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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人遇俊美大夫後一夜成美女,可大夫突然失蹤揭開她美顏秘密

醜女人遇俊美大夫後一夜成美女,可大夫突然失蹤揭開她美顏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萌二 | 禁止轉載

1

梨清鎮每年三月,都會舉行梨花節,聽說彼時白色的花朵飄揚在長街兩側,紛紛揚揚奪人眼目,這時鎮上的年輕男女,都會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去邂逅心中的有緣人。紅袖青衫,才子佳人,總會成就幾段佳話。

這樣的日子,白嫣然自然也不會缺席。作為整個鎮上最富有的員外之女,白嫣然自小見慣了錦衣玉食綾羅綢緞,舉手投足不比尋常女子。今日她為了這個特殊的節日,還特地戴上了她爹從江南花重金買下的玉海簪花,在群人中甚是搶眼。

扭扭捏捏地下了轎,白嫣然手持香帕,欲語還休,一身粉色衣裙裙擺紛繁。似乎是感覺到了旁邊幾個年輕男子看呆的目光,她微微巧笑,拿下手帕,對著眾人送了一個秋波。

一瞬間,滿地都是嘔吐聲。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剛剛還熱鬧的長街,瞬間只剩落葉,白嫣然放下手帕,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伸手掀開轎簾,重新坐了進去,四個轎夫頓時感覺膝蓋一彎,齜牙咧嘴用了半天的力氣,才重新起了轎。

這些凡夫俗子,果然都不能理解自己別具一格的魅力。坐在轎上,白嫣然拿起手中的銅鏡,勉強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夾破了眼角的一顆痘痘,流出黃色的液體讓自己都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白嫣然的心頓時「嘩啦啦……」碎了一地。

白府富甲一方,作為白員外唯一的掌上明珠,白嫣然上得商場下得廚房,還有無數的嫁妝,但是如今已到雙十年華,來提親的人卻門可羅雀。

因為,她長得丑……

「小姐……」轎簾被掀開,秀兒一張小臉映入眼帘,粉嫩的皮膚幾乎能掐得出水。

白嫣然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怎麼了?」

「那邊……好像有個人。」

順著秀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白嫣然看見靠近自家府邸的牆角邊,軟綿綿地趴著一個人,衣衫襤褸頭髮凌亂,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白嫣然提步下了轎,走到那人面前,不顧身邊家丁的阻攔,伸手探了探他的氣息,氣若遊絲,嘴裡喃喃似乎還在念著什麼。白嫣然一個用力,將此人翻了個身。正午陽光正烈,照在地上男子蒼白的臉上更顯得他虛弱,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含糊不清的位元組:「水……」

白嫣然連同身後轎夫,一字排開,全都愣在了原地,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地上躺屍的男子,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梨清鎮,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美男子了!

2

「小姐,您累了就回房歇息吧,這位公子我們照顧就行了。」

床畔前,丫鬟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勸說白嫣然了,她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往嘴裡塞了一口點心,繼續等待床上的美男子醒來。

開玩笑,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她怎麼可以在關鍵的時刻不在他身邊呢?等他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個心地善良心靈手巧貌美……咳,貌美不美沒關係,她瞧著他這長相,一定和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樣,肯定能透過她樸實的外表看見她金子般閃閃發光的內心,等他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說不定一個感動,就以身相許了。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我李修顏無以為報,願意以身相許回報小姐恩情。」

果然,床上美男剛醒,就迫不及待地要向她報恩了,不過公子你找錯人了,你真正的恩人在這裡啊!白嫣然微微咳嗽了一聲,以示存在感,被美男抓住雙手的秀兒終於緩過神,紅透著一張小臉,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那個……公子誤會了,是我家小姐救了你。」

聞言,美男似乎愣了愣,順著秀兒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身材粗壯嘴邊掛著瓜子殼的白嫣然。看見美男望過來了,白嫣然趕緊理了理衣裙,扯動臉上所有的細胞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嬌羞的表情,但卻感到嘴邊一痛,又擠破了一顆痘痘。

整個房間突然安靜到了極點,美男靜靜地看著白嫣然,在眾人期待的目光里,不負眾望地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美男重新搶救過來之後,美男似乎淡定了不少,看著對面一臉頹然的白嫣然,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露出了一個三月春風般的招牌微笑。

「小姐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不如……」聽到這裡,白嫣然兩隻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而後卻見美男話鋒急轉,「不如,就此別過,山高水遠,有緣再見。」

我再見你個姥姥!

