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一個流連巴黎 貪戀美色的浪蕩子

我們的步伐太過時。

我們的軀體太脆弱。

我們的生命太短暫了。

——常玉

正如常玉描述的那樣，他超前的藝術眼光使其生命之光還未閃爍，就熄滅了。

1966年8月12日凌晨，人們發現常玉在他巴黎的蒙帕納斯工作室中去世，因煤氣泄漏，胸口還橫放著一本書。據常玉的鄰居、藝術家帕契可夫太太回憶，常玉生前經常戴的一隻通體碧綠翠玉指環隨著主人去世也神秘消失……

常玉（Sanyu）

常玉1901年10月14日生於四川南充書香世家，少時家境殷實。父親常書舫為當地畫師，以畫獅子和馬著稱。母親喬氏是當地商家女兒，知書達理。常玉排行第六，名延果，字玉，號幼書。1920年，因為大哥常俊民的支持，常玉赴法學繪畫。

常玉一生大起大落，在藝術上堅持我行我素。1966年在巴黎因煤氣泄漏去世時仍默默無聞、不被賞識。而今，西方公認他為世界級的繪畫大家。

1920年 頗具文人氣質的常玉（右）與二哥常必誠

常玉之於中國，是一場異國春夢，常玉之於巴黎，則是從零度空間下落的一塊中國玉，正如瓦那東（Andre Warnod）所說：不能清楚界定到底是巴黎畫派滋養著常玉還是常玉影響了巴黎畫派。巴黎畫派也可以說是盪子畫派，藝術家們都是在巴黎的異鄉客，莫迪里阿尼（Modigliani）來自義大利，蘇丁（Soutine）來自立陶宛，奇斯林（Kisling）來自波蘭，常玉沒有執著於自己的中國身份，這個盪子是如此適合巴黎。

1930年代 常玉與約翰·法蘭寇

荷蘭作曲家約翰·法蘭寇在常玉困難時期伸出援助之手，是常玉後半生的知己與贊助者。

二十世紀初,常玉與徐悲鴻、潘玉良等大師一同留法深造,相比同時間留法的徐悲鴻等人,常玉曾在很長一段時間被人們所遺忘。然而,偉大的藝術總是先於時代的。常玉敢於嘗試,「不怕犧牲」。

當徐悲鴻在達仰教授的工作室刻苦作畫練基本功，渴望以西方的訓練改革中國繪畫的時候，常玉卻穿著考究，和美麗的法國女友坐在圓頂咖啡館討論蒙帕納斯的氣溫會不會比楓丹白露高那麼幾度。

1956年 常玉與朱海倫在巴黎

徐志摩也曾在《巴黎的鱗爪》中細膩地描述了常玉和他的畫室，不夠六尺闊的閣樓畫室被徐志摩稱為「艷麗的垃圾窩」：「貼牆有精窄的一條上面蓋著黑毛氈的算是他的床……（書桌）上邊什麼法寶都有，畫冊子、稿本、黑炭、顏色盤子、爛襪子、領結、軟領子、熱水瓶子壓癟了的、燒乾了的酒精燈、電筒、各色的藥瓶、彩油瓶、臟手絹、斷頭的筆桿、沒有蓋的墨水瓶子。

1950年 常玉的畫室 巴黎

常玉很少畫男人，可以說一生都迷戀著女人妙曼的身姿。儘管留法生活很拮据，但他請美麗的女人來當模特兒的錢，卻是從來不省的。最愛腿長胸大的裸女，筆下的裸女畫，充滿著非常明朗的態度，不藏不躲，直白而純粹！

常玉曾說，別看我畫室這張彈簧早經追悼了的沙發，這上面落坐過至少一兩百個當得起美字的女人！

常玉 1921年《裸女背像》油畫木板

常玉 1930年《裸女》炭筆紙本

常玉 1930年 《馬上英雄》油畫木板

常玉 1931年《曲線裸女》油畫木板

常玉 1940年《沙灘雙美》油畫木板

常玉 1950年《五裸女》油畫木板

2017年3月11日至6月18日，台北歷史博物館將一場完整呈現常玉創作生涯的大型展覽展——「相思巴黎：館藏常玉展」。

展覽現場

除了史博館藏常玉晚期油畫49件外，還有購自私人藏家的素描3件，完整囊括了常玉晚期繪畫的人體、靜物及動物與風景三大題材；近幾年在拍賣市場中締造高價的多件常玉作品也將同時參展，共預計200餘件，保額突破200億台幣，被稱為「常玉藝術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個展」。

縱觀常玉一生的創作，靜物主題橫跨近40年，花卉是他最偏愛的主題之一。那些平凡的花卉並不艷麗，但很堅韌。特別是花卉的枝條，像中國秦漢碑刻中的筆畫，蘊含著特殊的執拗。吳冠中說那些線條是「一鞭一條痕的沉痛」。

展覽現場

常玉 1940年《瓶菊》細節 油畫木板

整幅畫筆觸細膩、色彩動人、細節豐富，有一種難以名狀的中西交融之美。

常玉 1950年《金毯上的四裸女》油畫木板

常玉 1950年《紅毯雙美》油畫木板

《紅毯雙美》細節圖

常玉也喜歡畫野獸，他筆下的走獸，不論是野性的象和豹，還是馴養的馬和貓，它們都顯得悠閑而小巧。常玉從這些動物身上看到的不是它們的勁健威猛，而是它們的自在與自由。

常玉 1950年代《斑馬》油畫木板

常玉 年代不詳《北京馬戲》

常玉 1950年《鳥與盆景》細節圖

常玉 1950年代《荷塘》油畫木板

不管是女人、是花草、是金魚、還是野獸，它們都像常玉一樣，超然物外而悠閑自得。常玉說過，他畫上的野獸就是他自己——它們孤獨地彷徨於無垠的天地之間。

「我的生命中一無所有，我只是一個畫家。關於我的作品，我認為毋須賦予任何解釋，當觀賞我的作品時，應清楚了解我所要表達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概念。」常玉說。

圖片來源於網路、Je前線看展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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