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了個陌生男人,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年後,隔壁鄰居的現場直播,讓原本安分守己的合約丈夫爬上了我的被窩……
江一沁俐落地把自己收拾乾淨,穿了一件跟她年齡不符的鵝黃色長裙,在老媽和小區大爺大媽們的虎視眈眈下溜出了小區,看到一輛公交車就刷卡上去。
走到公車開出去好幾個站,她才長舒了口氣。
她長得不差,確切的來說她長得很漂亮。
每次相親失敗的原因都是因為她的工作。
法醫長期跟死人接觸,在旁人眼裡很晦氣。
本來聊得好好的,一聽她是法醫,態度就360度大轉變。
紳士一點的男人會找個借口走了,不禮貌的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晦氣或是呸幾口。
不知道這次相親的人是哪一種。
江一沁正想著手機就響了,她拿出電話來看。
老媽。
她接通電話,「江太太,您還有什麼吩咐?」
「人家問你做什麼工作你別說法醫,肯定會把人嚇跑。你就說你是醫生,知道嗎?」
「騙人不好吧。」
「法醫不也是醫生的一種嗎?你要覺得騙人不好,就給老娘辭職!」馮雪倩在電話那頭大吼。
江一沁一頭黑線,「知道了。」
「你別嫌你老媽啰嗦。人家愛上你,對你有感情了,你再跟人家說你是法醫,人家心理接受度會好一點。你才剛跟人家見第一面就跟人家說你天天就跟死人打交道,人家心裡承受不住。還有那什麼,男方抱的是一束狗尾巴草。」
「我在你眼裡就是狗尾巴草?!」江一沁哀嚎。
馮雪倩對她的哀嚎毫不在意,「玫瑰、康乃馨什麼的都土爆了好嗎?你去至少能看到有10個人抱著玫瑰花,到時候你認錯了多尷尬。」
「江太太英明,現在可以掛了嗎?」
「看對眼了就拿下,千萬別猶豫。」
相親
江一沁嗯嗯的應了兩聲,聽到公交車報站名就拎包下車了。
紅磨坊餐廳是殷城比較出名的餐廳,在S國各地都有分店,裝修雅緻,以各色花茶聞名。
江一沁跟對方約的時間不是飯點,餐廳里只有三三兩兩的顧客喝茶。
她比較喜歡這個時候相親,一是人少,二是不是飯點。
看不對眼就互道再見,也不用讓男方請客,占人家那一頓飯錢的便宜。
江一沁進入紅磨坊,看了一圈還沒看到拿一束狗尾巴草的男人,於是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看了看手錶,離約定時間還有20分鐘。
她有嚴格的時間觀念,不允許自己遲到,但對別人的時間觀念沒有要求,只要在合理的遲到範圍內她都能接受。
江一沁剛點了一杯水,就看到一個捧著一束狗尾巴草的男人進來。
男人身高在185以上,黑色的西裝外套搭著白色的襯衫。
除了衣服本身的配飾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
江一沁沒見過能把黑色和白色穿得如此低調又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見那男人坐到她斜對面的一張雙人桌,跟服務生點了杯白開水。
她猶豫了片刻,站起來朝男人走去。
「你好,請問你是陳志玉陳先生嗎?」
程至煜抬頭看著江一沁,狹長的丹鳳眼裡帶了一抹譏誚和諷刺,「你不覺得這種搭訕方式太老土了嗎?」
江一沁被他的話刺得有點不舒服,但還是禮貌地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名片,「陳志玉先生?」
程至煜還沒回答,江一沁的身後就傳來一道嬌軟的女聲。
「至煜,她是誰?」
認錯相親對象
江一沁回過頭,看到一個身穿水藍色拖地長裙的女人,同時也看到從門口走進來一位手捧狗尾巴草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東張西望,一副正在找人的模樣。
江一沁心裡瞭然,對程至煜道:「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
程至煜見她的樣子,確定她是真的認錯人了,輕扯了扯嘴角。
江一沁從杜若盈旁邊離開,朝正東張西望的陳志玉走去。
杜若盈上下掃視江一沁高挑、勻稱的身材,眼底閃過一抹危機感。
她跟程至煜認識了兩年多了,為了能接近程至煜,她沒少衣物、飾品和妝容上面下功夫,也從家裡的公司調到程氏集團任職。
可程至煜對她至始至終都只是上司對下級的公事公辦,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是碰過她的手。
最近程至煜的爺爺程志強被查出疑似患癌,迫切需要讓程至煜結婚,圓程志強四世同堂的夢。