白嫣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立刻鎮定下來,她縱橫商場這麼多年,12歲就能打理自家的絲綢庄,如今這小子撿了便宜就想走人,這筆賬,她不幹。

而且,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就算不能佔為己有,養在府里每天看著也能心花怒放啊。白嫣然簡直想扼腕。

「公子,報恩就不必了,我看你落魄到此地,若是不嫌棄,可以在府中謀個生計。」

白嫣然小心翼翼地說出這番話,原以為對方會想方設法推脫,沒想到美男兩手一拍,愉快地答應了。

「那就多謝小姐了。」

話畢,看著面前有點愣的白嫣然,美男突然一笑:「在下不才,曾經跟隨一名江湖神醫學過幾年,小姐臉上的痘,我有辦法治。」

屋裡突然安靜得厲害。

3

美男姓李,名修顏。倒真的符合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修顏。

李修顏繞著白嫣然來回踱了幾圈,而後摸著下巴思考了會,沒有下藥,讓她下地。

「你臉上的痘多是內毒引起,多出汗排毒定能緩解,而且,能減肥。」

聞言,白嫣然不說話了。其實自小看了不少大夫,無一不提此建議,但是像白嫣然這種出門十米都要轎子抬的主,讓她出門跑個幾步,簡直是要了半條命。本想找個理由推脫,抬頭的瞬間卻看見李修顏白玉般的面龐,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白嫣然舌頭打了個結,言不由衷地蹦出了一個字:「好!」

話一出口,白嫣然立刻就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應李修顏的建議,白嫣然繞著梨清鎮就開始跑,一路上雞飛狗跳嚇跑不少小孩。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三月中旬,陽光已經有些強烈,白嫣然從未這樣運動過,跑了一半竟然活生生暈倒在地,而更尷尬的是,因為她太胖了,倒地不起周圍居然沒有人能抱起她!

白嫣然軟綿綿地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坐在她身邊大喘氣的幾個家丁,和玉樹臨風的李修顏。他直勾勾地看著白嫣然,順手給她遞了一塊西瓜,已經累暈的白嫣然顧不得形象,接過西瓜就啃得西瓜籽滿天飛。吃完的時候,發現李修顏正坐在一旁托著腮,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白嫣然心中大叫不妙,自己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形象又打了折扣,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李修顏,卻被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氣個半死。

「胖,也是一種病。」

……

白嫣然拖著半條命回到府中時,臉上的妝花得不行,本就難看的臉更添一份油膩,散亂著頭髮嚇退一眾下人,倒是曾經被她嚇暈的李修顏面不改色心不跳,氣定神閑地站在桌子前,命丫鬟將早已準備好的珍饈美味給一應撤了下去。

白嫣然不死心地緊緊抓住最後一個雞腿:「大夫,留條活路吧!」

李修顏輕輕一笑:「不可。」

事到如今,再也顧不得治病一事,活命要緊,白嫣然拿住雞腿就要往嘴裡塞,丫鬟攔都攔不住,正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李修顏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面帶愁容。

「小姐若是不滿我治病的法子,那就只有另請高明了。」

白嫣然原本緊攥著雞腿的手,在聽見這句話之後,徒然一松,大雞腿順著桌子滾了幾圈,掉到了地上。白嫣然的心也跟著滾了一滾。

美色誤人啊……

4

月明星稀,清風徐徐。

白嫣然坐在自家的亭子里,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因為兩個多月的「治療」,她的步伐已經輕鬆了很多,原本肥滾滾的身子竟然也有了腰身,瘦下來之後,白嫣然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梨清鎮地盤小,李修顏這等美男子突然出現,立刻就在鎮里掀起了一陣風,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紛紛拋棄矜持,一窩蜂地朝著白府就要找他,名曰,看病。白嫣然坐在自己的藤椅上,瓜子磕得「咔咔響……」,看著李修顏滿面春風地一會摸摸這個姑娘的小手,一會伸手探探那個美人的額頭,心裡冒出了四個字:衣冠禽獸。

為了更好地給眾人「看病」,李修顏乾脆在府前擺了張桌子,每天給那些排隊來的女子望聞問切,上至六七十歲老嫗,下至七八歲孩童,這傢伙老少通吃,讓白嫣然甚是憋屈。

這不,直到現在,李修顏還未回來,白嫣然決定自個兒去看看情況。

一路上跟做賊似的,白嫣然順著牆角摸到門外,一路小跑到府外不遠處的一顆歪脖子樹邊,一邊撩起袖子開始上樹,一邊納悶自己怎麼跟個偷窺的變態似的。等白嫣然爬上樹,才驚訝地發現,樹上竟然還有一個人!

樹上的是個白嫩的公子,他緊緊抱著靠近自己的那根樹榦,一臉驚恐地看著白嫣然肥滾滾的身子不動聲色地佔據了自己的地盤。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白嫣然原本驚訝的眼神滴溜溜轉了轉,冒出了粉紅色的愛心。話說,這樹上的公子,長得竟然也如此好看,這梨清鎮最近是怎麼了,美男盛行?不過這公子三更半夜不睡覺,爬到樹上做什麼,莫非……

白嫣然扶住身邊的樹榦,靠近那個還沒緩過神的公子,用手肘捅了捅他:「哎,你也是來看李修顏的?」

聞言,那位美公子原本瞪大的眼珠眨巴了兩下,終於回過了神,看著沖他擠眉弄眼的白嫣然,他微微咳嗽了一聲:「咳……姑娘誤會了,我只是來此處賞月。」

白嫣然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聞到了一絲貓膩的味道。她又進一步,滿臉狐疑地看著對面的男子,緩緩說道:「公子,你行為很可疑啊,難道……」

