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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與滿族貴族的殊死搏鬥,順治亡中央巡視組被廢

研究清史的政壇一定要注意兩個問題:


其一,滿族人作為勝利者的心理優勢,以及滿漢之間的衝突背後,傳統的官員品級與前朝是無法比擬的。比如:明朝的一二品官員的權力就是一二品官員的權力,但在清朝因為有滿族勝利者的因素,清朝的親王等王侯、旗主、貴族的政治地位,清朝的漢人一二品官員在政治地位、權力範圍方面根本達不到明朝一二品官員那樣的地步。舉個不恰當的比喻,清朝漢人一二品官員的政治地位或權力範圍和強度比不上明朝的、清朝的滿族三品官員。


其二,滿族皇權與貴族權力之間的衝突、皇權與傳統的「相權」之間的衝突互相纏繞。

順治與滿族貴族的殊死搏鬥,順治亡中央巡視組被廢



正因為這兩個問題,才使得順治非常支持巡按制度。雖然,經過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兩代三人的努力,皇權對滿族貴族的勢力對比上取得了優勢地位。但因為皇族間因繼承權問題地對峙,順治在繼位前後都非常仰仗貴族勢力的支持。順治親政後,貴族的勢力再次獲得強勢地位。順治代表皇權的弱與貴族的強的關係,直到雍正後,才被徹底扭轉過來。


在上述問題上,多爾袞和順治其實是一脈相承的,多爾袞與順治的不合只是皇權間的鬥爭,在抑制貴族勢力的問題上,二者一樣。多爾袞當年借用巡按制度、利用漢人對付滿族貴族,順治親政後同樣如此。順治一朝共派出巡按163人共計197次。其中漢人達107人、滿族化了的漢人(即八旗漢人,主要是東北漢人)16人,其餘人員因為歷史記載問題沒有辦法確定身份(例如文獻上只有某某等17人)。可以想見剩餘的40人按照目前可查到的人名和族屬分布的話,滿人即使有其比例也是極低的。

究其原因,一是滿人本身人數少;二是作為勝利者,以及旗主與旗人之間的主奴關係,滿人並不願意去做巡按。


順治對巡按制度的百般維護


順治親政後,滿族貴族第一次大規模的反抗發生於順治十一年。該年四月,議政王大臣請求巡按御史每道增加一名滿人(由此也可以證明巡按中並無滿人),滿漢之間共同合作,防止滿漢之間產生不和。順治皇帝斷然否決。


其後,十二年六月初一(1655年7月4日)顧仁、葉舟等17名巡按御史開始巡視四方,但問題突然出現:以顧仁為首的一些巡按御史貪贓枉法等事情數次出現。除了顧仁案,還有王秉衡(十四年九月,即1657年10月)索詐擾民案、牟雲龍(十五年十月,即1658年11月)徇庇貪黷案、仵劭昕(十七年四月,即1660年5月)貪賄誣告案等。以上四起案件三起死刑,一起死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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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族貴族藉此再次發難,十七年六月都察院要求停止巡方。在巡按們不爭氣的情況下,順治只好將都察院的建議交由議政王大臣會議議論,以此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尋找最有利於皇帝的方法。議政王大臣同意廢止後,順治又要求議政王大臣會議再會同九卿大臣繼續議論。由此,分成滿漢兩派。以和碩親王岳樂為首的人要求停廢;以吏部侍郎石申等人則要求繼續巡按制度。


順治因為心中有意堅持巡按制度,對這一紛爭結果很不滿意,便要求再次議論。七月二十七日(9月1日)雙方達成一致,巡按的職責交由同是都察院系統的巡撫承擔。順治帝很不情願地接受了意見。


然而,事情並未了結,僅僅剛過去半個多月就出現了新情況。八月十二日,陝西道試監察御史陸光旭便上書揭發「滿漢廢巡按的背後秘密」。


原來,在七月二十七日的那一天,滿族官員們坐在大堂內討論,以吏部侍郎石申為首的漢族大臣們則像奴才一樣站在二門以外。滿族官員們商量好後,拿出結論要漢族官員附議,如果有人反對,就說當日反對者沒有任何發言或當天請假沒來等等。

順治皇帝看罷大怒,命安親王回奏。兩個多月後,經議政王大臣會議討論:巡按制度予以恢復。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個多月後順治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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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按制度被停廢的真正原因


如果,僅僅是滿族貴族地反對使巡按制度最終成為了歷史名詞的話,顯然不符合歷史真實。因為,康熙後期和雍正時期、乾隆時期,皇權已經全面壓制住了貴族權力,但為什麼三人都反對重新恢復巡按制度呢?其奧秘就在於地方督撫地反對。


總督、巡撫在明朝後期已經有了地方實權,一些省的布政使(相當於現在的省長)基本已經成為了巡撫的下屬(有些一省有兩三個巡撫的地區仍是布政使居主導),提督也成為了總督的下屬。而清朝在整體運作上,也是督撫逐漸地方實權化,清廷最終於乾隆年間完成了督撫制度的變革,形成了完善的督撫體制。


顯然,康雍乾三朝不可能為了巡按制度來破壞這種大的趨勢,順治朝也是如此。在順治朝時,漢族旗人(滿族化了的漢人)佔據了八成以上的督撫位置,而漢族旗人即使位高如總督,在主人面前仍然是奴才。例如康熙晚年任兩廣總督的楊琳是正紅旗漢軍,敦郡王命令太監到廣東要珍奇寶貝。太監到了總督府內四處搜刮,貴為總督的楊琳連個屁都不敢放。由此,在滿漢大背景下,徹底歸化於滿族政權的漢軍八旗人員是保住政權的關鍵,而他們也反對巡按制度。因為,巡按制度分了他們的權力。


由此,巡按制度就只能壽終正寢了。


可以說,正是因為巡按制度被廢除,才徹底使得清朝的貪腐問題越來越嚴重。特別是督撫領導下的地方政權。因為,地方督撫的權力已經沒有了制衡的力量,無論是養廉銀還是其他制度,都無法阻擋這種趨勢。這就是乾隆剛剛去世不過41年,清王朝便完成了由盛轉衰的歷史路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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