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格爾號最重要的「遊客」，22歲的毛頭小伙叫達爾文

說完貝格爾號，該說說這條船上最重要的「乘客」——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1831年他登船時22歲，完全是個毛頭小伙，雖然，學過兩年醫學，又在劍橋大學讀了三年神學，愛好生物學，但還稱不上生物學家。必須承認是貝格爾號這個超級搖籃，繞著地球搖啊搖，用五年時間把達爾文搖成了科學巨人。

達爾文遠航歸來的第二年，也就是1837年，即開始寫第一本物種演變筆記。此後的20多年裡，他的著述無不由貝格爾號談起；1839年，他啟動了歷時5年的五卷本巨著《貝格爾號航行期內的動物志》寫作工程；這一巨著剛剛完成，他又啟動了歷時3年的三卷本巨著《貝格爾號航行期內的地質學》寫作工程……貝格爾號為他提供了充足的無可撼動的動植物和地質結構的演變依據，他先是悄悄寫出未發表的闡述進化論的論文，到了1859年，他成竹在胸地從書卷中緩緩起身，舉起照亮世界的火種——《物種起源》——「神造論」和"物種不變論"紛紛坍塌。恩格斯將達爾文的「進化論」列為19世紀自然科學的三大發現之一（其他兩個是細胞學說、能量守恆轉化定律）。

現在，讓我們看看寫作進化論時的「青年達爾文」會很有趣。這幅肖像是喬治·里士滿（George. Richmond 1809—1896年）於1840年創作的水彩肖像，也是後世審視青年達爾文的經典形象。此時的達爾文剛剛結婚一年，也剛剛當上爸爸，看上去還是個有朝氣又很斯文的小夥子。畫面中作者沒有安排任何顯示主人公作為生物學家的道具，比如動植物標本一類的東西。此時，《物種起源》還只是達爾文的腹稿，他顯得平和且與世無爭。

達爾文作為逆天人物是在1859年《物種起源》（完整書名為《依據自然選擇或在生存競爭中適者存活討論物種起源》）正式出版之後。知天命之年的達爾文，刺破「天機」，成為輿論的焦點。1860年英國科學促進會年會在牛津大學開展了著名的「進化問題大辯論」。辯論沒有結果，1871年達爾文又推出另一巨著《人類的由來》，反對達爾文的人更多了。諷刺達爾文的漫畫像層出不窮，他被畫成猴子，畫成猿。但更多的畫家，還是願意在畫布上展現達爾文晚年的神采。

這裡選擇的《晚年達爾文肖像》是約翰·科利爾（John Collier1850 —1934年）在1881年創作的作品。畫中的達爾文70多歲了，頭髮幾乎掉光，鬍鬚則很旺，他手裡拿著帽子，披著大衣，腰有些彎，深沉而倔犟地直視前方。科利爾除了是拉斐爾前派風格的傑出肖像畫家之外，他還有另一個重要背景——赫胥黎的女婿。世所公認，赫胥黎是「達爾文的堅定追隨者」。或許，這份叛逆也傳染給他的女婿，科利爾妻子因病故後，他又娶了赫胥黎的另一個女兒，亡妻之妹。這種婚姻在英國不可能得到祝福，他們只好跑到挪威結婚。

科利爾的肖像範圍廣泛，他不僅畫了達爾文，還畫了他的岳父赫胥黎，還有善寫動物的小說家吉卜林，以及演員、元帥、英國和印度的王公貴族。於今，包括這幅《晚年達爾文肖像》在內的至少有16幅科利爾的肖像作品被倫敦國家肖像畫廊和泰特美術館收藏。

圖：不論多偉大的人物，青年時，都像個愣頭青，這是《青年達爾文肖像》喬治·里士滿(1840年)

圖：即使不是偉大的人物，晚年的樣子，也都長得很有深度，這是《晚年達爾文肖像》約翰·科利爾(188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