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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在做冠心病介入手術時,醫生必須穿上厚厚的鉛衣:不僅有鉛圍脖,鉛衣,鉛三角褲,還有鉛眼鏡和鉛帽,共重30斤。因為在手術室里,他們長期與X光輻射為伴。


「不是為了錢,真是為了錢,這份工作就可以不要了。醫者仁心,主要是體現自我價值,搶救成功後的喜悅,他人無法理解。」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文羅潔琪


1

唐強覺得,心內科醫生生活很不規律,半夜三更,電話一來,披起衣服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他還說,中國的心臟病患者越來越多,數據一直在上升,至今沒有拐點,「心臟科是戰場,我們就是要乾淨利索。」剛50歲出頭的唐強長著一副國字臉,鼻樑上架了一副透明的無框眼鏡,身材高挑清秀,談話時認真投入,講完就止,沒有任何客套。


1999年以前,唐強在河南省中心醫院的急救中心工作了五年。一天夜裡,一個30多歲的年輕人胸部疼得厲害,大汗淋漓地走進急救中心,表情痛苦,意識不清。醫生給他做心電圖,提醒他「不能動,可能心肌梗塞了,要卧床休息。」病人覺得不可置信,馬上跳起來想要回家。一緊張,一活動,呼吸和心跳在瞬間停止。醫生呼叫,唐強隨即參與了心肺復甦的搶救,最後病人救活了。


心臟病來得急,有的病人沒有必要的常識,不相信自己得病。就算相信了,有些地區的醫院的條件和技術落後,醫生只能叮囑好好休息,再開一點活血的葯。


1999年研究生畢業時,唐強簽約首鋼醫院,留在了北京。接下來幾年,他就在首鋼醫院的心內科給病人開藥,做常規監護。那些年,唐強目睹了很多心臟病的悲劇,對於心血管急症,即使是心梗血管堵塞也只有藥物保守治療,病人預後較差,甚至反覆心衰入院,生活質量很低。唐強決定離職深造,選擇的專業就是心內科。

2002年,唐強去了心臟專業最權威的阜外心血管病醫院學習心臟介入手術,在射線的指引下為堵塞的心臟血管搭橋。冠心病介入治療作為創傷小、恢復快的微創手術,既可以彌補單純藥物治療的不足,又可以免去外科搭橋手術的創傷,是目前治療冠心病的有效手段。由於射線有輻射,在手術台上,醫生要穿著30斤重的鉛衣。儘管穿了鉛衣,唐強的身體仍受到了傷害,容易乏力,得不到防護的眼睛常常乾澀。


學成歸來,他成為當時首鋼醫院唯一有能力做心臟介入手術的」術者「,後來也成為心內科的主任。


2


顏東是唐強重點培養的術者,來自山東泰安市中心醫院。他今年40歲出頭,剃著平板的寸頭,頭髮已經白了一大半,臉部圓而多肉,帶著一點疲憊的虛胖,但一眼看上去就值得信任。


上世紀九十年代,患者對冠脈介入治療的認可程度低,常常需要花兩三天的時間告知患者介入手術的利弊及接受手術。當醫生突然說他們有心臟病時,很多人不相信,如果醫生再建議他們做手術,他們就會更加覺得是醫生為了掙錢而欺騙。顏東說,心臟疾病的醫治有「三駕馬車」:藥物、外科搭橋手術和介入手術。當藥物治療效果差或心肌缺血發作時出現血流動力學改變、惡性心律失常,有發生急性意外的風險時,就必須考慮手術——儘管介入手術對醫生的傷害最大。「哪個醫生希望患者砸在自己的手裡?冠脈介入治療可以明顯緩解癥狀、提高生活質量。」

2002年,孩子剛滿月,顏東就去了北京的安貞醫院讀心內科的研究生,學習介入手術,「射線對生育有影響,解決完生孩子的問題,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顏東師從心內科的全國著名專家呂樹錚教授。他說,呂主任醫術高超、性格幽默、醫者仁心,記憶最深的就是他一側股骨頭因射線輻射而壞死,曾坐著凳子堅持給慕名而來的外地患者完成手術。


在安貞醫院學習期間,顏東幾乎每天都在手術室。剛開始的幾個月,儘管穿著30斤重的鉛衣,戴著鉛圍脖,還裹著鉛三角褲,他的身體仍然明顯感到不適。「突然接觸了大量的射線,很乏力,晚上躺在床上,腿都不知道該放哪裡。還拉肚子,是輻射引起的腸炎。每天都想睡覺,可是又睡不踏實」,顏東醫師說,「那段時間,白細胞一直異常,心裡也挺害怕的。長期接觸射線,患腫瘤的風險增高。」