語氣故意頓了頓,果然,美男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小的冷汗。這下,白嫣然終於確定心中的那片猜測,她自顧自點了點頭:「難道公子你,有龍陽之好?」

腳下一滑,美男差點兒從樹上摔下去,他穩了穩心神,將那張長滿痘痘的臉推離了自己一些,別過頭,一臉快窒息的表情。

「這事兒我可以與姑娘細說,只是……」美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臉之後,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姑娘可否離在下遠一些?」

此話一出,白嫣然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離美男確實太近了,幾乎半個身子都要壓在人家身上了,著實不妥。

訕訕地回過身,白嫣然拉起美男,看著他微嘆一口氣,開始緩緩回憶過去,她就坐在歪脖子樹上,聲淚俱下地聽完了美男與李修顏那一段不可說的往事,而後她擦了把鼻涕,捂著自己的小心肝:「沒想到李修顏這麼薄情,公子,你受苦了。」

聞言,美男的眼中微微亮了亮,清風拂過他的長髮,帶來一絲涼薄之意,他眉眼彎彎,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瞬間就攻破了白嫣然脆弱的小心房。

「這個月的15號,不知姑娘可否將李修顏約來梨江邊,與我一敘?」

白嫣然拿著手帕哭得涕淚橫流,連連點頭:「公子放心,我一定將他帶到。」

美男嘴角笑意更甚,他伸手拍拍白嫣然的頭,好聽的聲音輕輕傳來,彷彿初春最柔的風:「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他哦。」

5

接下來的幾天,李修顏甚是納悶,一直以來對他頻頻示好的白嫣然,卻突然對他愛理不理,甚至他主動上前搭話,她也視若無睹,偶爾看著他的眼神中,還帶著絲絲鄙視。

李修顏細細想了想,似乎知道了其中緣由,於是他主動在晚飯之後,約來白嫣然,決定二人在涼亭中好好一敘。

夜深人靜,涼風習習,春日桃花伸出幾枝,氣氛甚好。

白嫣然剛剛落座,李修顏左手甩出西街的王小姐送給他的香帕,右手扔出隔壁豆腐西施塞在他袖中的肚兜,胸口還摸出了鎮上梨花仙子寫的情書。

李修顏語氣誠懇:「大家一番美意,我實在不好辜負,如今還請你幫我退還給她們。。」

李修顏覺得自己說得動情動理,態度誠懇,白嫣然一定會感慨他如此正人君子,都是她誤會了自己,沒想到,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卻更加鄙視。

李修顏心中納悶了,若不是覺得他行為風流,那是為何?

月光皎潔,在院中投下一片銀色的光暈,李修顏看著對面的白嫣然,神色冷漠,目光鄙視,原本油膩膩的臉龐瘦了一圈,已經顯出了輪廓。但是,臉上的痘痘依舊和癩蛤蟆的皮膚般,坑坑窪窪,嚴重影響顏值。

他兩手一拍,終於知道了真相。

「我這些日子確實忙於外面的病人,忽視了你,但是你臉上的痘痘並非我不治,而是缺少一味藥材。」

本來綳著臉的白嫣然聽到這句話之後,醍醐灌頂,她這些天盡忙著鄙視李修顏,竟然忘記了她自己才是他最主要的病人,養著他在這府中白吃白喝,居然將她扔在了一邊,簡直人神共憤!

「你說,什麼藥材?」

李修顏朝嘴裡扔了顆花生米,慢悠悠地說道:「這種藥材生長在江南,冬末春初之時,長在山頂的一種至寒植物,對你這種火毒瘡是良藥。只是,如今已到春末,再要找,恐怕得等到明年了。」

白嫣然聽得暈暈乎乎,強忍住心中的不悅,她隨口問了一句:「那種藥材叫什麼?」

「天寒草。」

聞言,白嫣然只覺得心中憤怒的小火苗「噌!」的一下,燃燒得更旺了。

「這種草,我府里多得是。」

李修顏一臉驚訝地抬起頭,有些納悶地看著白嫣然:「你怎麼會有?」

白嫣然的臉上紅了一紅,給了他一個白眼,卻沒有解釋。

要說這一切,還多虧她風流成性的老爹。自小她母親就過世了,之後老爹為了她沒有續弦,但是紅顏知己數之不盡,尤其鍾愛江南那邊的美人,他說江南女子柔弱無骨,像水捏出來的瓷人。為了報答他的厚愛,那些瓷人們特地送了好多香囊給她爹,作為定情信物。這些香囊清香怡人,夏天戴在身上祛熱清爽,說不出的舒服,後來她才知道,縫製香囊的藥材,是江南一種奇特的藥材,叫天寒草。

如今葯也有了,似乎到了治臉的時候了,想到跟隨著自己十多年的痘痘馬上就要被連根拔除,自己也能像書里寫的那些美人一般膚如凝脂一枝梨花壓海棠,白嫣然原本不悅的心情瞬間來了個大逆轉,對李修顏的偏見也一掃而空,興高采烈地就跟著他就走上了美容養顏的道路。

本以為,自己終於要揚眉吐氣驚艷眾人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見鏡子里的那張臉,整個梨清鎮都回蕩著她殺豬般的慘叫。

