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神仙本可享受榮華富貴！因聽妖精一句話，結果被孫悟空滅門？

文：明智金蟬（白馬晉一原創團隊成員）

西行路上妖怪多，然而最終倒霉的卻沒有幾個。他們要麼背景通天，被領導們接引走了；要麼反應快，直接開溜了。但當我們把目光投向火焰山附近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的妖怪真是霉運當頭。先有牛魔王家族被「三界聯合戰隊」連根拔起，幸運的是，牛氏家族都保全了性命；但後來的碧波潭萬聖老龍王一家（龍王編製應該在天庭，屬廣義上的神仙），就顯得有點悲慘了，在孫悟空的金箍棒下，老龍一家慘遭滅門。

取經團過了火焰山，很快來到了祭賽國境內。剛入城，唐僧師徒就遇到了一夥負屈含冤的和尚。原來，祭賽國憑藉國都內金光寺黃金寶塔上的佛寶舍利，使得四夷朝貢，一時被尊為上邦大國。誰想三年前天降血雨，污了黃金寶塔，寶貝失竊，所以不見祥光瑞靄，也無四方來朝了。

按照金光寺僧人所述，這祭賽國「文也不賢，武也不良，國君也不是有道」，僅僅憑藉金光寺塔頂寶貝，才讓四夷朝拜，如此重要的寶貝被盜，祭賽國怎會善罷甘休。祭賽國王認定是寺里僧人盜取了塔上寶貝，所以將寺里三輩僧眾拿去，嚴刑拷打，至取經團到的時候，已經打死了兩輩和尚，只剩第三代僧人還在苦捱歲月。

正所謂物傷其類，唐僧聽了和尚們的怨屈，一時間義憤填膺，決定要管管這不平之事。

說來也巧，唐僧同志好不容易壯起膽子做回福爾摩斯，案子還真被他輕易給撞破了。唐僧一則為了還願，二則為了查探金光寺案件的來龍去脈，決定夜掃寶塔，果然就抓到了正在蹲點的兩小妖奔波兒灞和霸波兒奔。

且看原著。

那怪物戰戰兢兢，口叫"饒命！"遂從實供道："我兩個是亂石山碧波潭萬聖龍王差來巡塔的。他叫做奔波兒灞，我叫做灞波兒奔。他是鯰魚怪，我是黑魚精。因我萬聖老龍生了一個女兒，就喚做萬聖公主。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招得一個駙馬，喚做九頭駙馬，神通廣大。前年與龍王來此，顯大法力，下了一陣血雨，污了寶塔，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寶。公主又去大羅天上靈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葉靈芝草，養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晝夜光明。近日聞得有個孫悟空往西天取經，說他神通廣大，沿路上專一尋人的不是，所以這些時常差我等來此巡攔，若還有那孫悟空到時，好準備也。"

提起萬聖龍王，想必各位看官並不陌生，因為在不久前火焰山大戰的時候，老龍王作為龍套演員，很是認真的傾情演出了一回。當時牛魔王與孫悟空戰鬥正酣，牛魔王卻為了赴宴喝酒高高掛起了免戰牌，當時的東道主就是萬聖龍王。宴會當中，孫悟空偷走了牛魔王的碧水金睛獸，牛魔王急急忙忙前去追趕的時候，與萬聖龍王等眾有過一段對話：

牛王聞說，頓然省悟道：「不消講了！早間賢友著人邀我時，有個孫悟空保唐僧取經，路遇火焰山難過，曾問我求借芭蕉扇，斷乎是那廝變作蟹精，來此打探消息，偷了我獸，去山妻處騙了那一把芭蕉扇兒也！」眾精見說，一個個膽戰心驚，問道：「可是那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么？」牛王道：「正是。列公若在西天路上，有不是處，切要躲避他些兒。」

那麼問題來了，萬聖龍王既然如此懼怕孫悟空，又有牛魔王勸他要躲避些個，當他偷了金光寺寶貝之後，為什麼還要派小妖留在寺中打探取經團的消息，留下線索？所謂「若還有那孫悟空到時，好準備也」，又是要準備什麼呢？萬聖龍王又是為了什麼連身價性命都不顧了呢？