程至煜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可緋聞的女人,她是最有希望的一個,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
杜若盈見程至煜手邊的狗尾巴草,如獲至寶地捧過來,在狗尾巴草上輕嗅了一下,「至煜,謝謝你,我好喜歡這份禮物。」
程至煜淡淡地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答。
杜若盈看著桌上的一杯白開水,「點菜吧。」
「嗯。」程至煜淡漠地應了一聲,轉頭叫服務生的時候,目光碰江一沁的身上。
他以為江一沁看到那個長相普通的男人會用很敷衍的態度對待,沒想到她從頭到尾都很認真,表情和笑容都沒有一點敷衍。
她晶亮、恬靜的笑容在陽光下有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美,她的美又不同於其他人的,在親密之餘帶了一些疏離。
杜若盈放在桌子下方的手微微的握緊。
她跟程至煜認識這麼長時間,還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分心。
江一沁剛才在跟杜若盈擦身而過時,被杜若盈瞪了一眼。
想到是她自己認錯人家男友在先,於是禮貌地笑笑,走到陳志玉的面前。
陳志玉看到江一沁大喜過望,他沒想到跟他相親的是外在條件這麼好的人,「你是江小姐?」
「你好,我是江一沁。」江一沁跟他握手。
「你好,你好,我是陳志玉。江小姐請坐。」陳志玉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憨厚的笑容。
江一沁也回了一個笑容。
「對不起,我不會說話。我爸媽想讓我早點結婚,我想你也跟我有一樣的煩惱。」
「我媽還想讓我明天就嫁出去。」江一沁笑道。
陳志玉憨厚地笑了兩聲,「我是個銀行職員,月薪1萬2到1萬5,銀行的福利也不錯,工作穩定。要是兩個人一起努力,我們可以在3年里買一套自己的房子。我爸媽他們有自己的房子,平時就我們兩個人住,一個星期回去看他們一次。當然,我也陪你經常回你家看你父母。不知道江小姐覺得怎麼樣?」
程至煜把陳志玉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很有興緻地等著江一沁的回答。
杜若盈見程至煜根本沒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強忍住心裡的不舒服,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是不是這裡的東西不合胃口?」
「還可以。」
那邊的江一沁回了陳志玉一個笑容,「這樣安排挺好的。」
陳志玉跟服務生小聲地點了幾樣小茶點,憨厚地笑了一下,「我是以結婚為目的真誠交往的,儘可能地把我的情況告訴你,讓你對我有全面的了解。不知道江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們結婚吧
江一沁心裡咯噔了一下,在陳志玉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手心有點發汗。
她還是不打算說謊。
陳志玉的話很誠懇,條件也不錯,人雖然有點靦腆,但也挺體貼的,能相親遇上這樣的人也不壞。
她要是說謊可以瞞得了一時,但真相揭穿後彼此更尷尬,也耽誤他找女朋友。
「我是法醫。」
「什麼?」
「法醫。」
「啪嗒」一聲,陳志玉手裡的咖啡杯掉在桌子上,褐色的咖啡頓時灑了大半張桌子。
陳志玉難以置信地看著江一沁,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法、法醫?」
「是的。我做法醫。」
陳志玉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忙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像躲避病毒似的跳了起來,「對、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逃也似的離開。
江一沁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對聽到動靜往這邊看的人的指指點點也不放在心上,旁若無人地喝著紅茶,吃著點心。
她又不是這裡的熟客,出了這裡誰還認識誰,何必在乎。
雖然這麼想,但心裡沒有一點波動也是不可能的。
法醫就這麼不招人待見?
她的工作也高薪,也穩定,怎麼就只看她經常碰死人的那方面了呢?