6

「你這是火毒都被逼出體外,所以一瞬間臉上痘痘稍微多了點,你放心,過段時間就會好的,到時候你的臉一定像鵝卵石般光滑。」

「真的嗎?」

慢慢放下手中的銅鏡,白嫣然一雙小眼淚水汪汪,可憐兮兮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秀兒,原本凸起的痘痘現在紅得發亮,有幾顆甚至流出了黃色的膿水。秀兒立刻被嚇退了幾步,又看了旁邊的幾個家丁,家丁也不動聲色地離她更遠了一些。白嫣然重新看向坐在對面的李修顏,只見對方「哧溜……哧溜……」地喝完面前的一大碗粥,絲毫不受影響,她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

「但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如今臉上火辣辣得疼,你就沒什麼方法能緩解一下么?」

李修顏淡淡瞥了她一眼,將碗里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他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個欠扁的笑容:「辦法自然是有的,晚上去你房裡,我告訴你。」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眾人紛紛不可置信地看向李修顏。白嫣然也愣住了,她有點不自然地舔了舔舌頭,乾澀地開了口:「晚上,就我們倆?」

李修顏一臉認真的表情:「對啊,有什麼不妥么?」

白嫣然竟然無言以對。

這傢伙竟然這麼下流!不過,她喜歡。

夜幕剛剛降臨,白嫣然胡亂吃了幾口晚飯,就拖著李修顏要給自己看臉,李修顏也不含糊,居然真的就樂顛顛地進了房間。

白嫣然靠在門邊,臉一下子燒得厲害,但是可能是臉上痘痘太多,李修顏並不能感覺到她的嬌羞。

「脫衣服吧。」

白嫣然眨了眨眼,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李修顏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傻站著幹嘛,難道要我動手?」

白嫣然驚恐地睜大眼睛,趕緊雙手緊緊護住自己,不敢置信,這傢伙竟然真的是衣冠禽獸,雖說現在自己瘦下來了,但是……不至於到讓他把持不住的地步吧?

這邊白嫣然還在想入非非,那邊李修顏拿出一排銀針,在火上來回烤了幾下消了消毒,銀色的針尖在燭光下閃了幾閃,拉回了白嫣然的一絲理智,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7

「你要幹嘛?」

李修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針灸,沒聽說過嗎?」

針灸……上一秒還曖昧不可說的氣氛一下子居然變得如此正經,搞了半天竟然是要針灸,白嫣然有些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心裡竟閃過了一絲失望。

李修顏的手法很是嫻熟,扎在背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疼痛。過了一會,臉上原本火辣辣的觸感竟然真的緩和了很多,她不禁對這個撿來的「花瓶」有些另眼相看了。偷偷地看了一眼李修顏,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樣消失地無影無蹤,薄薄的雙唇緊緊合在一起,眉間糾結,眼神堅定,在柔和的燭光下,還真的……挺好看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白嫣然的目光,李修顏抬了下頭。瞬間,四目相對,平日里鬧呵呵的兩人,突然覺得有些……尷尬。白嫣然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趴在枕頭上突然意識到,此刻被紮成刺蝟狀的自己,後背是完全裸露的,這下全被李修顏看光了,他要不要負責啊。

胸口「砰砰……」跳得厲害,白嫣然忍不住再次回過了頭,看見平日里臉皮賽過城牆的李修顏,此刻居然紅成了一顆西紅柿。

白嫣然大驚:「你……臉很紅啊。」

沒想到此話一出,李修顏居然跳腳了。

「你的臉不也很紅嗎!別以為有痘痘我就看不出來了!」

一句話哽得白嫣然說不出話,本想跳起來用枕頭砸死他,無奈現在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實在動彈不得。

8

一陣沉默之後,兩人又陷入了莫名的尷尬,白嫣然趴在床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你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人啊?」

李修顏有些奇怪:「你問這做什麼?」

那晚遇見的美公子在腦海中閃過,白嫣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優雅又隱晦地問出他曾經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於是,她繞了一個大圈子。

「那,你以前,有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人啊?」

「對不起的人?」李修顏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然後似乎陷入了沉思,「如果非要說的話,確實有。」

「男的女的?」

「男的。」李修顏綳著臉,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而後將白嫣然背後的銀針一根一根慢慢拔了出來,感覺到白嫣然有些微微顫抖,他的動作不禁輕了點,但是沒想到她抽搐得更嚴重了。

李修顏有些納悶,正準備詢問是不是弄疼她了,沒想到白嫣然一仰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哈哈哈,癢死我了!」

李修顏俊美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看著手中的銀針,正想著要不要一針扎暈她,卻見白嫣然突然停止笑聲,回過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明天晚上,我們去梨江邊放花燈吧。」

床邊的燭火微微閃爍,照在白嫣然那張粗糙的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柔和,看著她溫柔的眉眼和認真的表情,李修顏突然覺得,面前的女子,有著說不出的動人。

屋外月朗星明,清風徐徐帶來淡淡花香,李修顏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駐了一下,而後發出一個清晰的位元組:「好。」

