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生物，就這樣入侵地球

在科幻電影當中，外星生物入侵地球似乎是一個被反覆應用的題材。人類在本能當中有一種恐懼，害怕外星生物來毀了我們的家園。但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大多數由外來生物引起的生物危機，都是由人類本身造成的。

瘋狂的葛根、狂野的野兔、數量驚人的八哥、能和鱷魚搏鬥的緬甸蟒蛇、體型巨大的甘蔗蟾蜍、以吃肉為生的蛇頭魚、繁殖超強的灰松鼠……不僅因為我們無知，更重要的是人類需要及時的去調整自己的思維方式，寄予大自然更多的尊重。

瘋狂的葛根：

中藥搖身成瘋狂「殺手」

來自亞洲的葛根是第一個被編進外來物種史冊的植物。早在我國的堯、舜、禹時期，人們就已經開始利用葛藤製麻織布。其味甘涼可口，還可作煲湯之用，有著治療高血壓、頸項強痛、冠心病等多種功效。但這種品性良好的植物，到了美國卻搖身變作了「殺手」。

1930年，美國從日本引進葛根，栽種於南方亞熱帶地區。由於氣溫較高，葛根可以越冬而莖蔓不死，所以比在日本和中國生長得更為壯觀，幾乎每天都能生長几厘米，一個季度可長30米之多，葉子長得又大又薄，猶如一座座太陽能化工廠，綠化了貧瘠的沙地，提供了大量飼料，防止了水土的流失。可好景不長，葛根逐漸將當地植物擠死擠光，使植被單調化，許多植物瀕於滅絕，很多林地、農牧場變成葛根的天下。農場主用推土機、拖拉機等將其連根拔除，但鏟得速度比不上生長的速度，而且只要有一小塊未碾碎的莖或根留在土中，沒多久就會繁生出一大片葛藤。甚至有人放言：「如果你種葛藤，栽上就得趕快轉身跑，要不葛藤就會追上來抓住你不放了。」沒辦法的美國人只好宣布種植葛藤是非法行為。

真應驗了中國的一句古話：「物極必反。」美國葛根泛濫的地區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生長的地步，其它的植物被它活活纏繞致死，建築物甚至都被「連根拔起」。美國媒體稱「屠殺植物入侵」，驚醒的美國政府和民眾開始來控制這瘋狂的「殺手」。

緬甸蟒蛇：

新奇寵物成「城市獵手」

緬甸蟒蛇最初作為一種「寵物」引進美國市場。現在，隨著氣候變暖，再加上一些寵物主人「另有新歡」，眾多緬甸蟒蛇紛紛被拋棄，並且逐漸在美國南部諸州繁衍開來，甚至成為一些瀕危物種的「外來剋星」。

緬甸蟒蛇原產於東南亞國家，包括緬甸、泰國、越南和印度尼西亞，中國南方也有分布。由於被捕殺以及被人捉去當寵物，野生緬甸蟒蛇數量越來越少，被列入瀕危物種國際貿易協定名單。

1992年「安德魯」颶風給佛羅里達州帶來了災難性的打擊，許多緬甸巨蟒紛紛從寵物商店或養蛇愛好者家中逃出，於是它們的後代就在這片沼澤地上繁衍。如今，緬甸巨蟒大有泛濫成災的態勢，許多當地人開始表示擔憂。

1995年，在佛羅里達州境內發現了緬甸蟒蛇的蹤跡後，它們在優良的自然環境下不斷「結婚生子，擴大隊伍」，當地政府只好出面限制這種貿易和飼養活動，但為時已晚，未能阻止這種動物的繼續「北上」。

當蟒蛇開始外出狩獵時，這片土地上幾乎沒有任何生物是安全的。小貓、小狗、小鹿自然不在話下，甚至連恐怖的美洲鱷魚都可能成為蟒蛇的獵物。蟒蛇的這種纏繞力量特別巨大，可以達到數噸的壓力大小，足以把獵物扼住窒息而亡。侵入美國佛羅里達南部大沼澤國地家公園的緬甸蟒蛇同當地的美洲鱷魚多次上演遭遇戰，美洲鱷魚最終被緬甸蟒蛇吞食。不過由於美洲鱷魚個頭也不小，有些緬甸蟒蛇被脹破了肚子。

自2004年起，共有超過14萬條外國蟒蛇被賣到美國寵物商店。許多蟒蛇愛好者像養寵物一樣對待蟒蛇，蟒蛇通常會得到很好的食物。但是，由於許多人沒有經驗，很多蟒蛇被喂成了龐然大物，主人開支日趨增大，於是他們就會簡單地將其放生。這些被放生的蟒蛇與逃跑的蟒蛇在美國大量繁衍，造成了佛羅里達州沼澤地的生態系統的變化和顛覆。當地已經開始捕食它們，或殺死或捉住送往動物園。但是，蟒蛇在美國的繁衍速度已超出了控制範圍。

八哥，蟾蜍，兔子……

誰在扭曲本來美好的生物鏈？

如果一種物種在新的生存環境中不受同類的食物競爭以及天敵傷害等諸多因素制約，它很可能會無節制地繁殖。

1985年，澳大利亞的一個農夫為了打獵而從外國弄來幾隻兔子後，引發了一場可怕的生態災難。兔子在沒有天敵的澳洲草原上打洞做窩，迅速繁殖，草原生態遭到嚴重破壞。

甘蔗蟾蜍是澳大利亞環境生態的頭號大患之一，它的引進是為了控制野兔的瘋長和甘蔗的蟲害，但是這種毒性極強的生物不但沒有消滅兔子，還引發了大量澳洲鱷魚的死亡。

來自歐洲的一種八哥，也在美國紐約泛濫成災，導致巨大的經濟損失。1890年，美國紐約市一位名叫尤金·施福林的藥品製造商好心辦了壞事。這位莎士比亞的崇拜者，因為歐椋鳥（俗稱「歐洲八哥」）是莎士比亞戲劇中提到的鳥，只產於歐洲，便在中央公園放生了60隻專程從歐洲買回的歐椋鳥，想讓國人也能欣賞。

但事與願違，僅僅在數年時間內，這些歐椋鳥便給城市帶來了「入侵式」災難。它們總是黑壓壓一大片地出現，居民們被吵得煩躁不安。更恐怖的是，它們如今每年給美國農業造成的損失高達8億美元，還製造了不少與飛機碰撞的事件。

源於前蘇聯的一隻小小的斑馬貽貝，通過國際貿易的油輪，「偷渡」到伊利湖，因為繁殖迅速，不僅排擠了其他的生物，還堵塞碼頭、橋墩、輪船底部、下水管道等，使當地遭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

在亞洲生物「入侵」美洲等國家時，亞洲這塊遼闊的土地也遭受著大量的生物入侵危機。在國際自然保護聯盟公布的全球100種最具威脅的外來生物中，中國有50餘種。最知名的是加拿大一枝黃花，又名「黃鶯」，其根系特別發達，一株能發2萬多種子，能很快奪取本土植物生長空間，被稱為「生態殺手」「惡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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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出名的還有小龍蝦，它是通過戰爭、貿易從歐美帶過來的。過去它一般生長在淮河以南，目前已經跨過了黃河，抵達中國北方。儘管有10多億人不斷地吃，但它還是顯示了越來越強的生命力。

外來入侵物種，它也許在美國是好的，在中國是有害的；也許在中國是好的，在美國就上了黑名單的。人們對外來物種的認識不夠，源源不斷地盲目引進生物，或許，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才剛剛開始。

（本文原發表於2010年4月《環球人文地理》，黃金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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