江一沁鬱悶地想著,手機就響了,不用想也知道那電話是誰打的。
「媽。」
「相親不成功就別叫我媽。這次怎麼樣?有譜嗎?」
江一沁塞了塊小餅乾到嘴裡,含糊道:「挺好的,氣氛挺融洽。」
「我信你才怪,把視頻打開。」
「他現在去衛生間,等會再讓你看。」
馮雪倩怒了,「江一沁,別把老娘當猴耍!你是不是又跟人家說你做法醫了?」
江一沁乾笑了幾聲,「您老人家都發話了,我哪敢啊。」
「還敢騙我,你肚子里有多少只蛔蟲我都知道。今天要是再搞砸了,我跟你沒完!」
江一沁心裡狂汗,隨後手機被一隻大手接過去,隨後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伯母,你好。」
馮雪倩愣了好半晌,才問道:「你是……」
「程至煜。」
「啊,你好,你好。」馮雪倩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們還在相親,「阿姨沒打擾你跟小沁聊天吧?」
「沒有。小沁正聊到您做飯的手藝。」
「真的?阿姨的手藝真的很不錯,有時間你一定來家裡吃頓阿姨做的飯。」
「擇日一定登門拜訪。」
程至煜把手機交還給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江一沁。
江一沁接過手機,悶聲說道:「謝謝你幫我解圍,但也給我捅了個更大的麻煩。」
程至煜坐到她對面,「要是有個合適的對象你打算怎麼做?」
「結婚。」
「覺得我怎麼樣?」程至煜又問。
江一沁看了他一眼,「挺好。」
「那我們結婚。」
「你女朋友還在對面。」江一沁指了指斜對面一臉不悅又忍著不表現出來的杜若盈。
「我來這裡的目的跟你一樣。」程至煜隨口道。
「你為什麼相親?」江一沁不解。
程至煜這樣的男人,隨便走在大街上都有一群不要命的女人拚死也要嫁給他。
就他還相親,騙人也不騙得認真一點。
「這個你不必知道。」
「那抱歉,我再想嫁人,也不可能隨便逮到一個男人就嫁。」江一沁說完站起來,「失陪了。」
程至煜輕笑了一下,臉上沒有任何被拒絕的窘迫。
碎屍案
江一沁回到家馮雪倩立刻迎了上來,「怎麼樣怎麼樣?我聽他聲音還挺有家教的,什麼時候讓他過來吃頓飯?」
「媽,才剛認識就讓人家到家裡來吃飯不好吧?」
「說的也是。」馮雪倩看著女兒有些疲倦的臉,「那你趕緊休息,做好飯了叫你。」
「好咧。老佛爺你辛苦了,小江子先告退。」江一沁換了鞋,回到房間把把今天背的包擦了一下表面的灰塵,掛到衣櫃里。
她眼角瞥到衣櫃里的小鐵盒,便迅速地轉開。
一把關上衣櫃的門,轉身去洗漱了。
晚上,她睡到半夜,手機響了。
江一沁立刻睜開眼,警覺地坐起來,迅速接聽電話,「陳隊長,你好。」
「江法醫,衛津路這邊有個命案,需要你幫忙驗屍。」
「好,我這就過去。」
江一沁簡單的收拾了換了一套衛衣就出去了。
出到小區門口,陳隊長派過來的車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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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到了案發地點。
衛津路這一片是老城區,房屋低矮,大部分已經被划到危房的區域,但新房子還沒分下來,這些房屋都還沒辦法推掉。
很多外來務工人員因為這裡房租低廉,都喜歡來這裡租房,導致周圍一片魚龍混雜,房東們則只要人家給錢就可以讓他們隨意住。
因此,這一片成為案子頻發的重症區。
車子開到案發的那棟小樓,刑警隊已經早早拉起了警戒線。
陳隊長見江一沁下車,朝她走了過來,「案子有點棘手。」
「我先看看屍體,檢測報告沒出來之前所有的猜測都只是猜測。」
江一沁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法醫箱,迅速換上防護服、手套、口罩和防細菌的頭盔,一臉冷凝地進入了案發的房間。
守在門口的幾個警員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都一副要吐不吐的難受模樣。
江一沁進入房間便聞到一陣惡臭。
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紅藍白條紋的編織袋,編織袋底部還積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水。
江一沁示意她的助理把法醫箱放在地上,淡聲道:「受不了的可以先出去,不要在現場吐破壞現場。」
幾名臉色發白的小警員退了出去,房間里除了江一沁就剩下陳隊長和她的助理。