9

梨清鎮已經進入夏季,夜晚燈火闌珊,花街小巷吆喝不斷,人群聚集在鬧市。不比正月初,梨江邊空無一人,更別說來此處放花燈。

李修顏有些意外,白嫣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怎麼突然有了如此小女兒情懷,但是更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的請求,真是邪門了。

悶悶地將花燈張羅好,李修顏轉過身,卻見白嫣然一臉心不在焉,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他心生納悶,正待開口詢問,卻見她搖著自己的手臂,一臉欣喜地指著前方。

「你有個故人,他一直在尋你。」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李修顏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白玉般的月亮落在水中央,一抹清俊的身影若隱若現,慢慢在水面出現。

墨發飛舞,神情清淡,嘴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果真是當天白嫣然遇見的美公子。

李修顏眸光一變,拉住正準備上前的白嫣然,轉身就要走,卻被突然出現的人群團團圍住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嫣然一下子怔在了原地,她不過是想圓了那位公子見李修顏的夙願,怎麼覺得如今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莫非是那位公子心有不甘因愛生恨,要在此處了結了李修顏?

此念頭一出,白嫣然雙腿一軟。

「二哥,你可讓我好找!」

美男走下小船,眉目如風,徐徐搖著手中的扇子,彷彿畫中走出的謫仙。李修顏面色如冰,卻不買他的帳,始終沉默不言,倒讓一旁的白嫣然犯了嘀咕:二哥?

美男嘆一口氣,走到李修顏面前:「二哥走的這些天,我甚是想念啊。」

聞言,李修顏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冷哼一聲:「想我?怕是想我死吧。」

此言一出,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風聲漸起,四周一片靜謐,最後卻是被一聲沉沉的厲喝打破了僵局。

10

「混賬!」四周一陣窸窸窣窣的下跪聲,沒等白嫣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旁邊的李修顏摁倒在地。

「父皇!」

聲音來自身邊的李修顏,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在白嫣然的腦海里轉了幾圈,驚得她差點五體投地,他說什麼,父……皇!父皇?這不是街頭說書的拱著手偶爾念叨的名諱么?她一直覺得那就是個傳奇啊,是活在書里的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一定是她想多了。

「你還知道喊我一聲『父皇』!身為太子,竟然一心想著市井粗衣,成何體統!」

又是一聲厲喝,白嫣然聽著這彷彿天方夜譚般的話語,心中那抹僥倖的猜疑終於被完全澆滅,她隱隱覺得,自己攤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兒臣愚昧,實在不是治國之才。」

身邊的李修顏低著頭,字句清晰,成功地在原本就暴怒的皇帝頭上又澆了一把油。怒火攻心的君主上前一步,狠狠一腳將李修顏踹翻在地,身材削瘦的李修顏立刻哽出了一口血。

看來這個皇帝是個練家子啊!白嫣然害怕得不行,但是看見李修顏受傷時,她不受控制地起身跑過去,急忙將他扶住:「你沒事吧?」

被身邊太監扶住的皇帝,這才注意到,李修顏身邊一直有個女子,月色下,白嫣然苦著一張臉,委屈兮兮地看了一眼氣得臉色發青的皇帝,滿臉的痘痘,紅腫的水泡,讓威嚴萬千的君主竟然忍不住退了三步。

11

身邊的侍衛紛紛上前,抽出了刀。

「哪裡來的醜婦?竟敢驚擾聖駕。」

白嫣然只覺得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少女心,又被灑了一把鹽。李修顏掙扎著重新跪倒在地:「父皇息怒!孩兒流落民間時,多虧這位姑娘搭救,她對孩兒有救命之恩!」

原來是這樣……原本還猜測李修顏是不是動了凡心,但是如今看著姑娘的容貌,反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想他事事講究的皇兒,怎麼也不會看上這等容貌的女子。這邊皇帝心情正稍稍平復了一點,誰知下一秒,卻見自己心愛的太子正與那醜女手指相扣,一副患難夫妻的模樣讓他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李修顏不動聲色地將白嫣然的手放開,推到一邊,然後起身朝皇帝拱了拱手:「這位白姑娘臉疾未好,怕是驚嚇了父皇,還是趕緊打發她走了罷。」話畢,他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白嫣然,「還不快走。」

白嫣然愣了愣,反應過來趕緊撿起自己的玻璃心,連滾帶爬地站起身,正準備離開,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她若走了,李修顏會怎麼樣?

