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王爺參加家長會,校警敬禮,校長、教務長高調出迎
1927年時局動蕩,前清不少遺老、顯貴避禍赴天津住進了租借,攝政王載灃也攜帶家人來到天津。
當時溥儀住在日租界,特意派人前來恭候,欲請父親和弟妹們同住日租界。但是載灃另有安排,斷然回絕了溥儀的盛情,攜帶家人住進了英租界,有人不解,載灃以照顧孩子們學業搪塞,其實是他不願與日本人交往。
載灃的孩子們在英租界工部局所辦的耀華學校讀書,溥任更名金友之,女兒更名金韞娛、金韞歡。在耀華學校讀書的貴胄、名人子弟頗多,如吳佩孚、曹錕、潘復、孫傳芳等人的公子、宗親。
這些子弟上學放學汽車接送,氣派奢華,儼然街頭一景,唯獨金友之兄妹三人僅由兩輛洋車打發。
而且載灃還再三叮囑:「不可道出身世,不可顯闊擺譜,不可串門閑聊,下課必須儘早回家。」由於叮囑再三,所以金友之兄妹在阿瑪未張嘴之前便爭先恐後背誦這「三不可一必須」。載灃聽過一笑,接著在叮囑:「知道就好」。
載灃如此要求子女,更如此要求自己,電話簿上登記成王公館,除了親朋故舊不得不見之外,其餘應酬一律全免,即便有客登門,也常託病不出。然而,期末的家長會讓載灃犯了難,不去吧,「子不教,父子過」,於情於理不合。去吧,會不會招人惹眼?思前想後,還是硬著頭皮前往。
載灃坐在洋車上琢磨,大概沒人想到金友之的家長會是昔日攝政王吧。不料,剛一邁步進校,門房便近前鞠躬口稱:「王爺安好。」載灃嚇了一跳,趕緊上前阻止,並且低聲吩咐:「使不得,民國了,別這般稱呼。」可是這低聲吩咐未完,兩名校警分列兩旁,一邊敬禮一邊高喊:「王爺安好!」喊聲未落,校長攜教務長等一干人出迎「王爺大駕光臨,學校蓬蓽生輝。」
載灃見狀,只得上前應酬:「學校有誨人之德,今特來致謝。」前來開會的家長聞聽醇親王駕臨,紛紛圍攏上來,議論紛紛,都以一睹王爺風采為快。「聽說大兒子又當上皇上了」、「這王爺一點架子也沒有,比民國的官強多了」、「他們家的孩子從不汽車接送」......
在這一句句的議論之中,突然冒出一句高呼:「大清萬歲!」振臂高呼者是何許人,無從探究;是玩笑還是藉此表達不滿,也無從探究,但載灃到校成了家長會的亮點,引起轟動是不容置疑的。
載灃被眾星捧月般地簇擁進樓,步入校長室,一眼就看到了《募捐簿》,尚未恢復平靜的載灃趕緊上前,簽上名諱奉上銀票,並且盡數將現金遞給校長,託付校長轉給門房和校警。隨後起身告辭,又在校長等一干人的保護下走出校門。
據溥任先生回憶,他16歲時陪阿瑪載灃去長春看望溥儀,有一天晚上,屋裡只有阿瑪、溥儀和他時,阿瑪語重心長地對溥儀說:「別拿日本人當傻子,他們不傻。他們不會打下江山讓你坐,不如當個百姓,活的像個人。」
這就是醇親王載灃的晚年生活,他雖然在清末見證了一個時代的巨變,卻能從一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蛻變成一個民國的普通百姓,這種心境、這種覺悟實在非常難得,正如他所言,「要活的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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