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女子公交車上高呼「我恨華人」，一車華人為何幾乎沉默以對

一名西班牙裔女子，在紐約皇后區法拉盛一輛滿載華人的公交車上，公然高喊「我恨華人」，並毆打一名老年華人，同車華人，除了有幾句抱怨之語，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事情最後是被司機制止。

事發經過被同車一華裔女子錄下，並將視頻交給媒體，希望引起人們對華裔權利的重視，近日在網上引起一定反響。

法拉盛是紐約華裔和朝鮮裔聚居區，規模已超過紐約曼哈頓區著名的唐人街，置身其中，有時竟有身處華夏之感。

紐約皇后區法拉盛區 （資料圖片。圖片來源：nytimes.com)

在這樣一個地方，該西班牙裔女子居然能在公交車上大喊「我恨華人」，如果不是一個精神病人，就一定是個深深歧視華人的種族主義者。

當然這是個案，並不代表整個紐約或美國。

但這件事卻引起筆者至少在兩個方面的感慨。一是華裔遭受歧視後的反應；二是美國西班牙裔和華裔之間的關係。

相對於非洲裔美國人（黑人）和西班牙裔等族群，華裔是美國社會比較安靜、勤奮的群體。

在日常政治社會生活中如此，遭遇傷害時尤其如此。

我們常常看到，有黑人被警察槍殺後，全美多個地方會掀起抗議狂潮。這當然有黑人被警察槍殺的確比較多的原因，但也與黑人族群團結、敢於公開抗爭有莫大關係。

可以說，黑人這種敢於抗爭，不僅維護了自身權利，也推動美國社會發展。所以美國至今有過黑人總統、黑人國務卿等政界顯赫人物。

反觀華裔，在美國社會也常遇到傷害，但被傷害後反應和黑人相比有很大差異。

比如2014年5月，一名年近七旬的老人，在紐約街頭被一名黑人青年無辜毆打致死，當時華裔族群的反應：家屬悲慟，律師出動。

再看這一次公交事件，車上也只有少數華裔「據理力爭」。

不是說據理力爭不好，這是正途。但作為根據程序處理或「據理力爭」之外，華裔對利用合法的公共集會，似乎不善於利用。

其實只要抗爭，就必有效果。2016年2月，同樣是在紐約，因為華裔警察梁彼得開槍誤殺一名黑人，遭到檢察官起訴，全美各地華人紛紛遊行示威，最終事情出現一些轉圜。這成為華裔少有的「不沉默」事件。

第二個感慨是華裔和墨西哥裔的關係。

美國這個大熔爐中，華裔和西班牙裔都是少數族裔，不過華裔更加「少數」。美國政府2010年的數據顯示，西班牙裔人口達5000多萬，約佔美國總人口16%；而包括華裔在內的亞裔人口大概1400萬，約佔總人口4.7%。其中加州幾個大城市和紐約都有大量華裔和西班牙裔。

總體說來，這兩大族群都在向美國主流社會爭取權利，但兩個族群有時也發生矛盾。

比如在2014年，加州有西班牙裔議員曾提出修正加州憲法，要求公立大學招生時要考慮種族背景，平衡招生，即SCA5法案。

因為華裔相對成績好，如果不看種族，華裔學生入讀率會高一些。如果這個法案通過，華裔學生入學率會受很大影響，尤其在名校。因此這個法案在華裔中引發強烈抗議。

最後在當地華裔舉行遊行抗議和華裔議員努力下，此提案後來被廢棄。因為此提案是加州民主黨議員提出，這件事還導致大批華裔轉而支持共和黨。

這說明，雖然同為少數族裔，但華裔和西班牙裔的利益訴求有時不僅不同，甚至會有衝突。對此，華裔的反應也不應該是沉默，而應該積極抗爭。

回到本文開始所提事件，筆者以為，我們固然可以把它看做是一個精神病人肇事的個案，但也應該看到美國社會族群之間關係的複雜性。

同時也應看到，一個族群應該如何才能更好地在熔爐中維護自己的權利。在美國這樣民主開放的社會，除了依法行事、據理力爭，同時也要利用公共空間，採取公共行動——這也是公民社會的一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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