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系列：被姐夫和小叔子調戲的女人

李大嘴 大嘴讀史

——史料摘譯——

原文：

哀侯十一年，初，哀侯娶陳，息侯亦娶陳。息夫人將歸，過蔡，蔡侯不敬。息侯怒，請楚文王：「來伐我，我求救於蔡，蔡必來，楚因擊之，可以有功。」楚文王從之，虜蔡哀侯以歸。——《史記·管蔡世家第五》

譯文：

哀侯十一年（公元前684年），先前，哀侯從陳國娶的夫人，這一年，息侯也從陳國娶了夫人，息夫人出嫁路過蔡國，哀侯表現極不尊重。息侯怒，請求楚文王：「你帶兵來征伐我國，我向蔡國求救，蔡兵必來援救，楚國藉機攻打蔡國，必獲勝利。」楚文王照計而行，把蔡哀侯俘獲帶回楚國。

一

春秋出美女。今天說的息夫人就是春秋四大美女之一，另三人分別是夏姬、齊文姜和西施。

息夫人，原名不詳，陳庄公的女兒，因嫁給息國國君，又稱息媯。

當時諸侯國息國和蔡國本是友好鄰邦，其國家元首蔡侯、息侯分別娶了陳國姐妹為夫人，蔡侯和息侯是連襟的關係。可就是息媯從陳國去息國的出嫁途中，路經蔡國，卻出事了。

二

當時，蔡哀侯本著「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的原則，對小姨子胡言亂語、動手動腳。這種攔路劫色的舉動，拉開了其後息、蔡兩國生死惡鬥的序幕，從而給早就想滅息亡蔡、北進中原的楚文王帶來了可趁之機。

當時，遭到調戲的美女息媯拂袖離去。到了息國馬上跟息侯哭訴，息侯頓時火冒三丈，但是憑藉息國的軍事實力，估計和蔡國也就是半斤八兩。

靠自己去打仗報復的路走不通，息侯心生一計，派人對楚國國君楚文王說：「請您假裝進攻我國，我向蔡國求援，蔡哀侯一定會派軍隊來，到時候我們夾擊蔡國，可以建立戰功。」早想進軍中原的楚文王順水推舟地聽從了息侯的建議，派軍隊擊敗了蔡軍，俘虜了蔡哀侯，這是公元前680年的事情。

三

蔡哀侯成了俘虜，自然心懷怨恨，便在楚文王面前極力稱讚息夫人的花容月貌。楚文王心動了，想得到息夫人，於是以巡遊為名來到息國。

息侯款待楚文王，楚文王見息夫人果然顏值超高。第二天，楚文王設宴招待息侯，乘機以武力俘虜息侯，滅亡了息國，擄走了息夫人，息夫人被迫嫁給楚文王。

從楚文王不惜用發動滅國戰爭的手段來掠取美色的角度來看，息媯之美的確實至名歸。

四

息夫人進入楚宮三年，為楚文王生下兩個兒子：熊堵敖和楚成王熊惲。據說，息夫人在楚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楚王問她是什麼緣故，息夫人回答說：「我一個女人，伺候兩個丈夫，即使不能死掉，又有什麼話可說的？」

《左傳》里是這樣描述這段事情的：「蔡哀公繩息媯以語楚子，楚子遂滅息，以息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不能死，其又奚言！』」

公元前675年，楚文王去世，息夫人長子楚堵敖繼位。

公元前672年，楚堵敖想殺死自己的弟弟熊惲。熊惲逃到隨國，然後聯合隨國幹掉了哥哥，被大臣們擁立為君，是為楚成王。

當時楚成王還比較年幼，軍國大權落入楚文王的弟弟、令尹熊子元手中。

五

這個熊子元也不是個好人，他貪戀嫂嫂息夫人的美色，想要誘惑息夫人，便在她的宮室旁邊造了一座房子，在裡邊搖鈴邊跳舞。

息夫人聽到後，哭著說：「先君讓人跳這個舞蹈，是用來演習戰備的。現在令尹不用於仇敵而用於一個寡婦的旁邊，這不是很奇怪嗎？」

公元前664年，熊子元變本加厲，公然住進王宮，企圖挑逗息夫人。姓若敖的忠臣找到熊子元，痛斥他的無道，結果反遭囚禁。

若敖氏一族本來就對熊子元的囂張跋扈看不順眼，現在同族大臣又被囚禁，更是怒不可遏。時任申公的若敖斗班率眾闖入宮中，上演宮廷政變，怒殺熊子元，平息了持續八年的子元之亂。

之後，息媯夫人傾力輔佐自己的兒子楚成王，重外交、選賢才、赦天下、勸農桑，大膽改革，最後還政於君，為楚成王及後世楚國奠定了雄霸中原的基礎。

六

關於息夫人的結局也有多種不同版本。其中有一個版本比較慘烈。

息國亡國後，息侯被俘後成了楚國都城的守門小吏，息夫人在楚宮中備受寵愛，三年的時光一晃就過去了，有一次楚文王出城打獵，息夫人趁機悄悄地跑到城門處私會自己的丈夫。

兩人見面，恍同隔世，息夫人邊哭邊說：「妾在楚宮，忍辱偷生，初則為保全大王性命，繼則為想見大王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死也瞑目。」

息侯心碎腸斷，安慰息夫人：「蒼天見憐，必有重聚之日，我甘任守城小吏，還不是等待團圓的機會么！」

息夫人認為與其痛苦地偷生苟活，不如慷慨地一了百了，於是奮力朝城牆撞去，息侯阻攔不及，眼看自己的妻子香消玉殞。息侯咧開嘴大哭，也不想活了，為報答息夫人的深情，跟著撞死在城下。

這個版本中，息媯死在楚文王之前，與史實不符，所以只是一個傳說罷了。

七

息夫人容顏絕代，目如秋水，臉似桃花，又被稱為「桃花夫人」，死後葬在漢陽城外的桃花山上。後人在山麓建祠，四時奉祀，稱為「桃花夫人廟」，又稱桃花廟，至今仍是湖北武漢的名勝之一。

在她出生和嫁人的地方，所經之處也都建廟立碑，被尊為「平安神」，息夫人如今依然是河南省信陽市息縣的地域形象名片。

歷朝歷代，李白、王維、杜牧等多位大詩人為紀念息媯寫下很多膾炙人口的詩篇，其中尤以唐代杜牧和清代鄧漢儀的作品最為出名。

錄於此——

細腰宮裡露桃新，脈脈無言度幾春。

畢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

——唐·杜牧

楚宮慵掃眉黛新，只自無言對暮春。

千古艱難惟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

——清·鄧漢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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