，有些傷面子的話，他不會躲閃猶豫，他會很真誠地和球員、和身邊的人交流。時間一長，你會發現，和這樣的教練共事，是最踏實的。」

剛到倫敦時，吉爾伯托說他「一句英文都不會」。於是巴西國家隊隊友埃杜，成了他形影不離的夥伴。「那段時間真得感謝埃杜，他是我的翻譯、我的隊友、我的鄰居、我的樂隊夥伴??」不過吉爾伯托的刻苦，讓他很快度過了語言關。「頭半年，我每周至少要上十小時的英文課。我想這是必須要掌握的溝通能力，因為我來倫敦踢球，不僅僅是為了更高的收入和更高的足球競技環境，足球之外，我得融入到新的社會文化生活中去。」

這個貧困家庭出身的球員，很快做到了這些。吉爾伯托15歲一度放棄了足球，為了家庭生計，做過木匠、在糖果廠當過小工，直到18歲才重歸足球。24歲時他還在巴西乙級聯賽征戰，「默默無名」，斯科拉里執教巴西國家隊後，對中場控制和防守，提出更高要求，在米內羅競技打出名頭的吉爾伯托入選2002年世界盃國家隊，又因為名將埃莫森傷退，他打滿了巴西第五冠的7場比賽。

他的足球風格，和馬克萊萊、現在的坎特類似，「以前巴西很少像我這樣的防守型後腰」。時至今日，巴西也很難找到第二個吉爾伯托。然而對於阿森納，吉爾伯托感慨的不僅僅是天才、青年軍和華麗進攻。「很多時候，我們在爭取勝利的同時，得學會不輸球、不失敗、不被對手擊敗。這在某種意義上，和爭取勝利一樣重要。」

立於不敗，學會不失敗，其實是吉爾伯托對近年阿森納意味深長的感慨。這是一次長篇訪談和交流中，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句話。

他很能替別人著想，沒有什麼明星范兒。他所欣賞的同位置現役球員，也是坎特和布斯克茨。

博格坎普是什麼樣的人？「紳士。場外他是紳士。場上，他是天才。」

將一隻足球拋給吉爾伯托，他立即變得更加活躍，性情和肢體動作也張揚了許多。這或許就是巴西足球心性，在每一個巴西人身上的展現吧。

在場上，他是一堵無形的牆。在場外，他是一個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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