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便是納蘭容若對盧氏這般吧？

人生變幻，世事莫測，人間天上，生死兩茫茫。納蘭為妻子盧氏寫下了無數闕悼亡詞，他千萬次午夜夢回時，落花人獨立的落寞，他執筆，鋪紙潑墨，記下輾轉反側對她的悔和憾。

近來無限傷心事，誰與話更長？

從教分寸。綠窗紅淚，早雁初鶯。

當時領略，而今斷送，總負多情。

忽疑君到，漆燈風颭，痴數春星。

——《青衫濕悼亡》

容若對亡妻訴說：近來我有很多事情，令我傷心，你已不在，我還能與誰訴說？一切都聽從上天的安排。倚在綠窗邊擦拭自己的眼淚，春天已經到來，到處鶯歌燕語。這一切都曾經領略過，如今卻全然離我而去，空負這一片痴情。恍惚間感覺你來到我的身旁，漆黑的夜，唯有燈相伴，風依偎，我獨自數著春天的繁星，無法入眠。

盧氏是大家閨秀，自小受的是「傳唯禮義」，「訓有詩書」的文化熏陶，加上滿漢文化的交融，使得盧氏「貞氣天情，恭容禮典」，十八歲那年，這位「生而婉奕，性本端莊」的佳人嫁進明珠府，成為納蘭的正妻，成為他的紅顏知己。在她離世後，容若為她寫的悼亡詞數不勝數。

盧氏是幸運的，能與容若真心愛一場，並在離世後被丈夫思念，這是古代多少女子的夢想。盧氏也是遺憾的，她無法像詩經中說的那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從教分寸，綠窗紅淚，總負多情」，她的離去註定了容若在這個世上的孤寂。容若日日念她，衣帶漸寬，為伊消得人憔悴。

問世間情為何物，便是容若這般吧。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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