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主播陳曉楠加盟騰訊：因為好奇，所以轉身

本文由騰訊娛樂原創，微信號：txent

就在外界正在猜測知名主持人陳曉楠是否真的要加入騰訊時，她本人正在為主持博鰲亞洲論壇IT圓桌會議而忙碌。3月25日，一襲幹練的白色連衣裙，陳曉楠出現在了博鰲亞洲論壇的主持席上，一句「你覺得我們騰訊怎麼樣」？讓傳聞終於落地。

3月28日，陳曉楠接受了騰訊娛樂的採訪。她用自己的騰訊工卡刷開採訪間的門，採訪中，她還對攝像師的機器頗有興趣，不斷詢問著型號。因為已經在醞釀自己的新節目了，對一切，她都飽有學習的熱情。

當晚，陳曉楠在自己的微博上寫下這樣的話：「轉身，因為好奇。新角色，騰訊網副總編輯，首席主持人。」

到騰訊的第一仗

陳曉楠形容主持博鰲亞洲論壇IT圓桌會議是她到騰訊的第一仗。

文科生出身的她對於科技、對於論壇的人工智慧主題並不熟悉。這對陳曉楠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變化。

如果你點開現場視頻感受一下陳曉楠的語氣和笑容就會發現，她對所有的變化都是感到興奮的。原定一個半小時的活動，一直持續了兩個半小時才結束。「現場是我來把握時間的」陳曉楠說，是她自己對陌生領域太感興趣了。

騰訊娛樂：前兩天主持了網路直播的博鰲論壇，感覺怎麼樣？

陳曉楠：感覺很刺激。因為我們是談論了一個最刺激的話題，人工智慧。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原來覺得未來離我們特別遠，尤其可能對很多像我這樣的文科生來講，就覺得那個是科技的事，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但這一兩年，尤其感覺科技就站在你的面前。當我想要做這樣一個未來的話題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話題已經是非常有熱度了，而且它非常非常有畫面感。它是我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它是對我自己生活有實實在在改變的。比如說我看了很多書，然後就發現，天啊，人工智慧這個事已經離我很近了，我還沒有準備好怎樣去迎接它。比如說我們的大腦可以接上一個U盤的切口，你能想像嗎？

所以我們把所有對未來想像的知識點埋在了一個非常好的創意裡面。這是和我傳統做論壇的方式有點不太一樣的。因為這是我來到這兒的第一個任務，我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所有的小年輕們都在提的：傳播力。如果從我傳統的思維看，我會想怎麼樣把論壇主題談得很專業，怎麼把這個話題談得深入。但是後來我發現其實他們的第一思維是，傳播力是這樣的？在茫茫的信息海洋中，怎麼樣才能被看到。怎麼能讓用戶有很好的體驗，怎樣吸引他們的眼球。我們在這個問題上燒腦燒了很久。

騰訊娛樂：這個前期的準備用了很長的時間嗎？

陳曉楠：是的，而且很痛苦，非常痛苦。因為我們開始是想讓現場所有的IT大咖一起寫一個IT小說，聽起來很high，但是操作難度非常大。首先是時間非常有限，他們無法提前創作，而現場創作的話，難度就非常非常大。

騰訊娛樂：這次亮相可以說是來騰訊打的第一仗，它的形式是網路直播，大家拿著手機直接就看到了，這會讓你感到跟之前工作的不同嗎？

陳曉楠：我感覺最大的不一樣還不止是現場直播這一塊，因為電視也有非常多的直播，我自己感覺到非常有意思的是，所謂產品（的概念）。這個產品怎麼做，我開始其實還不完全理解「產品」代表什麼，這不是一個節目嗎？怎麼是一個產品呢？後來我發現真的是一個產品。它的鏈條其實是非常長的。它已經有產品（的形態了），它一環扣一環這樣的預熱，吸引眼球，包括非常多的海報，在這個過程當中，就已經有了嘉賓所說的話變成的海報，直接發出去，傳播出去，又吸引更多的人進來。當時我們整個在線的人數有140多萬，將近150萬，關鍵是彈幕非常多，那種伴隨感讓我感受很深。而現場的大咖們也很興奮，覺得談得很過癮，我們其實聊了兩個半小時，已經超時了。

