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有的做派讓歐盟自身面臨四分五裂的威脅，委員會主席這樣說…

撰文：Leonid Bershidsky

調查顯示，歐洲人對歐盟的信任程度要超過其本國議會和政府

相對於預算和執法能力來說，歐盟各機構的管理範圍太過寬泛

以其特有的歐盟做派，歐盟委員會主席讓·克勞德·容克(Jean-Claude Juncker)3月1日對歐盟的未來進行了描繪，並給出了五種情境。儘管從其中的一些設想中可以窺探到無需過多擔當而締造發展進程的意味，但整體聽下來，這更像是讓成員國凝聚勇氣、團結在一個切實的戰略發展思路周圍而發出的迫不及待的呼聲。

雖然講話並無立場，但容克的講話給人這樣一種感覺，即作為一個利益相互矛盾且成員國各懷心事的集團，歐盟，特別是在英國脫歐後，正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威脅。可是根據2016年11月「歐洲晴雨表」(Eurobarometer)的一項調查，歐洲人對歐盟的信任程度要超過其本國議會和政府，而且信任度自2016年春天以來有所增加。超過三分之一的歐洲人對歐盟有好感，對歐盟持負面看法的歐洲人只佔四分之一。

歐盟倒退成貿易集團

在他給出的五種情境中，容克毫不掩飾地對其中一個表示了唾棄：那就是歐盟像許多英國脫歐者所希望的那樣倒退回一個貿易集團。而另一個關於加速建成一個聯邦的設想則沒有得到哪怕一個成員國領導人的支持。

容克有關推進歐盟自由貿易的設想得到了歐洲議會議員的掌聲，但他卻拒絕將目前實際上已擺在桌面的另外三項選擇進行排序，那就是：沿著老路繼續前進；推進一個分步發展的歐盟，讓那些行動更快捷的成員國結成一個更為緊密的小集團；還有一個就是壓縮歐盟的使命清單。

這些情境並無新意，不禁讓人對義大利《共和國報》一篇報道的時機產生疑問。報道稱，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與荷蘭首相呂特(Mark Rutte)此前曾要求容克將他的上述講話至少推遲到3月25日首腦峰會時再說，這一天是奠定歐洲一體化進城的《羅馬條約》簽署60周年紀念日。報道還稱心灰意冷的容克打算辭職，對此容克本人正式予以了否認。

我懷疑這不是什麼報道的錯誤。對於將歐洲的一切過錯都推在歐盟身上，容克本人肯定是受夠了。這種沮喪心情在他的演講中就有所表露。他似乎在講話中試圖強行展開了一番有關歐盟目標的討論。

賦予歐盟強權

容克說得很明白，他不認為歐盟委員會有能力去做各成員國領導人期望的事情，比如解決年輕人的就業問題。這樣一來，就剩下了兩種境況。其一是技術上的，我認為容克本人傾向於這個：那就是賦予歐盟強權，去完成有限的幾件重要事情。容克在講話中暗示他喜歡這個想法，稱歐盟委員會處理的監管提議已經從每年130份減少至23份。

從管理角度來看，這樣做再合適不過：相對於預算和執法能力來說，歐盟各機構的管理範圍太過寬泛。將精力集中在幾個普遍的利益領域：如氣候變化，公共安全和邊境保護等，也有助於化解對歐盟亂管閑事、手伸得太長的批評。這個計劃的難點在於歐盟的官僚體制過於繁瑣，各成員國領導人未必有興趣去壓縮其規模。另外，啟動這一進程並不能給成員國領導人帶來任何眼前的政治利益。

那麼只剩下默克爾最青睞的一個方案，這一方案也得到了法國社會黨政府和許多西歐政治家的擁護：那就是分步發展，由少數幾個國家去探索更緊密的一體化進程，進而結成財政同盟，而其他成員國可以選擇是否加入。但這個方案也存在很多問題，東歐國家會將此視為歐盟東擴進程的逆轉，而歐盟僅有的兩個由非自由派、民粹主義政府把持的國家：匈牙利和波蘭，則會認為這麼做就是針對他們。波蘭政府背後真正的實權派雅羅斯瓦夫·卡欽斯基(Jaroslaw Kaczynski)就曾表示，這麼做會導致歐盟「解體」和「清算」。

分步發展的方案還會降低歐盟成為一股可以和當前保護主義抬頭的美國進行有效抗衡的力量的可能。要成為這樣一股力量，歐洲需要消除歐盟內部現有的貿易壁壘，包括因11種不同貨幣流通而造成的障礙，而且不會因為創建了一個由少數國家組成的更緊密的小聯盟而產生新的壁壘。

容克描述的情境宏大而難以實現。對於困難的選擇，歐盟通常的做法就是不去理會。但如果所有的選擇都以清晰而苛刻的條款表述出來時，那麼它們又會變得毫無吸引力可言、特別是那些畏手畏腳的方案。現在是歐盟各成員國領導人展示出遠見和決心來支持未來共同發展願景的時候了。

（本文內容不代表彭博編輯委員會、彭博有限合夥企業、《商業周刊/中文版》及其所有者的觀點。）

編輯：劉馨蔚、管文晶

翻譯：吳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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