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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瀚&晚晚:想把美術館玩得更High

#最美美術館系列VOL.06


木木美術館


點開視頻,或許你能發現,美術館存在的美好意義



林瀚&晚晚:想把美術館玩得更High


2013年10月,在蘇富比的一場秋拍中,26歲的林瀚買下了人生第一件藝術品——曾梵志的油畫《面具》,開啟了自己的收藏之路。此後,他出手更為迅速,短短兩年多,林瀚頻繁地出現在博覽會、拍賣會的現場,將300多件藝術品收入囊中,按他自己的話說,「我用很短的時間,變成了一個狂熱分子」,也讓國際藝術品市場注意到了這位來自中國的80後年輕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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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美術館外觀


我們約在了木木美術館的頂樓見面,在這個並不太寬敞的閣樓里,靠牆一側的書架上擺放著家族老照片和書籍雜誌,旁邊有個吧台,對面四把風格各異的椅子被錯落地擺放其中——復古、中式、前衛……看起來混搭又時尚,從這個有意思的空間布置,可以隱約感受到主人的某種趣味。林瀚和妻子雷宛螢(晚晚)兩人手牽手進來,選了張最舒服的沙發坐下。

木木美術館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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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1987年出生的小夫妻,在遇到彼此之前,擁有著各自的人生軌道,一個是嶄露頭角的年輕收藏家,一個是文藝女神,兩人相遇,在結為伴侶的同時,也成為了藝術事業中最默契的拍檔——一對中國年輕的私人美術館的創始人。


木木美術館建在798藝術區里,在這個標誌性的藝術聚集地拿下一個這麼大的空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瀚記得,「2014年那時候798已經相當飽和了,沒有大的空間給我們用了,這個地方當時還有好幾個畫廊、甚至雜貨鋪。」於是從一開始先跟人合用,慢慢有人搬走,後來才跟園區協調把這個空間完整地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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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美術館外觀


與大多數寬敞、純白大盒子式的美術館不同,這個從四層結構的軍工廠拆建而來的美術館,因為房間的錯落層疊,反倒像一座迷宮。而這恰巧也是林瀚和晚晚希望傳遞給的感覺:「我們希望不僅提供一個像大白微波爐一樣的空間給公眾,希望人來到美術館有一種更想探索的感覺,所以在裡面設計了很多小空間。人在空間裡面有不確定性、未知性、探索性。很多人來其實都很喜歡這個空間,覺得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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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爾:接觸》銀色工廠派對現場


說起收藏,從內心層面而言,林瀚覺得這是一件非常自得的事,「好的藝術家,他有可能窮盡一生的觀察和體驗,去做一件作品,而我恰好有機會得以收藏它。可能觀看你只了解到它的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少,但你也獲得了這個藝術家的百分之五十。」收得多了,就好像在跟很多藝術家在對話,「這個信息量我覺得是巨大的。」


而對於林瀚和晚晚來說,木木美術館的建成,則是一個把他們的收藏推向公眾的過程。不管是跨越國度、時空的不設限收藏,還是將不同時空跨度的作品,比如將古代的充滿歷史感的佛底座和當代藝術大師極具觀念感的作品並置到一個展覽里,這種進入或呈現藝術品的方式看起來大膽而具有「打破性」。而在林瀚和晚晚看來,他們其實並不是刻意地去打破,相反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是屬於我們這個年齡層,非常當下的一種觀看和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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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戶外空間「M YARD木木花園」為798園區內的參觀者提供了戶外休閑區域,並將為公眾帶來更多公共藝術作品與戶外演出。


這種年輕、不設限的態度也使得他們把美術館玩更high。前年,他們找到自己喜歡的建築師董功,對美術館外立面和門口空地進行了改造,希望能夠與公眾有更多的互動。於是,新誕生的「木木花園」可以讓觀眾小坐、休息,而且還能做點酷酷的事。