而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命令:「姑娘留步。」

白嫣然回過頭,看見一張如桃花般燦爛的臉似笑非笑,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小公子。他手指輕輕扣著摺扇,微笑著踱步到李修顏身邊:「今夜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放這位姑娘回去走漏了風聲,讓人知曉了父皇的行蹤,二哥能擔待得起?」

李修顏沉默不語,只是一張臉冷到了極點,而白嫣然正要邁出的腳步就那麼直直定住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還是不走。

氣氛頓時陷入僵局,最終還是一旁的皇帝打破了沉默:「皇兒,你生來便是註定要擁有這大好江山的,要得到什麼,必定要捨棄一些東西。你,真的不願回去?」

語氣帶著絲絲惆悵,但是卻是不容置否的命令。

月光清冷,照在李修顏的臉上,彷彿鍍上一層寒光,他精緻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突然,他眼神一垂,雙膝跪地:「孩兒知錯,這就隨父皇回宮,請父皇責罰!」

白嫣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小子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身邊響起一陣爽朗的大笑,白嫣然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看見身邊的小公子撫掌搖頭,神情溫和似三月桃花,但是眼角卻沒有絲毫笑意。那一刻,白嫣然突然知道了什麼叫「笑裡藏刀」。

他走近李修顏,將他扶起。

「二哥一時糊塗,如今知錯便好。」他看了看旁邊神情緩和的皇帝,拱了拱手,「既然二哥已經知錯了,還請父皇網開一面,只是……」眼神一轉,卻又回到了一旁的白嫣然身上,「這位姑娘,該如何處置呢?」

夜風習習,白嫣然脊背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12

白府的下人們很是納悶,自從昨晚小姐和李公子出門後,直到大半夜才回來,衣衫凌亂,神情恍惚,兩隻眼睛紅腫著,也不知哭了多久。然後,坐在房間里直到現在也不出門,一言不發,滴水不沾,似乎是受了什麼重大刺激。

秀兒試探著上前詢問了一句:「小姐,李公子呢?」

白嫣然抬起腫著的眼皮,輕輕地看了一眼秀兒,然後又低下頭:「走了。」

眾人深吸一口氣,相互看了一眼:小姐終於將李公子給辦了!

如今李公子不見了,小姐又是這般光景,難道是李公子受不了如此大的侮辱,憤然離去,留下小姐一人傷心至此?眾人紛紛托腮思考,全然沒發現白嫣然眼中的那一抹哀傷。

她撞破了如此大的秘密,昨夜若不是李修顏全力保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如今李修顏回到宮中,再見面,怕是不可能了。

眼前出現那人精緻的臉龐,嘴角一抹習慣性的微笑,卻在點滴的相處中,將她整顆心都佔據了,原本是想在府中養著小白臉做「花瓶」,替他找份生計,自己也賞心悅目,沒想到「花瓶」沒養好,自己反倒是陷進去不能自拔了。

當天夜裡,白嫣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滿腦子想著離開的李修顏。夜半時候,突然驚覺自己房間里有人影,她大驚,在被子里露出兩隻眼睛,靜觀其變。

若是有人想對她圖謀不軌,她床邊還有一個磚頭大的玉雕,可作防身用。正想著,白嫣然覺得有人在掀自己的被子,說時遲那時快,她手起玉落,玉雕快准狠地砸在一道黑影的頭上,而後只聽被砸的黑影發出一聲悶哼,隨即軟軟地倒了下去。

白嫣然扔掉手中的玉石,點亮床邊的燭火,正準備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要對她圖謀不軌,卻被房中的場景嚇得手一抖。只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倒在她的床前,腦門上還沾著血,只是除了此人,房中還有五六個人,皆是一身黑衣,為首的男子面無表情地拉下遮住臉的面罩,竟然是李修顏的弟弟,那個笑裡藏刀的小皇子!

「是你!」白嫣然忍不住驚呼出聲,隨即立刻用被子裹住自己,「你來幹嘛?」

小皇子看了看地上被砸暈的手下,白玉般的手指撐住下巴,一臉的不解:「我實在不明白,二哥放著宮裡的美人不愛,為什麼會看上你?」

聽到李修顏的名字,白嫣然的心中一沉,不禁蔓延過一陣苦澀,她抬頭看著面前的小皇子,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難道,是李修顏讓你過來的?」

聞言,小皇子眯著眼,笑得像一隻無害的貓,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末了,又補了一句,「是父皇!」

13

白嫣然睜大眼睛,額頭滑過幾滴冷汗,她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夜半時分,四周靜謐得可怕,這個時候,想要呼救的話,可能在開口之前就被滅口了。

白嫣然正在想入非非,這邊小皇子微微一笑,從袖口中摸出一顆紫色的藥丸,遞到了她的面前。白嫣然緊張地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葯,看著小皇子人畜無害的臉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是?」

「念你對二哥有救命之恩,就不見血了,保你個全屍。」

小皇子說得風輕雲淡,但是白嫣然嚇得不輕,恐慌之餘,夾雜著几絲憤怒。

「李修顏身份一事我答應不說,就不一定不會食言,你們皇家的顏面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白嫣然少見的強硬倒使小皇子微微一愣,他打量了白嫣然幾秒,然後收回了手中的毒藥。

白嫣然差點喜極而泣,難道他終於良心發現,準備放自己一馬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看來,你是要我親自動手了?」

典型的反派台詞,白嫣然驀然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小皇子的手在自己身上點了兩下。頓時,自己就發不出聲了,隨即嘴被撬開,小皇子手中的那枚藥丸順勢滾了進來,沒等她嘗到是苦是咸,就迅速進了她的腹中。

就這樣……吃了?!

