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古代第一禁書《金瓶梅》謎團 作者是咱紹興人？

《金瓶梅》是中國第一部文人獨立創作的長篇白話世情章回小說。成書約在明朝隆慶至萬曆年間，作者署名是蘭陵笑笑生。美國大百科全書稱《金瓶梅》是「中國第一部偉大的現實主義小說」。這麼高的讚譽，老美真是好捧場。不過不得不說的，是該書在描繪市井人物與世俗風情上的功力。

《金瓶梅》借《水滸傳》中武松殺嫂一段故事為引子，通過對兼有官僚、惡霸、富商3種身分的封建時代市儈勢力的代表人物西門慶及其家庭罪惡生活的描述，暴露了宋代中葉社會的黑暗和腐敗，具有較深刻的認識價值。《金瓶梅》的書名就是從小說中西門慶的三個妾潘金蓮、李瓶兒、龐春梅的名字中各取一字而成。

魯迅曾指出，《紅樓夢》的可貴之處在於它突破了我國小說人物塑造中「敘好人完全是好，壞人完全是壞」的傳統格局。其實，最早突破這一格局的應該是《金瓶梅》。《金瓶梅》已經擺脫了傳統小說那種簡單化的平面描寫，開始展現真實的人所具有的複雜矛盾的性格。

再來看蘭陵笑笑生這個人，其真實身份已成為歷史謎團。坊間有一種說法，《金瓶梅》的作者就是明朝大才子徐渭。對於徐渭徐文長，在紹興可謂婦孺皆知。他以嫉惡如仇、不拘禮法的形象深入民心，民間流傳著很多關於他的趣聞佚事。《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不是徐渭？國內外的學者一直想揭開這位「蘭陵笑笑生」的真面目。

據史料記載，徐渭字文長，生於正德十六年，卒於萬曆二十一年，一生跨正、嘉、隆、萬四朝，乃明晚期傑出的文學家、藝術家，他幼年失母、青年喪妻、困頓科場、輾轉幕途、畏禍致狂。他開創了青藤畫派，在中國繪畫史上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他又是明代一流戲曲作家，著有《四聲猿》、《歌代嘯》等反映現實的雜劇作品。

「蘭陵笑笑生」的身份一直有不少推論。據統計，國內外學者先後發表了近千篇論文，提出的《金瓶梅》作者將近70位。在迄今已提出的眾多學說中，關於《金瓶梅》的作者至少有四種說法，即「王世貞說」「屠隆說」「李開先說」和「徐渭說」。還有人提出作者是山陰人蕭鳴鳳（徐渭的表姐夫），徐渭等人也參與了部分文稿的修改。

流傳最廣的要數「王世貞說」。王世貞是明朝嘉靖時期的大文豪。相傳，王世貞因為父報仇，創作帶有情色描寫的《金瓶梅》，送於殺父仇人嚴世蕃（嚴嵩之子），並在《金瓶梅》每頁上塗上砒霜，嚴世蕃沾唾沫翻看後毒發身亡。但這一說法，於1934年被在清華大學讀書的吳晗推翻。較有說服力的是「屠隆說」，最早由我國著名金學家黃霖提出，但不久即遭到了徐朔方等學者的強烈質疑。

在諸多說法中，近年來的「徐渭說」讓人耳目一新。徐渭，自文長，號青藤，山陰人（今紹興），他的文藝創作所涉及的領域很廣，自認「書法第一，詩第二，文第三，畫第四」，其共同的特徵就是：藝術上絕不依傍他人，喜好獨創一格，具有強烈的個性，風格豪邁而放逸，而且其詩作平白淺盡，具有民間文學的傾向性。

其實喜歡徐渭的人，還真很難把他和《金瓶梅》放在一起。不過像徐渭這樣的性情中人，細細想來也不無可能。

最早透露徐渭作《金瓶梅》消息的是袁中道的《游居柿錄》。他說「舊時京師，有一西門千戶，延一紹興老儒於家」，暗指《金瓶梅》作者是給貴人當過門客的「紹興老儒」，這便順理成章被推理為徐渭。1939年，英國漢學家亞瑟·韋利提出了《金瓶梅》作者最有可能是徐渭；1999年，紹興文理學院潘承玉教授在其專著《金瓶梅新證》中，系統地論證了《金瓶梅》的作者是「明朝大才子徐渭」。