夏日藝術之夜活動現場,木木花園音樂舞台吸引了中很多觀眾駐足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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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發起了夏日藝術夜的派對活動,聯合798里的很多機構開放夜場觀展,表演、放映、音樂、啤酒,在涼爽愜意的夜幕里,迎來了五千人加入到這場藝術狂歡的火爆場面。在展覽「「安迪·沃霍爾:接觸」的開幕派對上,他們將安迪沃霍爾這位波普藝術大帝的「銀色工廠」概念從曼哈頓帶回了北京,讓木木美術館變身「工廠」,呈現了一個實驗音樂的現場,而開幕派對的2000張票,也在短短几天內售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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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爾:接觸》銀色工廠派對現場


「非線性、全球性,


一種新的觀看方式 」


#專訪木木美術館創始人林瀚、晚晚


Q:我們知道現在美術館越來越多,美術館可能不能再僅僅是被動地接納觀眾。你們一開始的時候是如何去捕捉、吸引觀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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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大的前廳空間內,公眾能更好地翻看展覽相關資料及休息


林瀚:現在大家可能覺得很多年輕人會選擇來到木木美術館。實際上,一開始的時候很多年輕人是比較拒絕來到美術館的,在他的印象里,美術館和他離得比較遠。當然這種「拒絕」是被動的,因為他沒有獲取這方面的信息。這一點非常重要,所以我們得通過互聯網建立各種傳播渠道,包括通過我們自己的微博去跟觀眾互動,讓他們覺得跟我們是能夠連接的,來美術館是個非常自然的、一個可以互相啟發的體驗。


Q:與別的美術館相比,木木美術館推出的很多展覽是基於館藏。不知道在展覽呈現、藝術品選擇上會有某種偏好么?


晚晚:其實好的藝術品並不是一個很個人的喜好。藝術所謂的那個「好」是有共性的,並不只是我們覺得好。我們不止關注當代藝術,也收藏古代藝術。現在有一個big art history的概念,說很多機構已經不單單去做單獨一個時期或單獨一個媒介的收藏和展覽,都是把不同時間的藝術混合在一起,去產生一個更宏觀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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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空地》展覽現場


像我們「林間空地」這個展覽也是試圖去做這件事情。其實在做這個展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有人提出了big art history這個概念,後來接近尾聲時我才聽團隊一個人說,現在有些機構有這樣一個趨勢,想把時間性模糊化,讓不同時期不同地域的藝術都交融在一起,產生一種新的力量。


Q:比如「林間空地」這個展覽,是如何體現big art history這個概念的呢?


林瀚:這個展覽是從北齊時期的造像,到現代主義的18世紀的藝術家莫蘭迪、科羅再到當代,它的時間跨度是非常長的,15個世紀。但是要說我們為什麼去做這個展覽,其中,這個展覽受到非常大的影響,是康定斯基的《藝術中的精神》。


晚晚:那本書是我在美院讀美術史時的必讀書,當時還不是看得很明白。但其中很多有道理的點,比如我們去看一幅16世紀的油畫,跟看一件當代的藝術品,用的方式,被打動的點都是非常相似的。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如果一個展覽,將十六世紀的繪畫跟當代藝術放在一起,可能會非常有意思。像我們的收藏,一直都不是這麼局限的,所以也想把這些館藏,用我們心裡一直對藝術的看法以展覽的方式呈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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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力士造像,約618-907


晚晚:尤其是北齊的造像,和唐代的歷史雕塑,你其實能感受到鑄造這些作品的人,他當時心裏面一定是及其的真誠和專註的。這個是瞞不了的,它的線條,他在做作品時的愉悅,都保留在上面了。這個其實也是需要視覺經驗去分辨。一般你在博物館看到這種北齊的造像,可能是以時間的線性來呈現,以歷史的角度,造像是什麼時候鑄造的、當時的歷史背景、特點。這可能是一個傳統的,大家已知的觀看所謂古代作品的視角。