白嫣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看著小皇子冰冷的臉上,薄唇一張一合。

「你還真是愚蠢,以為我今夜來只是因為你知曉了太子的身份嗎?」小皇子微微一笑,帶著些許殘酷,他靠近白嫣然,繼續道,「只是因為我那愚蠢的二哥,對你動了情。父皇,留你不得。」

白嫣然心中翻起巨大的波浪,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小皇子,雙唇顫抖,卻說不出任何話語,只是眼睛裡控制不住地流出淚水,心中千言萬語,皆化為一臉狼狽。小皇子「嘖嘖……」嘆了兩聲,一臉嫌棄,隨即招了招手,身邊的人立刻跟上,隨他一起出了房門。

「這最後的夜晚,你還是一個人好好享受吧。」

夜色濃重,壓在白嫣然的胸口使她喘不過氣,她只覺得血脈逆流,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腦海里走馬觀花般出現了過往的許多場景,雲里霧裡,似是一場夢。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人將死之前的預兆。夢裡有還在江南水鄉溫柔纏綿的老爹、溫柔可人的秀兒、被她嚇哭的郎中、小時候欺負她的隔壁街男孩子……最後停留在腦海中的,是李修顏,他端著油膩膩的大雞腿,笑得如三月春風,說:「小姐,不可。」

白嫣然的淚一下子洶湧下來,他不知道,李修顏的那張臉,比他手中的那盤雞腿有誘惑力多了,她時刻都想撲上去咬一口。但是,她卻沒來得及告訴他。

14

春去秋來,燕過無聲,梨清鎮飛過幾場雪花,又迎來了新的春天,在這個梨花飄揚的季節里,梨清鎮的人們想起了兩個人。一是一名叫做李修顏的美男子,據說他身世神秘,是一名江湖神醫,一身白衫不染纖塵,墨發飛揚,眉如遠山,身姿飄搖洒脫,彷彿畫中走出的謫仙,只是這位謫仙,卻在一年前的一個月圓之夜,消失不見。

而另一位人們口耳相傳的,是白嫣然,她是鎮上首富白員外的女兒,要說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脫胎換骨。以前別人見她都如見夜叉,現在大家紛紛推舉她成為新一任的梨花仙子。

白小姐一夜之間昏睡不醒,醒來後,多年的臉疾突然痊癒,整個人如淤泥中的白荷,膚如凝脂,面若桃李,笑起來盈盈水水,讓整個鎮的男人都失了魂。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但是一直以來大大咧咧的白嫣然,卻突然轉了態度,深居淺出,斷了所有因緣。

大家都說,她是思慕那位離開了的李公子。

「小姐,您還是歇會吧,好不容易瘦下來了,如今怎麼又吃上了?」庭院里的柳樹下,白嫣然一手鴨脖子,一手雞爪,啃得不亦樂乎,身邊的秀兒連連上前想要奪下,都被她給躲過了。秀兒甚是恨鐵不成鋼,「小姐,外面的人要是知道您如今又胖了一圈,定不知道會怎麼說您呢。」

白嫣然輕飄飄地瞟了一眼身邊的丫鬟,毫不在意地繼續啃著手中的美食:「外面的人要說,讓他們說去罷了,何必較真呢。」

說完,白嫣然轉過身,躺在身邊的藤椅上,又讓人拿來了點心,看著湖中蕩漾起的層層漣漪,眯起了眼睛。

自那夜小皇子給她服下那枚紫色的藥丸,她以為自己命已休矣,但是沒想到昏睡幾日之後,居然毫髮無傷地醒了過來。此時李修顏用的葯作用已過,她的臉漸漸好了起來,加上心中愁緒水米不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竟然脫胎換骨成了另一番模樣。

但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世人看的都只是她的皮囊,只有那個笑起來如三月春風的男子,是真的喜歡她這個人。小皇子為何不殺她,她不知道,但是既然她沒死,是不是就預示著冥冥之中,她還有機會能再見他。

紅色朱漆門外,淺淺伸出幾枝新開的桃花,粉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搖欲墜,讓院中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

15

恍恍惚惚,竟然又到了一個春天。

自那日從梨清鎮回來後,他被父皇禁了三個月的足,但是他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擱宮裡與太監們斗蛐蛐,朝廷上的老臣們都嘆其不成大器,建議皇上重用他的胞弟——李曦。

「二哥好興緻。」某人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院中,手裡拎著一壺酒,打發著身邊的太監下去,他兀自坐到了李修顏的身邊,「今日早朝,又有人蔘了二哥一本。」

李修顏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麼,不是正合你意?」

聞言,李曦倒也不掩飾,他眉角彎彎,笑得一臉無害:「我就不明白了,這萬里江山,二哥就真的不心動?」

「你若是想要,便拿去。」李修顏嘴角一絲嘲諷的笑,拿過李曦腰間的酒,仰頭灌了一口,「我生來羨慕閑雲野鶴般的生活,這宮牆太深,不合適我。」

聞言,李曦沒有說話,卻是看著李修顏手中的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二哥就沒有想過,這酒中有毒?」

「有毒也好,若是能落個半身不遂,說不定大家就會忘了我這個平庸的太子,放我出了宮。」

李曦找了個石凳,隨意坐了下來,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半身不遂倒不至於,但是確實放了點巴豆。」