潘承玉提出：《金瓶梅》所寫年代是由佛教長期失勢轉而得勢，作者非嘉靖或者萬曆年代人物，應當是一位生平跨嘉、隆、萬三朝而主要生活在嘉靖朝的人。

420年前的明萬曆十七年(1589)十二月，北京發生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大理寺評事雒於仁給荒廢朝政的神宗皇帝「陳奏」了一道《酒色財氣「四箴」疏》，直指「皇上之恙，病在酒色財氣也」。當時一位隱姓埋名的長篇章回小說作者立即在自己剛完成的一部章回小說的總目錄前添加了《酒色財氣「四貪」詞》，並在兩處山東官員名單中增列了一個「陳四箴」的人名。

再加上，《金瓶梅》中，涉及小曲27支、小令59支、散套20套30種，涉及《西廂記》、《兩世姻緣》等戲劇作品24部。除了詩、詞曲、駢文等文學性文體，《金瓶梅》作者運用了部分非文學性應用文體，其中多為官場用文，如第四十八回曾御史的奏章，「違越光儀，倏忽一載。知己難逢，勝游易散。此心耿耿，常在左右……」。《金瓶梅》的作者除了是位小說家，必定還是一位嫻熟的戲曲作家、畫家和善於寫作官場應用文的幕客。

關於小說的地理原型潘承玉也做了新的考證。在《金瓶梅》第一回中，清河縣知縣說武松：「雖是陽谷縣人氏，與我這清河縣，只在咫尺。」武松打虎之事「傳得東平一府兩縣，皆知武松之名」。

在明朝，「一府兩縣」在同一城的現象並不多見，小說中東平府含有兩個縣治，陽谷縣與清河縣，西門府所在地為清河縣。小說中雖明確說明西門慶所住地址為「大宋國山東清河縣牌坊」，但是明朝時，東平府並非「一府兩縣」的格局，由此認為小說所寫故事的發生地即山東清河縣的觀點不嚴密。

如果西門府不在山東，那麼小說地理原型究竟在哪裡？

潘承玉查遍明代各史，發現整個北方地區僅有順天、西安兩府，南方地區有應天、蘇州、杭州、湖州與紹興五府，存在「一府兩縣」現象。在可查證的「一府兩縣」的府城中，兩縣治呈東西向排列於府治兩側，並以河為界的，只有紹興一府。《金瓶梅》中所描寫的「一府兩縣」格局和「縣前街」、「東街」、「大街口」、「獅子街」、「燈市」以及「五里原」等內外景觀布置，紹興城幾乎可以全部找到實景。

小說中婦女唯一髮型為「杭州簪」，向西門慶借銀子的「杭州劉學官」又稱「前邊劉學官」等等，與小說第七十四回，薛姑子宣卷講到：「這趙郎見詞不能依隨，一日作別起身，往山東買豬去」，與第九十四回，媒婆薛嫂聽人說：「我那邊下著一個山東賣棉花客人。」與小說地理原型為紹興在邏輯上完全吻合。因為，只有是紹興主人才會對朋友說我這邊有個山東客人，山東主人沒必要故意稱對方客人是山東客人，只有在江南杭州附近才會稱「杭州劉學官」為「前邊劉學官」。

既是紹興人，又集畫家、戲劇家和幕客為一體，明朝時哪位紹興人士最有可能是《金瓶梅》的作者呢？在那個時期，能寫出這樣奇書的才子，唯徐渭一人。

如果徐文長是作者，那麼他為何要寫《金瓶梅》呢？其一，據史料記載，《金瓶梅》的作者一生命運多舛，悲憤自泄為其寫作動機之一。徐渭是我國文學史上著名的「怪才」，坎坷的人生經歷在他心理上造成了一定的陰影，促使徐渭從「審丑」的角度來創作小說。其二是兩位恩人相繼遭到朝廷奸臣的迫害，引發徐渭的憤懣和復仇之情，「追懷恩人，為其鳴冤」，也是徐渭作《金瓶梅》的另一重要創作動機。

當然了，是不是徐渭所書，還是沒有明證。不過《金瓶梅》作者與紹興有著聯繫，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金瓶梅》的作者仍然是一個有待大家解開的謎。

（部分內容整理於《中華讀書報》、《紹興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