江一沁拉開編織袋,一股惡臭迎面撲來,連陳隊長都有些受不了,偏過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江一沁臉上沒半點表情,仔細地打量袋子里那個重度腐爛的女屍,專業而迅速的收集了各項房間里和屍體上的標本,又對屍體進行了簡單的解剖。
她工作的時候跟平時差距很大,平時她經常帶著笑容,看著跟高中生沒什麼兩樣。
但一投入工作,她周身都不自覺地散發出冷靜、專業和睿智的光芒。
忙完後,江一沁跟陳隊離開房間。
江一沁說道:「人是注射毒品過量導致死亡,身體伴有肋骨斷裂、脊椎被重物敲擊變形的特徵。具體其他原因,需要回局裡再詳細解剖。」
「辛苦了。」
江一沁沒客氣,開始換裝,「明天上班我會把詳細的報告發給你們刑警隊。」
「好。」
我爸媽要上門提親
江一沁被回到局裡給她分配的小單間,仔細地洗了個澡,換了身乾爽的衣服,才覺得身上沾上的那股腐臭、沉悶的腐屍味才淡了一點。
爾後,就在小單間里睡了。
第二天,江一沁把屍體進行了全面的解剖、縫合,做了驗屍報告,讓交給助理提交給刑警隊那邊,自己就回家了。
回到家,馮雪倩就叉著腰擋在門口,「大半夜去跟男人鬼混了?」
「跟屍體鬼混。」江一沁邊說邊打了個哈欠。
馮雪倩一掌拍在江一沁背上,硬生生把她打到一半的哈欠打斷,「江一沁,別給我打馬虎眼。你打電話給小陳,讓人家今晚過來吃飯。你媽我給他露一手,增加好感。」
江一沁一臉受不了,朝客廳大喊,「老爸,快來管管你老婆,越來越不像話了。」
馮雪倩不為所動,「叫誰都沒用,趕緊打電話。」
「你也得先讓我回房間拿手機啊。」江一沁說道,溜牆角似的溜回房間,把馮雪倩的大喊大叫鎖在門外。
「江一沁,你不開門老娘就砸門了!快點開!」
馮雪倩罵了幾聲,見江一沁沒開門的跡象,就去廚房做午飯了。
江一沁耳根清凈後,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學和病理書坐到書桌邊看。
每接一個案子對她而言就是一個不小的提升,即便她現在已經是法醫組專業技術最好的一位,但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各種不同條件、環境導致死者情況有變化的方式實在太多了,要是不熟悉這些本質的東西,她很容易就被兇手帶著跑。
這對她而言是個大忌,對任何一個法醫來說也都是大忌。
「江一沁,出來吃東西了。「馮雪倩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江一沁這才依依不捨地從書里抬起頭,往客廳走去。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馮雪倩立刻拿眼斜睨著她。
江一沁被老媽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掃了一眼手機號碼,發現是個陌生人的。
「你好,哪位?」
「是我。」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江一沁的耳朵沒來由的酥麻了一下。
想問一句,我跟你很熟嗎?
馮雪倩看著她那怪異的表情,問道:「是我准女婿嗎?」
江一沁怕老媽整出什麼幺蛾子,連忙站起來,走到房間,「有事嗎?」
「我父母今天要去拜訪你父母,把你家地址告訴我。」
「什麼、什麼意思?」江一沁差點閃到舌頭。
「我把你的工作情況和照片給我爺爺和爸媽看了,他們挺滿意,要上你家提親。」
江一沁很想笑兩聲,「你開玩笑吧,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
「程至煜。」
「什麼?」
「我叫程至煜,現在你知道我名字了。」
江一沁腦子轟地一聲,依舊有點跟不上這男人的節奏。
程至煜半晌沒有聽到回答,聲音冷了下來,「地址。」
等江一沁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後知後覺報了家裡的地址。
掛上電話後,她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江一沁,你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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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內容點左下角【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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