2005年研究生畢業後,顏東進入了首鋼醫院的心內科,每4天值一次夜班,每個星期有兩個常規手術日,擔任唐強主任的手術助手,經常連軸轉,下夜班來不及休息,就又進入第二天的常規手術日。每個手術日,他都需要穿著沉重的鉛衣站立幾個小時。


那一年,唐強主任還成立了急性心肌梗死急診手術的綠色通道,為北京西郊的人提供就近急救的機會,不過,這意味著手術醫生隨叫隨到。從那以後,顏東的朋友聚會全是以茶代酒,節假日也不能陪伴家人出遠門,隨時等待可能響起的電話。他現在喜歡用「滴滴打車」,電話一響,馬上出門,大概十分鐘就到了醫院,連找停車位的時間都省下了。醫學指南規定,急性心梗必須要在12小時內疏通血管,否則會休克,心衰,手術風險就會很高。

顏東說,國內很多病人都是胸痛得受不了才會來醫院,留給醫生急救的時間很短。在緊急的搶救關頭,往往還要費很多時間說服病人接受手術。很多病人對他們不信任,認為醫生做手術就是為了謀取私利,結果耽誤了手術時機,這讓心內科醫師非常無奈。「生命是無價的,時間就是心肌,越早開通梗死相關血管,患者的預後越好。」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顏東近照。(攝影:羅潔琪)


3


介入手術室在首鋼醫院住院處的一層,門口標明輻射警示。推開沉重的金屬大門,看到一條狹短的走廊,大門內側有一個機器,把腿伸過去,打開啟動按鈕,會有塑料質地的鞋套伸出來,包裹著鞋,保證室內的無塵狀態。經過護士辦公室和一個會議室,最裡面就是手術的操作間,一道抵擋輻射的金屬門緊密。


王碩和姚瑾秋剛從手術台下來,都還戴著醫用口罩。姚瑾秋臉蛋瘦削,戴著黑底紫花的手術帽,鉛衣沉重不透氣,底下棉質的綠色手術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她們都很佩服顏東,可是並不想效仿。王碩今年37歲,是一個6歲女孩的母親。儘管唐強一直鼓勵她也學習介入手術,可是她認為,那不是未來長期的方向,「我是經常徘徊的」。


醫生的生活是很封閉的,長年累月都在醫院裡活動,介入手術的醫生更是沒日沒夜。早上8點前,王碩就必須趕到醫院,去病房交接工作。心內科有兩個病區,共80個床位,重症監護室有10個床位。交接後,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查房,和病人交談,更改醫囑。查房後,要麼進手術室,要麼開始門診或者教學。如果遇到急診,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就都走不開了。


王碩自認為性格不溫柔,因為溫柔的醫生根本鎮不住某些暴躁的心臟病病人。她說,雖然都是病人,也有不同,有的病人信任醫生,她也坦誠相待;有些病人很老油條,不信任主管醫生,表裡不一,王碩和他們關係就一般。


王碩是土生土長的首鋼人,2003年從醫學院畢業後就留在那裡工作。2015年,女兒四歲,她開始參加唐強主任組織的介入手術培訓,但是,這並不是她職業規劃里的重點內容。身為一名女醫生,面對超負荷的心臟介入工作,她心存顧慮。她熱愛醫生這個職業,但是又擔心會犧牲太多家庭時間。」回家面對著孩子,心裡會很糾結「,她說,可能有一些女強人,事業家庭都不誤,不過,那畢竟是少數。女性在高壓力狀態下容易引發腺體疾病,這也是女醫生的顧慮之一。


2016年,王碩開始上台擔任術者的助手,做消毒工作,穿刺動脈。最初幾次,她穿刺不成功,術者就接過來幫忙。後來熟練了,可是穿著30斤重的鉛衣,站立數個小時做手術,還是累得快虛脫了。她擔心如果體力不支,免疫力一旦下降,射線就會變得危險。她不想冒險,「如果身體出了問題,家人怎麼辦?有時候會想,人生還是要平衡,健康是底線。」


女醫師姚瑾秋說,「吃射線的事情,就像當年的非典一樣。誰願意上前線呢?作為醫生,如果不去,說不過去。如果去,可能就要少活幾年。」她認為做介入手術可能是「折壽」的事情,不過又喜歡「救人一命」的感覺。


姚瑾秋喜歡充實的工作,享受救死扶傷的滿足感。同時,她也認為資深醫生的收入應該是社會平均收入的三到四倍,而且,社會並沒有給予醫生足夠的尊重。無力改變現狀,她開玩笑般預測,「再過三四十年吧,因果就來了」。


在2015年的培訓中,領導發現了姚瑾秋在介入方面的天賦。既然有天賦,她就順其自然地做了下去,並且自我安慰說,做手術肯定要吃射線,可是就算走在馬路上也有可能被車撞。明天和意外,誰能知道哪個先來?


