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迷人的小姐姐？

▲聰明又有趣的都關注了我們

　　看《見字如面》早於《朗讀者》很多，以致於對後者平白失去了不少興趣。因為是同類型節目，我起初有過遲疑，甚至可以說是懷疑。

　　一檔既定要打情懷牌的欄目，形式又與他人相仿，央視到底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在地方台文本解讀都存在巨大局限性下，央視到底又能走到哪一步？

　　懷疑大過好奇，於是遲遲沒有觀看。直到有天點開了《朗讀者》宣傳片，並發現其製片人為董卿，不得了了。

　　從《中國詩詞大會》後被董主播圈粉的厲害，刷了她無數視頻軟文，對，我就是日日沉迷女色的那一個，奔著她開始入的坑。

　　我曾提過，現代媒體低估了受眾，或者說他們有意地低估了受眾，為自己的粗製濫造製造借口。

　　所以很高興那個願意站出來尊重觀眾審美的人，是董卿。

　　感慨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迷人小姐姐之餘，我同樣驚訝於央視的能力。從立意選題，文稿人物，舞台設計，服裝燈光音樂，無不透露著兩個字，高級。

　　屬於文化的，正統的，高級。

　　相比《見字如面》，《朗讀者》沒有拘泥於信件與明星，更重要的，它抓住了朗讀的本質。字字擲地有聲，動人的從來不是技巧，而是背後的感情。

　　一個人一段文，節目組給予了文字與生命聯結的最大可能性展示。較之前面節目里聒噪的嘉賓、膚淺的主持人，的確令人不由稱讚，這才是央視，這才是中央媒體該有的水平和姿態。

　　最新也是僅有的兩期《朗讀者》中主題詞分別為「遇見」「陪伴」。不能不說製片人的小心思，人生若只有遇見沒有陪伴該多遺憾，而倘若沒有遇見又何來今後的陪伴。

　　所以遇見跟陪伴在一起才最好，就像我們在一起一樣好。

　　張梓琳讀劉瑜的《願你慢慢長大》，是關於母親的遇見與陪伴；山谷花園夫婦讀朱生豪情詩，是關於愛情的遇見與陪伴；許淵沖先生門生讀他的翻譯，是關於傳承的遇見與陪伴。

　　而濮存昕、蔣勵讀的，則是關於善良感恩與人道主義的遇見與陪伴。

　　能在節目里聽到劉瑜的文字，對我來說很意外又很欣喜。這個在我20歲奠定「有趣」概念模版的，「願望做一個悄悄在夜總會唱歌的著名女學者」的drunk piano.

　　她讓我意識到，有些人對文字的駕馭是一種天賦，基本等同於美貌。那種天生的幽默感是怎樣努力都學不來的。

　　一直固執地認為，對一個女人來說，母親的角色既是一種升華又無疑是一種傷害。它讓你體驗到人生最神奇的羈絆關係，卻也同時剝奪了你專註其他事物的時間和精力。

　　好像再幹練、再堅硬、再冒著仙氣的女人，在面對自己的孩子時都會瞬間柔軟下來。每個孩子都是媽媽的人間煙火，這真是上帝安排的溫柔宿命。

　　幻樂一場王菲望向竇婧童，劉瑜寫到小布穀，董卿說起她好喜歡那兩句話的激動。完全不同的場景，卻完全一樣的心情，眼睛裡藏都藏不住的對孩子的寵溺。

　　「願你有好運氣，如果沒有，願你在不幸中學會慈悲。願你被很多人愛，如果沒有，願你在寂寞中學會寬容。」

　　我們的媽媽也是這麼想的吧，雖然她們可能不會表達，雖然她們可能也不太懂「自由、和平、公正，強權、暴力、輿論」的意義，可這一點都不妨礙我感受到她的愛。

　　已經步入了一定年紀，明白雖然媽媽還是不停嘮叨我要好好吃飯，要早睡覺，出門要注意安全，要真誠待人接物，還要提防一人在外他人的惡意，好像她還強大到能夠護我周全。

　　可我知道，對於這個陌生世界，她已經不能給我更多，剩下的，換作我來保護她。讓她衣食無憂，守她良夜好夢。

　　《1988》里講「神不能無處不在，所以創造了媽媽」，那麼大概是神也不忍心讓媽媽孤孤單單的存在吧，所以有了我。

　　醒來覺得甚是愛你。私以為，最好的情話都是不能見人的，哪怕是讓被愛的人所見，也是羞恥難當。

　　情話的本質呵，哪句不是傻氣跟肉麻。

　　讀過幾本情書集，徐志摩的熱烈，王小波的嬉皮，朱生豪的綿軟，大師們無一不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幼稚至極。唉，這可怕的愛情。

　　花谷夫婦最打動我的是女主那句，「如果我嫁給一萬個人，他都不是那一萬零一個」。

　　這比朱生豪「我愛宋清如，風流天下聞」要好，比王小波「可是我現在不壞了，我有了良心。我的良心就是你」還要好。

　　有什麼能夠好過，我們當年嫁給了不可能，卻最終活該幸福一生呢？

　　當然啊，愛情也可能是許淵沖老先生年邁時那顆赤子之心，「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是你我身邊都早已有別人，再提起你，我的沉默我的眼淚。

　　「我們相愛一生，還是太短」。當董卿說出沈從文這句詩，我的關注點被不自覺從嘉賓拉到了她身上。

　　除去強大的串詞、控場、總結收尾等職業素養，更多的，是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溫柔的力量。

　　溫柔的奇幻在於潤物細無聲，你從不感到她在逼迫你什麼，卻無形中有種力量將你推向她身旁，不問為什麼，你便想要追隨她。

　　她也不需要過多解釋，你就知道她所決定之事的不可更改。那種褪去二十幾歲女孩子青春面孔後，被歲月賦予的優雅與從容多麼令人著迷。

　　杜拉斯在《情人》里寫，「比起你年輕的美貌，我更愛你那飽受摧殘的容顏」。在看董卿唱《當你老了》這首歌時，腦海中不斷回閃這句話。

　　我無法理解只喜歡十八歲女生的男人，就像無法理解以年輕資本為傲的女人，我覺得每個年齡段都值得被歌頌。

　　許老先生說要從晚上偷點時間，董主播笑眯眯拆台，「嗨，就是熬夜」；還有她為籌備《朗讀者》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用二十一年的沉澱做出一檔自己真心喜歡的欄目。

　　小女人的可愛，大女人的孤勇，怪不得連酈波老師都讚賞「若似明月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別因為節目火爆，就把人神話了。我是一個主持人，要做的是到位，而不是越位」，這是《南方周末》採訪她時，她的一些回答。

　　那篇稿子董主播陳述句句平淡，卻看得我熱血沸騰。她無辜美麗，她溫潤如玉。

　　年輕的女人迷戀一個年長的女人，多半是因為那人是她渴望成為的樣子。

　　所以願董製片人多做好節目，也願我們，能在多年後成為我們想成為的人。

- END-

文 | 楊矗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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