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儀究竟殺了魏延家族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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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與

（魏延）

【作者簡介】洪與，男，漢族，四川蒼溪人，大學文化。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曾任四川省作家協會《作家文匯》特邀編輯，四川省作家協會青少年文學導師。因致力於監獄文學創作，被譽為「新監獄文學」領軍人物之一。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監獄三部曲：《敵人》《監獄長》《AB門——貪官的後半生》；其他作品有長篇小說《大國相——蜀漢丞相諸葛亮》等。其中《大國相》獲得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優秀作品獎，被列為全國農家書屋採購目錄。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魏延被夷三族，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

但魏延究竟被誰夷三族的，被殺的魏延家族究竟包括哪些人？

我們先看看《三國志?後主傳》的記載：「秋八月，亮卒渭濱。征西大將軍魏延與丞相長史楊儀爭權不和，舉兵相攻，延敗走。」

這句話的重點，是給魏延案定性，不是謀反，而是爭權。

當時，魏延和楊儀都各具奏摺，快馬飛報成都，都指責對方謀反。而且，兩份奏摺，幾乎同時抵達成都。「延、儀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邀交至。」

劉禪問侍中董允、留府長史蔣琬怎麼看待這兩份報告，有意思的是，董允和蔣琬都保楊儀。

難道這兩人與楊儀有交情？董、蔣、楊三人都是諸葛亮一手拉扯起來的，不排除私心的可能。

劉禪的應對是，命蔣琬率領他的宿衛諸營立即北行，到漢中控制事態，協調處理魏延與楊儀之間的矛盾。但是，蔣琬帶著宿衛諸營走了幾十里，楊儀的報告又來了，說魏延謀反，已被誅殺。於是，劉禪派人把蔣琬叫了回去。

魏延被殺之後，蜀漢朝廷並沒有下令夷魏延三族，是楊儀下的命令。

我們不知道楊儀究竟有沒有這個權力，但他返回成都後還升了官，可能作為北伐軍臨時統帥，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梓潼有個魏延祠）

那麼，夷三族究竟包括哪些人呢？

三族，大致有如下三種說法：

（1）父輩、子輩、孫輩；

（2）父族、母族、妻族；

（3父母、兄弟、妻子。

前兩者是《周禮》的說法，第三種是裴駰對《史記》的註解。

那麼蜀漢的法律《蜀科》會採用哪一種範圍呢？

夷族之酷法，起於秦；漢高祖令蕭何作九章之律時，有夷三族之令。彭越、韓信等諸名將都受了夷三族之刑。因太過殘酷，一度廢止，但為了對付叛亂，又恢復了。

（梓潼有個魏延祠）

先看看劉備時期怎麼處置叛逆的。

黃權被迫降魏，先帝對其家屬待之如初；孟達主動投降曹魏，大理按《蜀科》欲誅達三族，劉備念在孟達定蜀地有功，投魏為劉封所威逼，沒有殺他族人；對於通敵而害死關羽的糜芳，劉備更是以「兄弟罪不相及」來寬慰其兄糜竺，跟以前一樣崇待。

這在歷史上是非常罕見的，在這一點上，劉備還是比較仁慈的皇帝。實際上，儘管蜀漢有夷三族之律，從劉備到劉禪，終蜀漢之朝，僅僅只有魏延被滅了三族，而且還不是朝廷下的命令。

而同比，魏國遭夷三族的就有曹爽、丁謐、鄧颺、何晏、畢軌、李勝、桓范、諸葛誕、毌丘儉、李豐、夏侯玄、張緝、樂敦、劉賢、王凌等十五人；至於孫吳，則動不動就夷三族。

據此，可以推斷，蜀漢的夷三族的範圍，也是最少的，即：上面的第一種或第三種，不會是第二種。

魏延是在荊州時候率領自己的部曲（家兵）投奔劉備的，其兄弟不詳；史載他的兒子數人，不詳；魏延出生年不詳，其父輩能健在的肯定不多了。就按照頂格計算，兄弟九人，兒子九人，假設每個兒子又有九子，不管第一種還是第三種範圍，不會超過100人。

不過，夷三族是很殘酷的。

當三族之人，依刑法志，先黥（qíng）、劓（yì）、斬左右趾、笞殺之；其後裊其首，菹（剁成肉醬）其骨肉於市；其誹謗、詈詛之人，又先割掉舌頭，這個叫五刑。五刑慘無人道，目不忍睹，即：被夷三族的，都是先在他們臉上用墨汁刺字，剜去鼻子，砍去左右腳，用鞭子抽死；再割下頭，把骨肉模糊的屍體棄於大街上示眾；行刑期間，如果有人喊叫、謾罵，就先割掉他的舌頭。

（楊儀）

漢中東門是魏延被夷三族的地方，據說，不準收殮屍骨，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骨陳列在東門外，長大月余，已經生蛆，散發出嘔臭。

劉禪不是傻子，他知道怎麼回事。

楊儀領軍回到成都後，來了個明升暗降，「拜為中軍師，無所統領」。其後不久，費禕檢舉他意圖謀反的言論，被「廢儀為民，徒漢嘉郡」。這楊儀還不收斂，又給劉禪上書，史書說他「上書誹謗」，劉禪下令收監。不久，楊儀在獄中自殺。

其實，楊儀沒能接諸葛亮的班，發了幾句牢騷而已，抑或酒後失言：「往者丞相亡沒之際，吾若舉軍以就魏氏，處世寧當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復及。」

可謂惡有惡報。

（費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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