騰訊娛樂：原定多長時間？

陳曉楠：原定一個半小時。

騰訊娛樂：這應該是網路直播的好處了。

陳曉楠：它非常自由，可以看現場的情況，沒有一定要截止或者是一定要把它抻成多長時間，現場是我來把握這個時間，大家談得非常愉快，而且很燒腦，大家都說度過了一個無比燒腦的夜晚。

「人」的內核不變，其他皆可改變

聽陳曉楠的娓娓道來，她加盟騰訊，是一個水到渠成的結果。外部環境上，她感受到近一兩年變化的頻率遠遠大於以往：某個行業突然就消失了、社交方式一下子又改變了。對於什麼在變、什麼沒變的好奇一直驅動著陳曉楠。

陳曉楠遇到騰訊，會做一檔全新的節目。這檔節目會長什麼樣？目前沒有人知道，陳曉楠自己也不知道。它會帶來什麼顛覆，一切未知又可期。另外，在直播領域，擁有近20年電視直播經驗的陳曉楠，也會添柴加薪。

騰訊娛樂：出席博鰲活動，讓業內的種種猜測終於落定了，陳曉楠確實加入了騰訊。大家特別好奇，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陳曉楠和胡一虎在鳳凰直播911事件的主播台上

陳曉楠：這一兩年變化特別大，我覺得這個變化的頻率比我以前感受到的那種震蕩和頻率要快得多。我們周遭的生活，比如說，可能突然某個行業就消失了，可能你以前既有的社交方式一下子又改變了，又迭代了。然後你發現你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這件事情，你的某些習慣很自然的就發生了改變。而這些震蕩對人的生活認知也發生了特別多的改變。比如，一個用戶如何獲得這個節目的形態發生了非常大的改變。它變得特別特別的多元，它變得非常近，你發現有很多的節目它可以下一秒鐘就知道觀眾對這個節目是怎麼想的，就像彈幕。你可能不需要後期去調查……

與此同時我又在網路上看到非常多傳播的很廣的東西，我也覺得很熟悉，不是完全陌生。我覺得底部的很多東西完全是相通的，我對於到底什麼變了，什麼沒有變特別感興趣，這勾起了我極大的好奇。這種好奇遠觀是沒有用的，所有的好奇要想真的去探索它，你只有置身其中，當然你不一定能夠成功，這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但是這種開放學習的本身就是挺有意思，我自己的內在驅動力就是必須基於你原生的好奇。這種好奇足以強烈到驅動你去做一些改變，打破一些東西，我覺得可能是時候改變了吧。

騰訊娛樂：和騰訊的聯繫又是怎樣的一個契機呢？

陳曉楠：因為騰訊正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打算在非虛構的領域下大力氣。它要下大的決心來做一些原創的，有深度的，有傳播力的東西。所以他們是在這個時刻找到了我。其實之前我對這種工作方式或者是到底要做什麼形態的東西，還是有一些陌生感的。但是我得到了兩個訊息，這也是讓我下決心（的原因），第一個是，仍然是做有關人的東西，這個是我作為一個媒體人根本的興趣。而且騰訊它「連接」這兩個字，也非常吸引我，它是用各種科技的手段把大家的關係重新連接得更近。我覺得在任何時代，當我們的社交發生了任何改變的時候，我們人性里還是有一個根本的慾望和需求，那就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別人是怎麼回事，我們在一起是怎麼回事，對吧？因為人是群體動物，所以當他們說還是做有關人的研究的時候，我覺得和我內心的這種驅動力是特別一致的。

另外他們也告訴我一點，其實在網路上，因為你能得到及時的反饋，應該會更有信心，反饋的精度會讓你能夠更知道什麼是好的東西，而且他們告訴我說，經過他們的一定的試驗，也是傳統媒體的人在這邊的一些體驗，好的東西還是好的東西。好的東西仍然是有價值的，只是可能它的樣態上會有改變和調整，但是它的根本的內核上的東西是沒有變的，這一點給我非常大的信心。

當然我也是要準備來一個試錯、探索的過程，尤其是我覺得在這個時代誰也沒有真的得到答案，對媒體人來說就更是。必須真的打碎自己，然後利用已知的經驗，去接受新的東西，是這樣一個過程。

騰訊娛樂：剛才你零星提到了還是做與人相關的，做非虛構，能具體說說嗎？陳曉楠遇到騰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呢？會帶來什麼？