2016年9月,姚瑾秋休年假,去北京市宣武醫院聽了一個關於顱內血管瘤的講座。主講人一邊播放手術視頻,一邊解釋造影的原理。那個視頻「很重口味,大腦就像豆腐花一樣」,姚瑾秋很興奮,彷彿看到一道光影在眼前閃過,她情不自禁地捲起手裡的一張紙,又撕又擰,做成冠脈模型,光線投過來,一看這映在地上的「皮影戲」,驚嘆自己腦洞大開,「這不就是冠脈造影,這不就是導管機的模型嗎?」


初學介入手術的醫生,第一步就是學習搖床。給患者冠脈內注入造影劑前,在放射線下,把手術床搖到最合適的角度,充分暴露所需冠脈造影的圖像。搖床的過程,就是要助手繞著心臟,遠近左右地調試,不熟練,就要多「吃」線。姚瑾秋看著手中的「皮影戲」想,如果助手能在手術台之外,根據冠脈的形狀,學習搖床,這樣就能減少吃射線了。


姚瑾秋很興奮,馬上畫了圖紙,反覆修改,最後想找木匠和焊工做成機器模型。她希望能發明一台機器,通過光影的效果,把心臟的血管(冠脈)呈現三維立體的效果,讓醫生能透過這個模擬機器來訓練手術,減少射線的輻射。


唐主任支持姚瑾秋的發明,還說要找機構幫她申請專利。姚瑾秋不在乎專利收入,天天琢磨著讓這發明儘快面世,能讓初學者少受輻射。「現在模擬機太貴了,我這個模型可能只花500元就能做出來,連縣城醫院都可以使用」。幾個月之後,模型的精確度不高,她有點泄氣地說:「500元的,還真是就是500的東西,操作性不強。」她把自己的新發明推薦給來首鋼醫院學習的年輕醫生。可是,手感太差了,畢竟介入診療是一個極其精確的技術,焊工做不到那麼精巧。一撥又一撥的初學者摸了幾天,沒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就都把它放在了床底下。


姚瑾秋的實驗暫時還沒成功,但她一直想著改進。她覺得這在是為人類的衛生事業添磚加瓦。


當談到,有人質疑做介入手術的醫生會拿耗材商的回扣時,姚瑾秋說,她是北京人,生活有保障,住的房子父母給她了,她只需要學區房——但她也一直沒能攢出學區房的首付。她說:「我就是個幹活的,喜歡救死扶傷罷了,要是考慮收入,早就轉行了。在四十歲學介入,其實是很任性的選擇。而且,我覺得我們這行大約是中國目前最乾淨的行業。」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2016年9月6日,姚瑾秋(左),王碩(右)剛做完介入手術。(攝影:羅潔琪)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唐強(左),姚瑾秋(右)談及女醫生也要接受介入手術培訓。(攝影:羅潔琪)


4


在姚瑾秋剛接觸介入手術的時候,陳學智已經「吃」了13年的射線。心內科是他學醫時的志向,「很有挑戰性」。2002年,29歲的他去了北京安貞醫院導管室進修,開始學習介入手術。他想著以後要從事有輻射的工作,就早早地要了孩子。


陳學智認為,這個工作有得有失,如果想得太多,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來了。後來他所遇到的事情都如他所預料,慢性疲勞,膝關節受損,曾經的足球愛好者如今上下樓都困難,要特別小心。今年陳學智才43歲,可是眼睛已經開始花了。他知道,這是早年間做手術沒戴防護眼鏡的後果,「剛開始滿不在乎,防護眼鏡太沉,一出汗,就更加難受。」


從醫20多年後,他已經接受和理解了中國醫生的處境。陳學智是心內科的副主任醫師,經歷了無數的醫鬧。最近一次是一個情緒激動的病人,從辦公室門口衝進來,拿著東西要打一名女醫生。陳學智用身體擋了一下,那個病人轉過來就要打他。後來,很多人把病人拉開,勸走了。「走了就走了,那個病人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陳學智說。


還有一年,他碰到一個急性心梗的病人來看急診。他認為需要手術,結果那個人馬上拔了正在輸液的針頭,罵罵咧咧地說,「做手術,讓你看看我用做手術嗎?」幾個醫生護士都按不住那個病人,眼睜睜看著他猝死。


這樣的例子反覆上演。2015年的某一個早晨,陳學智回到辦公室和下級醫生交班,面對著門口樓道上的護士站。作為一種職業習慣,他通常很警覺地觀察周圍。那時候,他發現了一個病人靠著護士站,站不穩,想蹲下去。那是個50多歲的住院病人,患有不穩定心絞痛。陳學智提醒過他,不穩定心絞痛就像火山要爆發,不確定的,必須阻斷爆發的機會,外出需要人陪同。病人滿不在乎地說,只不過是胸痛。在餘光里,陳學智看見病人晃了一下,他衝出門,還來不及扶,病人就摔倒在地上。陳學智馬上去摸病人的頸動脈,做心外按壓,數次除顫。


