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的母親

情感醫生潘幸知（微信：sharpshow），幫你提高戀愛和婚姻情商。

01

這個周末，從一篇《刺死辱母者》開始，身邊幾乎所有人的朋友圈都在被「辱母殺人案」刷屏。

2016年4月14日，一位22歲的男子於歡，在母親蘇銀霞和自己被11名催債人長達一小時的侮辱後，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傷了4人。其中，被刺中的杜志浩自行駕車就醫，卻因失血過多休剋死亡。

杜志浩，是11名催債人的領頭者。除了辱罵，他還脫下於歡的鞋子，捂在蘇銀霞的臉上。他還脫下褲子，當著於歡的面，把自己的生殖器往蘇銀霞臉上蹭……

路過的工人看到了這一幕，選擇報警，警察來到後說「要賬可以，但是不能動手」，隨即離開。看到警察離開，情緒激動的於歡站起來往外沖，被杜志浩等人攔下。暴力上演，一死三傷。

2017年2月17日，山東省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無期徒刑。

最初看到這個事件，我近乎本能地去假設，如果自己是於歡，在那樣的境況下，會不會殺人？答案是非常肯定的：會，一定會，而且要比他殺得更決絕、殺得更徹底！

我也因此懷疑自己骨子裡會不會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危險分子，會不會是心理不正常。在幸知平台的諮詢師群里，我表達了自己的疑問。與以往的案例討論不同，這次，諮詢師們的回應空前一致：我也會殺人！

「如果可以，我會將他們全部殺掉。還有比這更沒人道的羞辱方式嗎？」

「直接殺了他們簡直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受盡侮辱生不如死。」

「這種情況，不殺人才不正常。」

幸知在線高級情感諮詢師史果說：

「在這種情況下，殺人是正常心理反應。能選擇冷靜處理的要麼是聖人，要麼是情感淡漠的精神分裂症，要麼是旁觀者，如果不是這三種人，那麼這個人以後一定會患上嚴重抑鬱症或精神分裂症或人格解體。

那些宣揚在暴力面前要選擇溝通、選擇理性、保護生命的人，要麼本身就是人格障礙，要麼就是嚴重自卑症患者，要麼就是他不介意自己的妻女也能「享受」到如此「禮遇」。

人面對危險時，有三種本能反應：戰鬥、逃跑、木僵。戰鬥的形式有：言語爭論、身體對抗、使用工具戰鬥。逃跑的形式有：求饒認慫，服從配合，逃離現場。木僵就是呆若木雞。

很多校園暴力案當事人，包括這個被圍攻受辱的母親，就選擇了木僵來自我保護，忍受一切暴力。

只有選擇戰鬥的人，活下來的人，心理才有可能健康，另外兩種人，一定會有嚴重心身疾病，輕則抑鬱，重則精分或罹患重大軀體疾病。」

02

回看整個事件發展的脈絡，人們關注的焦點，大都在目睹母親受辱後殺人的於歡、在追債者令人髮指的卑劣犯罪手段、在接警後不作為的警察、在保守爭議的法院判決。那個受辱的母親，蘇銀霞，原本是事件中的核心人物，卻在滔天輿論洪水中，幾乎成了被淹沒的隱形人。

在新京報一篇題為《「刺死辱母者」前後，於歡母親公司涉借款金額近2000萬元》的報道中，受辱的母親蘇銀霞，是「山東源大工貿有限公司」的女老闆，公司主營業務包括鋼管等鋼製品。2014年和2015年，鋼價一路暴跌，銀行收緊了對鋼鐵行業的貸款，蘇銀霞就是在此時借了高利貸。

2015年至2016年間，蘇銀霞及源大工貿面臨著來自借款者、銀行、融資租賃公司的訴訟，涉及金額接近2000萬元。2017年2月，因未執行法院的還款判決，蘇銀霞被列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此時，距離「於歡刺死辱母者案發」已經過去10個月。

搜索另一家媒體的採訪，「我不能死，死了孩子就見不到娘了」，幾乎是蘇銀霞對外發出的唯一聲音。

這個48歲的女人，在兒子的姑姑於秀榮眼裡，是一個有志氣的人。出事前，於秀榮從來沒見過蘇銀霞流淚。出事後，她則常常看到蘇銀霞吃著吃著飯，就出去偷偷抹眼淚。

為了生活，早些年蘇銀霞養了一百多頭豬，後來又去新疆軋棉花。十幾年前去南方打工，發現做剎車片這類器件賺錢，就回到山東開廠做剎車片。從小作坊做起，蘇銀霞「掙了錢就投進去，掙了錢就投進去」，自己不剩多少錢，一心想把廠子做大。後來終於成立了公司，還把廠子搬進了工業園。一個人操持整個廠子，「又管車間，又管財務」。「苦哈哈的，勞累了這麼多年，連個首飾都沒有。」

後來蘇銀霞向銀行貸款擴大生產。為了能夠再次貸款，她借了高利貸，先把銀行錢的還上了。但已無力還高利貸。

這些僅有的信息，我們幾乎可以還原出一個「女強人」的形象。這種強，有對生活的不屈不撓，有不斷擴張公司的野心，有遭遇經濟危機公司命懸一線時的奮力掙扎。

她不允許自己白手起家、親手創立公司倒閉。哪怕希望渺茫，她寧願選擇一條最危險的路，也要去挽救公司。她一直在盡最大努力還高利貸，票子、房子，能拿出的都拿出來了。直到被追債人按在馬桶里，她也沒有試圖「跑路」。

史果老師說，蘇銀霞在被追債人侮辱猥褻時，她的狀態是「木僵」。我更願意相信，她的「木僵」，是心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信念，是痴心公司發展的大格局。而非被「嚇傻」之後本能的自我保護。

女人的格局，有時候可以比男人更大。女人的堅韌，遠非男人能比。

03

26日凌晨，具有黨報背景的「俠客島」發文《辱母殺人案：對司法失去信任才是最可怕的》。文末有一條評論被數萬次頂到了沙發的位置，這條評論的內容如下：

當社會把你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不要忘了，在你身後還有一條路，那就是犯罪，記住，這並不可恥。——馬雅可夫斯基

當「黑社會的生殖器，擺在了國民臉上」，當個別執法者涉嫌「以法律的名義逼公民做窩囊廢」，26日下午，事件有了新進展：「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消息稱，已派員調查於歡故意傷害案。

山東檢察院回應「辱母殺人案」：對於歡是否屬於正當防衛，將依法予以審查認定；對警察是否存在瀆職行為，也將調查處理。

正義，才剛剛開始。鋼材價格上漲，蘇銀霞和她的公司，歷經磨難之後，終將重生。

（部分內容參考新京報，人民網，南方周末，人民日報海外版，幸知在線綜合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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