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時喜歡的人，向我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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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時喜歡的人, 向我表白了

文 /林宛央

那天，和一個學生時代的朋友聊天。她說：你知道嗎？阿K前幾天向我表白了。

我說：那很好，我可記得，當年的你是如何痴迷阿K。現在被自己的男神表白，一定暗爽吧。

她卻搖了搖頭，說：

你也知道是當年。人生最恨就是這當年二字。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悵然若失。

就好像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樣東西，曾經要不起，再得到的時候也已經物是人非了。

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敢於當面對他說出我的心思，哪怕那時候被拒絕，可能現在也不會這麼失落。

至少，我曾經努力過，認真過，沒有錯過。

她問我說：這種感覺你懂嗎？

坦白來說，對於喜歡的人，我一向直白而爽快，捫心自問，沒有錯過任何一種感情。但對於物，我卻有自己的遺憾。

我記憶里永遠有一條白裙子，A字型收腰，群角有一簇素雅的潑墨梔子花。那一年我大概18歲，在櫥窗里看到這條裙子，嘆為觀止。

可是我卻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衣服上的價碼牌把我嚇愣了，那不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大學生所能負擔得起的。

我悻悻然而離去，那一天，我無數次回頭，張望那條裙子，在心底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掙到足夠的錢，買到這件裙子。

那一年我很拼，兼職了好幾份學生工，也獲得了最高獎學金，大約用了一年多的時間，除去平常生活的開銷，攢夠了買裙子的錢。

可是當我走進那家店的時候，那條裙子早已經不在，我連試穿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直是我少女時期的一件憾事，雖然幾年後，我在另一個城市買到了幾乎一樣的裙子，但那種心境卻大大不同了，總有一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可能因為人都是會變的吧，也可能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年少時再喜歡的東西，等到長大了覺得不稀罕了才擁有，都會覺得沒什麼意思。

反而心底會暗罵：MD，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呢。

於是那些錯過的時刻，永遠沒法倒帶，成為了永久的遺憾。不管是朋友喜歡的那個人，還是我曾經鍾愛的物，都是良辰好久虛設，是一種錯過的無奈。

這樣的遺憾和無奈，我們每天都在經歷。

那一天，你覺得心情奇差，喝了一肚子的酒，想把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剛準備開口，他卻接了個電話，等他回來想要聽你說的時候，你發現那些心事，再也沒什麼心情想說。勇氣只有那一瞬間，像火焰，時間熄滅了它，從此就只能黯淡。

又或者，有一天，你得到鼓勵，化了最精緻的妝，想要走到他面前，說一句：我愛你。可是他東張西望，好似全不在乎。只此一瞬，你把所有想說的話，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以後的以後，有些話你再也不敢說，以後的以後，有些人你漸漸不愛。

等到有一天，他突然來到你面前，你發現他的那句「我愛你」不僅不重要，甚至讓人覺得諷刺。

因為，那些年再好的他，都不是你現在的那杯茶，因為當時，你們還是差了一點勇氣。

難怪張愛玲要說：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

是啊，等到老了，走也走不動了，想安安穩穩過一生，來那麼多刺激，那麼多轟轟烈烈，誰他媽受得了啊。人和物，世間所有感情，都有最好的時機，錯過了就回不去。

喜歡一個人，要趁早，別等茶涼，別等心冷。

艾明雅曾經寫過一篇文說：去年再好的衣服，也配不上今年的我了。同樣的，去年的人，又怎麼會配得上今年的心情呢。

所以，我總是對自己說：趁今天，趁此時此刻，說想說的話，愛想愛的人。我最不喜歡磨磨唧唧的擦肩而過，我最恨夜半時刻獨自感慨：如果當初……

女人的得到和失去之間，幸與不幸之間，差的就是這一點時機，欠的就是這一點勇氣。越勇敢，越無憾。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愛最怕思量之間便已轉眼成空。要知道，20歲時喜歡的人，30歲才來撩你，根本不叫得償所願，而只能念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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