這個病人曾兩度復甦成功,但最後仍不幸去世。


陳學智說,有一部分病人是不可以溝通的,他們不懂得微小癥狀其實是大地震前的小震動。


醫患之間的不信任,讓醫生們缺乏職業榮譽感。年輕時,陳學智常常努力勸說病人做手術,「以前認為適合做手術的,就一定要拉人家上手術台」。溝通不好,病人還會認為他想做支架手術掙錢。現在,如果努力很多次,病人仍然不接受,他也想開了,「也許人家還有別的選擇。就算沒命了,那也是人家的權利」。


5


從2005年到2009年,365天24小時,唐強一個人在心內科盯了5年。他住在醫院附近,哪兒都不敢去。電話鈴一響,就要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醫院做搶救。在家洗完澡,第一個反應就是看有沒有來電。那樣的生活高度緊張,唐強著急培養介入手術的術者,可是,科室從零開始,壓力很大。一方面病人接受介入手術很難,術前反覆講解冠脈造影和治療的過程、效果、意義等,每次談話簽字要2-3個小時;另一方面,讓科里的大夫學習介入,需要苦口婆心勸導,大家逐步才接受這項技術。


2005年底,一個在北京西郊工作的中年男人在開車時突然胸痛。於是,他沿著阜石路開車到了首鋼醫院的急診科。進了門,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心跳停止了。急診科的護士馬上搶救,接到急診電話,顏東和唐強緊急趕到,給病人反覆做了六次心肺復甦,同時聯繫他的家屬。


唐強主任診斷是急性心梗,需要馬上做急診介入手術。可是家屬不信任,站在門口往外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不停諮詢,說是「還在溝通」。期間,病人的心跳數次復甦和停止,情況危急。唐強主任問家屬,究竟和誰在溝通?家屬說,北京某三甲醫院的耳鼻喉科醫生。唐強主任著急了,「現在是心臟危急的搶救,怎麼能聽耳鼻喉科醫生的意見?」命令她讓對方找個心臟科的醫生來接電話。後來,電話那邊終於傳來了「沒問題,趕緊治療吧」。病人活下來了。


目前,介入手術的總費用約3-4萬元,其中大部分都是耗材的費用,手術費只有1500元。一台介入手術至少需要一名術者,一個助手,還有二個護士,還不包括病房的醫師和護士。


唐強主任儘力保護科室里的醫護人員,所有的防護設施都買了進口的,不僅有鉛圍脖,鉛衣,鉛三角褲,還有鉛眼鏡和鉛帽。國家法律規定,在輻射環境工作的醫護人員必須佩帶輻射檢測儀,如果超標,就要離崗休息。他也要求科室的醫生去遵守規則。不過,在實際操作中,有時候手術太多,估計可能要超標了,有的醫生就不帶那個東西了。科室里能做手術就那幾個,如果某個醫生不能上台了,其他人就會更辛苦,該做的手術也完成不了。


顏東醫師的辛苦,是因為唐強主任特意訓練他,這在科室里是眾所周知的。唐強主任認為一定要把介入手術教給年輕的大夫。培養一個術者需要十幾年的時間。本科5年,碩士3年,博士3年,住院醫師規培3年,才能從事心內科,1到2年專科培訓後才能開始介入培訓,沒有數百例的積累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術者,但人的精力有限,很多大夫到了50歲就體力不支了,所以需要不斷補充年輕大夫。


目前,唐強已經成為了中國醫師協會心血管內科分會委員會委員,歐洲心臟病學會榮譽會員(FESC)、美國心血管造影和介入學會榮譽會員(SCAI)。經過十幾年,他培養了三個獨立的術者(有一個已經離職),若干個助理,實現了日夜守候。但是截至2016年,心內科陸續有醫生辭職,留下來的也並不都願意做介入手術。


自從2009年成為術者之後,顏東覺得日子特別累,在醫院硬撐著,回到家就基本不幹活、不說話,他慶幸有家人的理解。由於長時間負重站立,他還患上了腰椎間盤突出。顏東醫師說,「不是為了錢,真是為了錢,這份工作就可以不要了。這兩天,36小時,只睡了一個小時,為了錢,就不要命嗎?我都40多歲了,難道還追求名利嗎?醫者仁心,主要是體現自我價值,搶救成功後的喜悅,他人無法理解。」他沒有怨言。

穿鉛衣的心內科醫生



消毒室中,正在穿鉛衣的女醫師。(視覺中國)


— —完— —


題圖:介入手術中,顯示屏通過X光造影將病人手術部位實時監控。(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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