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偽娘」出現,文人視為「異災」
做「偽娘」,簡單來說是男扮女裝,並非現代人的專利。早在西漢時期,「偽娘」已經出沒,古人眼中,最強悍的「兩性人」則能夠時男時女。
我們以往都聽不少「女扮男裝」的故事,著名的有花木蘭「代父從軍」,連迪士尼已拿這個故事作為藍本弄了一套卡通。事實上,女子化男在古代家庭來說,往往是一件喜事,畢竟男尊女卑是一種社會常態,而且也增加了一個勞動力,古人特別看重,所以出現這種事情,人們甚至會將其歸結為孝親行善的陰德果報,除了花木蘭,還有清代黎士宏撰有的《仁恕堂筆記》,記載了:「庄浪紅塵驛軍庄姓者,有婦而寡,僅生一女,已許字人矣。至十二歲,忽變為男子。里中人咸云:『驛卒之妻貧能立節,天蓋不欲斬庄氏之嗣也』」凡此種種的記載下,獲得的評價都不壞的。
明末刻本《四聲猿-木蘭替父從軍》
不過,古代做「偽娘」,當事人也往往認為自己簡直倒霉透頂,才會有這樣的遭遇,心理上難以接受,甚至於痛不欲生。清末王伯恭在他的《蜷廬隨筆》上記載了一個故事,指光緒年間,揚州天長縣盛傳一名年過五十的姓陸的師爺能夠男化為女,突然有一天他的鬍鬚沒有了,不少人都以為他只是剃了須,不過及後見到廁所有月事後的紙張,再加上見他不是站立小便,眾人嘩然,要求陸師爺脫衣沐浴驗明正身。
陸師爺最終飽受壓力,「不能自安」,最終上書縣令「自認天譴,即日告辭」,就連縣令也直言,不會面對面送他離開。敘述此事的形容這是「怪事怪事」。
而歷代偽娘事件中,影響最大的應是明代隆慶年間山西李良雨化女一事,連明史都有記載,最終因此而死。時人的筆記也比較詳細,當中《谷山筆麈》有提及:隆慶三年,山西靜樂縣丈夫李良雨為人傭工,與其儕同宿。一夕,化為女子,其儕狎之,遂為夫婦。守臣以聞,良雨自縊死。
清代焦秉貞《仕女圖冊》
故事的主角李良雨,其實與其他「偽娘」一樣沒分別,但為什麼在當時會引起那麼大的迴響,甚至令小說家陸人龍《型世言》將故事收錄呢?只因陸人龍筆錄後的點評,他以「孌童」、「佞人」、「和言婉氣,順旨承歡,渾身雌骨」來形容李良雨,又表示:「舉世習為妖淫,天必定與他一個端兆。」,也將這些事與當朝太監專政的局勢掛鉤:「閹奴王振、汪直、劉瑾與馮保,不雄不雌的在那邊亂政......上天以災異示人,此隆慶年間有李良雨一事。」
其實早在西漢,也出現類似陸人龍的點評,一代易學大師京房在《易傳》中認為:「女子化為丈夫,茲謂陰昌,賤人為王;丈夫化為女子,茲謂陰勝,厥咎亡。」同期的《春秋·潛潭巴》載:「小人聚,天子弱,則丈夫化為女子。賢人去位,天子獨居,則女化為丈夫。」。結果,「偽娘」與天人感應混為一談,視之為「異災」。
在明清小說中,這些「偽娘」往往被描繪成邪淫之徒,他們偽裝隱秘,通過各種方式接近婦人閨女,之後誘騙再姦淫。「偽娘」引起當時小說家高度關注,因他們男女身份隨時轉換,故事內容「夠爆」,帶來不少幻想-不僅性技巧上可花樣百出,性心理上也能迷離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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