陳曉楠：目前我們想要搭建的肯定會是有一檔有關人的節目，但是我們還在燒腦創意，怎麼樣讓它是一個有傳播力的，適合網路形態的東西。因為大家都在摸索，比如說長度，比如說講述的樣式，比如說語態，甚至是不是徹底顛覆的一種形式，我覺得除了包含一個「人」這樣的內核，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打破重構。

另外一方面，我也會參與建構樣態更豐富、領域更多樣的直播。我覺得在過去的這一段時間，騰訊在直播領域很有新意。比如說，我非常喜歡他們做的《一個人的車站》，我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竟然可以用直播的方式來表達了，照我們看它應該是一個紀錄片，但是當時他們是用直播做出來的，那個感覺又不一樣，真的是「與此同時」的那種感覺。所以我想這些都還是蠻值得探索的吧。

《冷暖人生》十四年，沒留任何遺憾

如果一定要說陳曉楠身上的標籤，《冷暖人生》這檔節目一定是她最醒目的標識。這檔節目不僅將陳曉楠屢屢送上鳳凰衛視內部的年度評獎台，也讓她在2009年獲得了「真實電視女傑」的稱號。

《冷暖人生》從2003年開始播出，至今已經14年。陳曉楠說，用14年做一檔的節目「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說自己就像在海邊行走的人，很幸運地撿到了那些美麗的貝殼——那些小人物的好故事。這個過程里，陳曉楠感恩鳳凰衛視這個平台。

陳曉楠在汶川地震災區採訪

騰訊娛樂：《冷暖人生》已經有14年，現在也是要說告別的時候了，反過來看，自己當時的那份初心，你覺得實現了幾成？

陳曉楠：我覺得我沒什麼遺憾，基本上實現得很完美。因為我不知道頭兒在哪兒，這個天花板在哪兒，繼續做下去還是可以繼續實現更多，我說的沒有遺憾就是說，其實我們在歷史風雲當中打撈到的這些人物都是超出我的想像的。後來我在採訪當中總結出非常多的心得。最開始《冷暖人生》不是特別成功的時候，我們一心想帶走他們（指節目嘉賓）的話，你說的這一段有用，下一段我給你截掉，實際上到後來，我才感覺到真正能收穫到東西，是因為你是以非常真實的一個人在跟他們交談，而不僅僅是一個記者，一個想帶走一期節目的編導。

騰訊娛樂：你的履歷上，做一個媒體人已經近20個年頭了。讓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內在的動力是什麼呢？

陳曉楠：首先我是特別感激鳳凰的。我覺得在一個平台上、或者是在整個中國的電視界里，一個欄目能夠持續14年的時間，是一個無比奢侈的事情。一個平台，讓我自己琢磨一個節目14年的時間。是鳳凰，給予我的一個媒體人的靈魂。

有時候自己沒事兒就看過去那些標題，覺得非常非常幸福。這是一句實話，因為這是一個慢功夫，《冷暖人生》一定是一個慢功夫，采任何一個人都需要一天的時間，至少4個小時起。因為我們做的是普通人（的故事），他沒有信息起點，觀眾憑什麼看你，每次我們開會都問，憑什麼看？……我相信它是能夠穿越任何形式直擊你的內心的，這是我們做任何節目的共同追求：就是我要讓它能撞你一下，我現在仍然相信這個東西是有價值的。我不會放棄這個東西，我覺得這個跟我已經合二為一了，它就是我。

不能被女兒落下，小跑要跟上

為什麼會加盟騰訊？除了陳曉楠自我驅動力之外，最重要的動力竟然源於她4歲的女兒。陳曉楠自己也說，她曾打算慢慢把精力轉向生活的。可女兒小小年紀，進步很快，一會對宇宙饒有興緻，一會兒又突然成為了恐龍迷，還能輕鬆破解媽媽長長的手機密碼。這讓陳曉楠一度有了危機感。「真怕有一天和女兒沒了共同語言。」所以刨除主持人、媒體人等一切工作身份，僅僅作為媽媽，她還是要繼續學習、繼續前進的。