但我們現在把它和現當代藝術品一同展覽,它們能夠產生一種對話,可以以一種看當代藝術的眼光看古代藝術。我印象里,一位大都會策展人在做畫家提香的展覽時說,他想改變一個視角,不是以一個歷史性的著名畫家來分析他,而是用看待一個當代藝術家的視角去看待提香,因為提香在他的那個時期就是一個當代藝術家。所以我們就希望能夠從舊的作品給大家、給觀眾帶來一種新的視角,新的觀看方式。


Q:為什麼會做出不太一樣的策展嘗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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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大的前廳空間內,公眾能更好地翻看展覽相關資料及休息


晚晚:我覺得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背景,地球變得更扁平化,尤其有了互聯網之後,時間性會變得很模糊。你可以這個屏幕看古埃及的同時,在另一個屏幕看特斯拉。在你的感知範圍里,你會覺得這兩件事甚至是平行發生的,你的時間感會越來越模糊。所以我們做出這個嘗試不是故意要打破什麼,我覺得是有必然性的、是自然的。而且也是我們這一代人都能有的一種共鳴,而我們把它說出來了。我們就是這樣看待和思考問題的,而且我們覺得這樣看待和思考問題的方式給人帶來很多的啟發,所以我們想要去把這種想法分享出來。


Q:你們把這種感覺通過美術館的方式來呈現出來,比如當呈現一個作品時,會預設觀眾的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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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藝術家圭多·范·德·維沃的影像作品《我沒有跟隨地球自轉的那一天》


晚晚:每個人看美術館的東西都不一樣,但他總會獲得一些東西,無論多或少,而且方向也可能不一樣。比如說有人來看到了底下那件荷蘭藝術家圭多·范·德·維沃的影像作品《我沒有跟隨地球自轉的那一天》,藝術家去了北極最北點,和地球逆著轉了24個小時。別人可能覺得他的這個舉動啟發到自己,還有人會覺得,天啊,怎麼還有人去做這樣的事情。這其實是一種英雄主義和崇高的行為方式吧。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如果其它作品沒有獲得什麼,也就夠了。因為每個人的接受程度和接受容量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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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現場-印度密宗繪畫


我覺得這是特別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說我們展覽里有一個僧人的繪畫,叫做tantric painting,他們是匿名的,創作者也沒有任何藝術教育的背景。為什麼他們會畫出那樣的畫?畫出那樣的畫又是做什麼用的?它又跟純藝術或者藝術史有什麼關係?其實那天有個很重要的Documenter的策展人,一個義大利學者,他很驚訝,你這裡居然有tantric painting,其實我來完中國之後要去印度,要去看一七几几年的tantric painting。他說,你知道嗎,在一七几几年的時候,這些繪畫就已經是這樣純抽象的了,現在我們說極簡主義和抽象運動之後就變成純抽象的了。但在一七几几年,抽象這個概念根本就沒有產生,在藝術史裡面是沒有的。但在tantric painting的範疇裡面它已經是這樣了,那這個就很有意思了。當然我只是舉個例子啊,每件作品都是像大海一樣,只是你跳進去的點不一樣的。


Q:你們收藏了這麼多藝術品,從全世界各種畫廊、博覽會、拍賣場上帶回來,那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決定是否收藏一件藝術品,你們會更看重什麼呢?


林瀚:比如埃利亞松的作品隕石,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也就是這樣飄著,在一個空間里,當時覺得這個作品挺奇妙的。非常浪漫,有溫度。其實它讓我想起很多的電影,它好像外星人跟地球人談戀愛一樣。而且隕石是一種摧毀之後的美,是一種丑的美,所以它在我腦子裡產生很多化學的反應,這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事情。最重要它在這個展覽里時間性與空間性的關係,比較容易讓公眾去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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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的裝置作品《引力》(Attraction, 2015)


我覺得是這樣,對藝術品的收藏的這種感受,不像購物,你想把它馬上擱後備箱裡帶回來,更多是你對這個作品有種期待,這種期待是源自你自己。好多作品我們已經收藏了一段時間,每天它還可以啟發你,告訴你不同的信息。我們看到後,就覺得這個作品會激發出我對它的思考,所以我是這麼個心態,想說可以把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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