首先，龍王偷了佛舍利之後，用來做什麼呢？

原著有交代，龍王把舍利子養在潭底，金光霞彩，晝夜光明。原來，龍王偷來舍利子，是為碧波潭搞「碧波潭燈光景觀工程」。

那麼，萬聖龍宮缺寶貝嗎？

我們看一下孫悟空第一次到碧波潭時看到的情形：

大聖爬進去，仔細看時，只見那壁廂一派音樂之聲，但見── 朱宮貝闕，與世不殊。黃金為屋瓦，白玉作門樞。屏開玳瑁甲，檻砌珊瑚珠。祥雲瑞藹輝蓮座，上接三光下八衢。非是天宮並海藏，果然此處賽蓬壺。高堂設宴羅賓主，大小官員冠冕珠。忙呼玉女捧牙郤，催喚仙娥調律呂。長鯨鳴，巨蟹舞，鱉吹笙，鼉擊鼓，驪頷之珠照樽俎。鳥篆之文列翠屏，鰕須之簾掛廊廡。八音迭奏雜仙韶，宮商響徹遏雲霄。青頭鱸妓撫瑤瑟，紅眼馬郎品玉簫。鱖婆頂獻香獐脯，龍女頭簪金鳳翹。吃的是，天廚八寶珍羞味；飲的是，紫府瓊漿熟醞醪。

如此富庶的碧波潭，怎麼會缺燈光美化設備呢？

其次，龍王偷了舍利子之後，萬聖公主有去大羅天靈霄寶殿偷了王母娘娘的九葉靈芝草，拿來溫養那佛寶舍利。為了一個「夜間燈光工程」，萬聖龍王先是偷了佛門寶貝，害的眾多佛門弟子慘遭屠戮，後又盜竊王母娘娘寶庫中的九葉靈芝草，可以說既得罪了佛派，又得罪了天庭，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我們再回過頭來翻看原著，就會發現這一系列事件都離不開一個關鍵人物，萬聖龍宮的駙馬爺九頭蟲。

作為龍王愛女的駙馬，想來九頭蟲在龍宮地位定然不凡，但我們翻回火焰山一節的時候，發現龍王招待牛魔王的時候，竟然沒有九頭蟲的影子。碧波潭大戰，龍王及龍子龍孫先後殞命，唯獨九頭蟲在損傷一個頭顱之後脫命逃亡北海。

行文至此，我們不禁感到奇怪，難道早就知道孫悟空難惹的萬聖老龍，腦袋被驢踢了嗎？當然不是。

當孫悟空與八戒第一次到碧波潭索戰的時候，那老龍聽說是孫行者齊天大聖，唬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原來，萬聖龍王對孫悟空懼怕是一如既往的。所不同的是，九頭蟲向老龍王當眾表態：「太岳放心，愚婿自幼學了些武藝，四海之內，也曾會過幾個豪傑，怕他作甚。等我出去與他交戰三合，管取那廝縮首歸降，不敢仰視。」可笑的是，萬聖龍王居然信了，這一信不要緊，卻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了進去。

我們再從頭理一下祭賽國的事情。按照龍婆所述，舍利子需要經常用王母娘娘的九葉靈芝草溫養，方能「千年不壞，萬載生光」。而偷舍利子，偷靈芝草，以及在金光寺黃金塔留下小妖怪等候孫悟空等人，所有的事情背後都有九頭蟲的影子。而最後的結果是，舍利子重回祭賽國寶塔，又得靈芝草時時溫養，祭賽國又重振雄風，四國來朝。想必，從此以後，祭賽國及周邊附屬國，對佛的信仰會更加的強烈堅定。

聊到這裡，九頭蟲出現在萬聖龍宮，策劃偷寶又還寶這樣一出鬧劇，背後的身影似乎已經很明白了。只是，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從來都是「一將攻成萬骨枯」。雖然萬聖龍王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旦夕之間慘遭滅門，仍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我們只能感嘆：善惡到頭終有報，徒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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