女兒是陳曉楠的前進動力

騰訊娛樂：其實你之前也有過轉型，比如從央視去鳳凰，會覺得這次轉型和以往有什麼不同的意義嗎？

陳曉楠：我覺得還是和這個時代共振和同步吧，就是小跑跟上吧，真的是這種感覺。我其實有一個特別大的驅動力是我自己的孩子，因為我辭職之前一直想著我也幹得差不多了，可能會把非常多的精力放在孩子的身上。但是我突然發現，現在的小孩們的成長和我們的經歷完全是不一樣的。3歲多的孩子，就完全破解了我很長的手機密碼。她拿我的手機，會說，「媽媽，我再學一會兒知識」。其實她是想看我的手機上的動畫，所以我突然有一天發現，她變成了一個恐龍迷和星球迷，她說了非常多我不知道的知識，那些（動畫）都是用英語的RAP講的，她竟然都聽明白了，因為她反覆聽反覆聽。我會發現我和我孩子的成長隔的已經不是一代人了，而是幾代人。我恐怕將來會和她沒有共同語言。

騰訊娛樂：想歇一歇是因為女兒，再動起來也是因為女兒。但動起來的時候，時間上就會有一些掣肘，會怎麼來平衡工作和生活，工作和女兒呢？

陳曉楠：我還在摸索，因為我剛剛開始這份工作。我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對於孩子，當然陪伴的時間很重要。但是我覺得有效的陪伴更重要，把這個時間變成一個很高質量的東西。我覺得如果當我跟她的這種交流很有效的話，會帶來更多有趣味的東西，我相信可能跟她聊的會更多。我覺得跟小孩更多的是這種精神上的陪伴和勾連吧。（平衡生活）肯定不可避免的，但本身我也沒有徹底退過休，所以我覺得還好吧。我挺希望她能知道我在幹什麼。因為她漸漸已經知道媽媽大概在幹什麼了。

有一次我問她，2加3等於幾呀？她說，媽媽，你不要再採訪我了好不好，直接把我給擋回去。我想跟她交流很多我想去探索的東西。慢慢就會變成朋友，我覺得我挺期待那一刻的。

騰訊娛樂：剛剛說到轉型，其實所謂的傳統媒體人跨到互聯網，一直是這個行業當中大家在關注和討論的，在你做這個決定之前的時候，你會關注這樣的一種趨勢或者變化嗎？

陳曉楠：會啊，我覺得作為一個媒體人你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一些變化，但是我是覺得現在沒有正確答案，就是所有的媒體人，我覺得每一天每一個月，每一年大家的想法都跟著趨勢在變，每一個人都是有一種重上戰場的感覺，都在通過自己的思路在轉變。或者說是在重新探索。無論是傳統媒體還是新媒體，大家其實是在共同推進的，我會覺得大家似乎也都更加明晰找到一些方向，但也似乎可能因為一些業態的轉變又隨時打翻這個，總之就是我們有一個很明確的東西就是：躺在原來（的地方）是不可以了。

騰訊娛樂：最近短視頻、網路直播，相繼被說是這個行業的風口，你是做電視出身的，和視頻總有一些關聯，你會怎麼解讀這種觀點呢？

陳曉楠：我不覺得現在有一個準確的答案。或者說因為它是一個更豐富更多元的，用戶自己選擇的一個自由的時代。所以每一種東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現在已經不可能有人縱覽一切，說哪一種形式是絕對的或唯一的，它本身的多元和豐富就是它的一個根本。一個好的內容，它是短的還是長的，我們都在摸索。甚至圖和文和視頻，怎麼樣結合起來，變成一個產品，都是大家在摸索的，我覺得這個邊界已經越來越模糊了，而不是有了壁壘。我覺得好像一切都以用戶看到這個東西的那個當下，以用戶的感受為準吧。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大融合，更多元，更豐富自由的狀態。

騰訊娛樂：馬化騰在回答記者「互聯網是否正從流量戰爭轉向內容戰爭」的提問時說過「未來互聯網流量和內容的比例將會從原來的八二變成五五，流量和內容一個是入口，一個是制高點。」這種轉變在您的這種專業背景之下，會怎麼來解讀呢？

陳曉楠：我覺得這個話說得特別好，我很認同。因為首先科技會讓內容以我們想不到的方式來到大家的面前。但是內容也同時需要給科技插上更多的翅膀，它一定是一個疊加，相互作用的事情。

騰訊娛樂：從二八變成五五，感覺內容的地位在不斷的提高？

陳曉楠：我們做內容的人當然很高興了，我們有更多可做的東西，有更多可以想見的空間，這是很讓人期待的事情，謝謝他這麼說。

（文/陸晨 攝像/王棟 責編/小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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