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詩，一詩一美人，便勝卻人間無數！

借問美人何處尋？詩中顰笑可傾城。在時間長河裡尋覓美人的足跡，即刻浮現眼前的，是「水面游魚遇她沉」的西施，是「騷客詩吟落雁女」的昭君，是「斂容拜月玉香殘」的貂蟬，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玉環。倘若，掩住四大美人的風姿，那些不知名的女子們，也能把自己的花顏縱情綻開。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李延年《北方有佳人》

在那遙遠的北方，有著那麼一位美麗的姑娘，她出塵絕世，亭亭而立。她回眸一笑，守城的士兵不戰而降，再回頭看一眼，連一國之君也為她傾倒，甘願獻出國家為博美人一笑。「傾國」、「傾城」足以見得美人容貌何其驚人，李延年善用誇張，在這裡則運用得淋漓盡致。這首詩是他為了他的胞妹而作，這位佳人也因此而名動京師，成為武帝心中永遠的李夫人。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分。風卷蒲萄帶，日照石榴裙。

——何思澄《南苑逢美人》

剛見來人，含羞地眨了眨眼反而更生嫵媚，朱唇微啟，笑得露出了貝齒。清風捲起了她葡萄似的玉帶，日光照著她那石榴般的紅裙，越發婀娜。若得美人一笑，人生也不枉活。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

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武平一《雜曲歌辭·妾薄命》

她舞姿靈動，手中輕搖的小扇好似一朵盛放的白蘭，纖細腰間的玉帶繞著衣紗曼妙飛舞。她回眸的一笑勝過滿天的星光，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塵來。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李白《怨情》

閨中美人十指纖纖，輕輕地捲起珠簾，卷罷久久地坐在窗旁，也不知何時皺起了眉頭，眼淚如掉了線的珠子，滴答落在衣襟上，淚痕還未在朱顏上消去，眼眶又濕潤起來。美人哪，你為何如此悲傷，你又是在恨誰呢？深閨女子的思念之情，在她一舉一動間都展現得細膩悠長，詩句平白樸實，卻又感人至深。「恨」即是愛，恨那個離家的人還不早些回來與她為伴。不過是愛之深，怨之切罷了。

聘聘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杜牧《贈別二首》

靈動輕盈的妙齡女子正十三有餘，清澈的目光，淺笑的紅暈，像極了二月初枝頭上的豆蔻花，含苞待放著。十里揚州城，風華正茂的女子們，捲起珠簾的姿態都不如她。這首詩是杜牧贈給一位紅顏知己的，他寫小歌女的美貌，將她比作「豆蔻」，將「春風」比作揚州城內所有的美人，「春風」不如「豆蔻」，足以見得小歌女的花容月貌。詩人寫歌女的美好，也正表達了自己的依依惜別之情。

美人如詩，詩如美人，當美人和詩交相輝映，便勝卻人間無數，是故何以不相思？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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