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堯鄰居：便衣警察不亮身份，闖到家裡就開槍

五旬老漢劉少堯遇害事件引起法國華人群體的極大憤怒。事發後連續幾晚，數百，乃至數千名抗議者聚集在巴黎十九區警察局門前或巴黎市政廳門前舉行抗議，跟數月前華人裁縫張超林慘死於歹徒暴力之下一樣，他們喊著同一個口號：死得無緣無故！

據《新觀察家》雜誌日前報道，示威者最初都是華人，後來很多抗議警察暴力的人也加入了示威行列。對於警方的行動，現在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說法：有說是「正當防衛」，有說是過失。死者的家屬只想知道真相，討回公道。

華裔青年怒了！

參加示威活動的人從早到晚絡繹不絕，尤其是年輕人。凱文是高中生，他曠課了，因為他覺得來參加示威很重要：「夠了，警察本來就不保護我們，現在乾脆朝我們開槍了？襲擊華人的行動一天到晚都有，我們報案，他們啥也不做。現在警察闖到你家裡就開槍！這是個什麼國家？」

卡羅琳和她的同學持相同看法。遭人打劫攻擊的事兒，她們個個都說得上一兩件。雖然卡羅琳是在法國出生的，但她說：「在這裡我們感到一點都不安全。我學完了就回中國去。」

「我是法國人，但在法國我還是中國人，不是真正的法國人。攻擊事件層出不窮，現在又有這麼個過失事件，太過分了。」

去年12月，一戶華裔家庭在塞納-聖德尼省的花園洋房裡被幾個假警察非法拘禁。消息在微信中以光速傳播，稱這種作案方式已非首次。到劉少堯家干預的打擊犯罪大隊（BAC）警員穿的是便衣。

凱文說：「顯然，這家人認為來者不是警察，是歹徒，不肯開門。要是我，也會這麼做。我們中國人從此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了。」

凱文瞧著共和國保安連。警察局裡的警員隔著玻璃窗注視著人群，這令他反感：「他們才無所謂呢。他們連事情發生的經過都不跟我們解釋。他們不怕我們，也許因為我們太悄無聲息，太客氣了。」

戴著頭盔的萊阿很惱火：「戴奧事件成了全國性悲劇，奧朗德都去看他了。我們呢，好像無足輕重。」

他們的手機上是一個又一個簡訊，還有臉書上的圖文。國家警察總督察局（IGPN）剛剛開始調查，但社交網站上，劉少堯的故事已經傳了24小時。眾口一詞的聲音是：「我們要知道真相」。

鄰居眼裡的劉少堯

劉少堯家所在的住宅樓居民也很想知道真相。據法媒報道，劉的對門鄰居蒂娜也是華人。她敘述了26日晚的親眼所見：「我正在做晚飯，聽到聲響，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只見幾個人在敲門，看不出是警察，他們沒有說『警察』兩字。兩分鐘後，我聽見槍聲。一切發生得快極了。」

3月29日，劉少堯家人和律師面對媒體發言。

兩年前，警察曾為鄰里關係緊張來過，拘捕了劉少堯。蒂娜澄清：「這是因為一個鄰居報案。我當時什麼聲音也沒聽到。對，有時他的孩子在課堂上學習不好，他會責罵孩子，但這不是很正常么？」

另一個女鄰居安娜很不安：「太可悲了，但這是個社會新聞，為何BFM電視台把這說成社群衝突？這裡有中國人、阿拉伯人、白人，一切都很好。」

必須解釋清楚警察提到的「鄰里衝突」或「雜訊」究竟怎麼回事。樓里的人說，劉有時喝酒太多，在走廊里晃悠，敲錯房門。數月前，一個叫西爾萬的鄰居報案，因為他在走廊里與劉擦肩而過，見他用窗帘拉杆瞄準自己。

安娜解釋：「說真的，他什麼都是，就是不危險！我真不明白警察為何向他開槍，他是很容易被制服的。」

旅法華人點燃蠟燭悼念劉少堯。

當然，也有鄰居對劉持負面看法。《世界報》記者採訪的4個鄰居說此人在樓里很有名，因為他是「瘋子」，「有毛病」。這幾人都要求不透露姓名。他們說，劉常在樓道里遊盪，時常敲好幾個門，有時喝得醉熏熏的，有時很粗暴。數月前，劉有個鄰居見他想撞壞樓梯平台報了警。他2012年曾把一台電視機扔出窗外。據一個家庭主婦說，劉的孩子也抱怨受「虐待」。

但另一個女鄰居的證詞似乎傳得更快。其內容跟《新觀察家》雜誌採訪的相仿。她也是從貓眼裡目睹了事件的經過，一切發生得極快，這是警察過失的同義詞。

「非常，非常清楚是警察過失」

那天晚上，是另一個鄰居報警的，說劉拿著刀在走廊里晃悠，除非他把刀跟剪刀混淆了？死者的女兒肯定無誤地說她們的父親沒有刀，只有剪刀，用來剪魚的，他被擊斃時，手裡拿的也是這把剪刀。

劉家的律師喬布敘述了悲劇的細節：「槍響後，警察跟劉的一個女兒說，『你父親有把刀』。她們一再說：『不，是把剪刀』。這一連串的事情太荒誕。必須跟我們解釋清楚，為什麼為一個普通的鄰里衝突趕到居民樓里的打擊犯罪大隊踹開人家的房門，連警告都沒有就開槍。非常，非常清楚整個情形是警察過失。」(歐洲時報/ 疏桐 編譯報道）

屍檢報告

29日晚，死者劉少堯的屍檢結果公布：涉案警察所用武器為Sig Sauer 9mm手槍，在目標兩米以內開槍；死者為心臟左心室中槍。至於公眾所關心的是否為「正當防衛」的問題依然沒有答覆。

問題關鍵在於警察是否有足夠正當的理由使用Sig Sauer 9mm手槍這種致命性武器。據介紹，法國的防暴大隊一般會配備電擊棒。媒體對此提出質疑：事發當晚警察為何不使用電擊棒，而是近距離一槍奪命呢？

編輯：來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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