讖言——冥冥自有天意

偶讀夏蔚如先生的《舊京瑣記》，記明末崇禎年間，把北京西向的城門改為「順治門」；南向的城門改為「永昌門」，李自成打入北京，國號大順，年號恰是永昌，其後清兵入關，順治是清代入主北京的紀元年號。夏老先生嘆息說：「事有先定嶼？」

北京紫禁城東門，叫「東華門」，西門叫「西華門」。到了民國，正好把中門易名「中華門」，也好像早就預給中華這塊招牌留有位置。進步人士不講「天人感應」，不像香港外國老闆的銀行新廈，兩隻銅獅子排列的方位，都要請風水先生看過。所以以上也只是相信是一種足資談助的「偶然的徵兆」。

封建社會，相信「真命天子」，認為指掌天下大權的都是天帝指派下凡的兒子，這「天子」登基，一定有許多祥瑞呈現。漢高祖劉邦，斬死一條擋道的白蛇，史家說：這是「赤帝子斬白帝子」，所以劉邦應定天下。

這些徵兆，每朝都有，公元550年，東魏傭兵自強的軍閥高洋，廢了東魏孝靜帝，自立北齊皇帝。登位那天，暗令心腹侍從把幾隻鳥染紅，從皇帝寶座後放出來，飛到天上，於是天下紛傳這是「赤雀降祥，是真命天子徵兆」。一部二十四史，這種偽造的吉祥之兆非常多。

好事壞事都有徵兆，清朝開國、亡國，都由攝政王攝政，這也許是巧合吧。宣統登基才三歲，攝政王抱著他坐在龍庭寶座，娃娃皇帝不習慣，哇哇大哭，攝政王拍拍他說：「皇帝莫哭，一會兒便完了！」。語出雙關，果然三年就完，這種天人感應，應該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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