李修顏臉色一變,下一秒,只覺得自己腹中一陣絞痛,他扶住肚子,看著一旁笑得拍地的李曦,將手中喝剩的酒瓶狠狠扔了過去,但是卻被他穩穩躲過。

李曦坐起身子,看著李修顏痛苦的表情,忽然道:「二哥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誆我吃了過夜的點心,讓我鬧了一天的肚子。如今,我們算是兩不相欠了。」

這小子果真是睚眥必報。李修顏疼得冷汗直流,他強撐著扶起身子,捂著肚子朝著茅廁的方向跑去,他沒有看到,桃樹下的李曦慢慢收斂了笑容,精緻的臉龐如同薄冰,眼中不動聲色地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情緒。

當天夜裡,李修顏用過膳,正待出御花園走走,卻突然覺得急火攻心,胸中一股窒息,讓他不禁踉蹌了幾步,眾人慌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卻見他皺了皺眉,一彎身,竟然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眾人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喊太醫,就見李修顏兩眼一翻,暈厥在地。

正是三月中旬,月亮圓潤如玉盤,夜風送來陣陣桃花香,太平殿的太監宮女卻亂成一團,腳步匆忙地奔波在殿中。李曦獨自站在院中,看著遠處亮堂堂的太子寢宮,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火光。

次日,一道皇榜震驚全國:太子李拓,因病薨於太平殿,時年二十一歲……

16

梨清鎮的人們都無比惋惜,好不容易瘦下來的白小姐,怎麼說胖就胖了,每日不修邊幅,橫著身子躺在轎子里,許久不曾出力的轎夫們被壓得只剩一把筋。

「小姐,老爺說江南那邊有個小公子,水做的人一樣,想讓你看看呢。」轎子一路顛簸,旁邊的秀兒掀起轎簾,對白嫣然神秘兮兮地說道。

但是當事者卻全然不理:「一個男的被形容像水做的,估計也是個敷白粉的小白臉,不經看。」

聞言,秀兒似乎也若有所思:「這倒是,不過再好看的公子,也沒有當初的李公子俊美啊。」

聽到這句話,轎子里原本「吭哧……吭哧……」啃豬蹄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秀兒微微一愣,隨即懊悔自己怎麼又提到了小姐的痛處,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那消失的李公子,是白嫣然一塊化不開的心病啊。

「小姐,秀兒一時失言,您別放在心上。」

白嫣然挑開轎簾,輕輕擺了擺手:「事情過去許久,我……」

白嫣然話未說完,軟綿綿的轎子忽然一個失重,整個轎子跌落在地,猝不及防,差點讓她滾出轎外。

看著滾落在地的豬蹄,白嫣然心疼得不能自已。

「你們,賠我的豬蹄!」

白嫣然衝出轎外,忍不住嚎叫了一聲,轎夫們無一應她,全部直勾勾的望著前方,一臉震驚。

白嫣然不耐煩地轉過頭,輕飄飄地瞟了一眼,而後,就再也移不開眼。

空無一人的街頭,白衫男子墨發輕束,紫玉別腰,手中一把摺扇輕輕扣著掌心,眉如遠山,目若星辰,臉上有淡淡的疲憊,他嘴角微揚,那一抹疲憊,也化作了三月最柔的風,吹進了白嫣然那顆早已荒蕪的心裡。

「李……」

「小姐,多日不見,你可又豐腴了不少啊!」

白嫣然站在午後的陽光里,動了動嘴角,字不成句,淚已流了滿面。

17

庭院中,男子閑步在池水邊踱步,春光柔暖,照在他白皙的臉上更顯精神。

望著池中一尾尾自由自在的鯉魚,他嘴邊浮起一絲淺笑,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張公公,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二哥給我吃隔夜的剩飯,結果害我鬧肚子的事情。」

「這……」身邊的太監猶豫了一下,看了身邊年輕的太子,不知該如何接話。

「當時我很好奇,二哥為何要這樣做,後來才知道,他揣著剩飯,想做路上的乾糧,但是又不知道能留到幾時,所以,拿我做了實驗。」想到過去的荒唐事情,李曦臉上沒有怨恨,反倒是淺淺的溫柔,「但是當晚,二哥一直陪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臉上是深深的懊悔。」

抬起頭,看著不遠處高深的宮牆,李曦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他的二哥,志不在宮中。那晚夜半時分,他睜開眼看見身邊眼眶通紅的男孩,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

「二哥,是不是想帶著剩飯出宮吃?」

「嗯……」

「宮裡不好嗎?」

「……你不懂,這裡於我,跟監獄沒有什麼分別。」

「那,我幫你。」

池中錦鯉悠然自得,爭相奪食,李曦看著自己身上的刺金袍子,提步走出院中。如今,他的二哥應該是回到原處,去找那位小姐了吧,倒也是一樁美事,不過……他這嫂嫂,容貌……挺一般的。

遠在千里之外的白嫣然,在日光正好的午後,突然打了個噴嚏。(原題:《大夫,我還有救嗎》,作者:萌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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