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結束後，閻錫山野心膨脹：輪到我衝出山西、問鼎中原了

作者：金滿樓

1928年北伐戰爭結束後，新崛起的蔣介石與馮玉祥矛盾迅速激化。

不過，在蔣、馮矛盾尚未完全公開化之前，更年輕的桂系軍閥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的桂系因爭奪湖南地盤而與蔣介石集團搶先翻臉。

結果，1929年初的「蔣桂戰爭」很快爆發

在進攻李宗仁之前，蔣介石以行政院長和兩湖地盤為條件，拉攏馮玉祥南下夾擊桂系。

而馮玉祥則玩起了「卞莊刺虎」的把戲，他一方面暗中許諾李宗仁出兵相助，另一方面則答應蔣介石南下進攻。

實際上，馮是坐山觀虎鬥，兵發遲遲，既不攻桂，也不援蔣，而是想等蔣桂兩敗俱傷後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蔣桂戰爭」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由於桂系將領李明瑞的突然倒戈，李宗仁等的軍隊迅速潰敗，蔣軍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佔了武漢。

這下，馮玉祥投機不成反弄巧成拙，非但失去了奪取武漢的時機，就連被他催促南下的手下大將韓復榘也被蔣介石暗中收買了過去。

眼見自己的圖謀被蔣介石識破，馮玉祥乾脆撕下面紗，決定武裝反蔣並自任護黨護國軍西北路總司令。

開戰之際，馮玉祥認為西北軍的戰線拉得太長，為防止腹背受敵，馮玉祥決定收縮兵力，放棄山東、河南地盤並將軍隊全部西撤，集中在豫西、陝西待命。

用馮玉祥的話來說，這叫「拳頭收回來之後，打起來更加有力」。

但是，馮玉祥的一些部將並不理解這個策略，因為陝西連年荒災，生活困苦不堪，他們之前是嘗過這個苦頭的，因而不願意回到貧瘠的西北去。

在蔣介石的拉攏和分化下，韓復榘、石友三及西北軍的外圍部隊劉鎮華、楊虎城、馬鴻逵等部紛紛叛馮附蔣，令馮玉祥軍力大損，未戰而敗。

無奈之下，馮玉祥只好通電下野並聲稱入華山讀書，實則是以退為進，避戰自守，令蔣軍失去進攻的口實。

按：韓復榘與石友三在1926年南口大戰時，曾因西北軍大敗而短暫投靠了閻錫山，頗為西北軍將領所不齒，這次投蔣也與此相關。

馮玉祥的下野並沒有得到蔣介石的認可，其堅持馮必須離開軍隊、出國遊歷，戰爭方可結束。

在這種情況下，閻錫山跳出來表示願意做個和事佬，為雙方做個調人。

蔣介石對此未置可否，馮玉祥則積極響應，於是閻錫山便親赴運城將馮玉祥接到太原，並隨後將之安置在自己的家鄉五台縣（離閻錫山的老家河邊村有數里之遙）。

在李宗仁、馮玉祥相繼失敗後，閻錫山的舉動頗引人關注。

據閻錫山手下的炮兵司令周玳回憶，閻這一時期經常對手下的高級將領和幕僚縱談國家大勢，說：

「蔣介石雖然佔據江南，但他的內部很不穩固。

如汪精衛、胡漢民等恨蔣的人很多，李宗仁、白崇禧更是恨他」；

又說：「袁世凱是最厲害不過的，我都應付過去了，蔣介石不如袁世凱多了」；

「蔣介石這個人器量狹小，排除異己，遇事操之過急，終不能成大事」；

閻還說：「漢陽兵工廠只能製造輕武器，我們還能製造炮兵等用的重武器」（當時太原兵工廠能批量生產迫擊炮和手提機關槍即衝鋒槍）。

閻錫山的話，隱約透露出其想逐鹿中原的打算。

以閻錫山的資格，當然比馮玉祥、蔣介石、李宗仁都要老得多。

在辛亥革命的時候，他已經當上了山西都督，時年不過三十歲。

在袁世凱時期，閻錫山韜光養晦、戰戰兢兢，未有大的作為；直到袁死後，閻錫山才真正掌握了山西的軍政大權並成為地方軍閥中的不倒翁。

相比馮玉祥，閻錫山要更圓滑也更有心計，譬如在開編遣會議時，閻錫山提前裝病，直到馮玉祥等人已經出好牌後，他才後發制人，佔了很大的便宜。

事後，閻錫山還得意地對手下說：「我們遲來的辦法做對了」，「等到他們鬧成分裂之局的時候我再去，那時雙方都需要我，那就好了。」

正因為如此，閻錫山邀請馮玉祥入晉既有討好馮的意思、也有「挾馮自重」的用意。

馮玉祥到山西後，實際上是被閻錫山變相軟禁了起來，而閻錫山卻對外宣稱要與馮偕同出洋考察，消弭戰禍。

蔣介石接電後大為驚異，急忙對閻錫山加以挽留而只要求馮玉祥一個人出國。

由此，閻錫山又將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一大截，幾乎可以與蔣介石平起平坐了。

但問題是，這個位置就真的好坐嗎？

（節選自：金滿樓：《武夫治國：北洋梟雄的發達往事》，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