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故事60：陽春三月，兩游金山，貪戀江南好風景

拜訪完潤州（今鎮江）的名士，自然少不了要去金山朝聖。金山是潤州最著名的景點，沈括曾寫有「樓台兩岸水相連，江南江北鏡里天」的詩句。

金山本是江中的一座島嶼，直至清朝道光年間才開始與南岸陸地相連。蘇軾在柳瑾的陪同下登上了金山寺，柳瑾還特意邀來了八十一歲的刁約，由兩位老前輩作陪，可見蘇軾魅力之大。

飽覽了一天金山勝境，三人遂於金山寺寶覺長老的禪房中飲酒。據說，蘇軾的酒量並不高，一飲輒醉，他就直接睡在寶覺長老的禪榻上，半夜醒來，詩興大發，在壁上題了一首詩：

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

頹然一榻上，勝之以不戰。

詩翁氣雄拔，禪老語清軟。

我醉都不知，但覺紅綠眩。

醒時江月墮，摵摵風響變。

惟有一龕燈，二豪皆不見。

這首詩寫得極為隨性，又充滿情趣，是典型的蘇軾風格。開頭兩句，蘇軾將烈酒比作惡人，烈酒的威力比刀箭更鋒利，這個比喻非常新奇。

蘇軾自嘲酒量太次，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以致於錯過了柳瑾和寶覺長老的高談闊論。醒來時，江月已墮，樹葉摵摵作響，眼前只有一盞孤燈，兩位豪客不知在何方。

幾天之後，蘇軾意猶未盡，又獨自一人來到金山寺尋訪寶覺和圓通兩位長老。臨別之時，蘇軾戀戀不捨，贈詩一首：

《留別金山寶覺、圓通二長老》

沐罷巾冠快晚涼，睡餘齒頰帶茶香。

艤舟北岸何時渡，晞髮東軒未肯忙。

康濟此身殊有道，醫治外物本無方。

風流二老長還往，顧我歸期尚渺茫。

從詩中可以看出，蘇軾在金山寺最少住了一夜。陽春三月，沐浴更衣後更覺神清氣爽，酣睡一宿後茶香猶在唇齒，僅僅兩句就將寺廟生活寫得引人入勝。

頷聯借典故大發感慨，無非是說自己對這樣的生活是多麼的嚮往。頸聯是自我調侃，如果只是為了謀取一身的富貴並不難，想擺脫外物羈絆基本無解。

所以，到了最後，蘇軾無奈的表示，兩位長老繼續風流快活把，我的歸期還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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