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見到國家慘劇，衛瓘跪在皇帝寶座前痛哭，晉武帝卻說他喝醉了

晉惠帝——八種死法（之一）

有一次晉武帝司馬炎在宮中舉行宴會，尚書令衛瓘假裝喝醉了，上前跪到了司馬炎的座前，說：「臣有句話想說。」

晉武帝問：「先生想說什麼？」

衛瓘欲言又止。

衛瓘想說的話與皇太子司馬衷有關。司馬衷字正度，是司馬炎的二兒子，九歲的時候就被立為皇太子。問題是司馬衷缺心眼兒，這一點朝中大臣們都清清楚楚，但敢於對晉武帝說明此事的人很少。衛瓘是一個直爽的人，卻也不敢造次，畢竟，否定一位皇位的繼承人，不是兒戲。

今天，大概是因為剛剛喝了酒，衛瓘鼓足了勇氣，要談一談這個問題，他在晉武帝的面前猶豫許久，終於想出一句恰當的話，伸手去撫摸晉武帝身下的寶座，流著眼淚說：「此座可惜！」

許多的態度，盡在此言之中。晉武帝馬上明白衛瓘的意思，卻裝起糊塗，說：「先生真的喝醉了。」

晉武帝的態度，也在這一句話中表露出來——無論合適與否，他不想更換自己的繼承人了。衛瓘明白了皇帝的態度，此後再沒提過皇太子的事。不過，太子妃賈氏記住了衛瓘的這句話，對他懷恨在心。

衛瓘跪在晉武帝的寶座前痛哭，他的眼淚不是為皇太子司馬衷而流，而是為天下臣民、為自己而流。因為他明白，這個呆傻的皇太子坐上皇帝寶座之日，就是天下動亂開始之時，到時候，人民苦難，百官遭秧。

太熙元年四月，晉武帝司馬炎去世，皇太子司馬衷繼位，也就是晉惠帝。皇后楊氏被尊為皇太后，太子妃賈氏被立為皇后。楊太后的父親楊駿為太尉、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軍事，輔政。

賈皇后想獨攬大權，要除去楊駿，派親信李肇去找大司馬、汝南王司馬亮。司馬亮說：「楊駿貪權，很快就會滅亡，不足為慮。」

李肇又去找楚王司馬瑋，司馬瑋爽快答應，向楊駿提出自己要進京城，楊駿同意。司馬瑋到達之後，晉惠帝連夜下詔，中外戒嚴，然後派人去抓楊駿。

永平元年三月，太傅楊駿、衛將軍楊珧、太子太保楊濟三兄弟、中護軍張劭等多人被殺，誅滅三族。賈皇后矯詔，廢楊太后為庶人，關押到金墉城。晉惠帝任命司馬亮為太宰，與太保衛瓘一起輔政。

司馬亮是司馬懿的四兒子，字子翼，機警而有才幹。當初晉武帝司馬炎登基，司馬亮是他的皇叔，被封為扶風郡王。咸寧年間，司馬亮做了侍中，以後又做了太尉、尚書、太子太傅，地位很高。

晉武帝病重時，楊駿排擠司馬亮，派他出鎮許昌。後來晉武帝下詔讓他留下，處理自己的後事。晉武帝死後，司馬亮擔心楊駿加害自己，甚至不敢進宮參加晉武帝的喪事。有傳言說，楊駿準備處置司馬亮。司馬亮非常害怕，徵求何勖的意見，何勖說：「眼下朝野都寄希望於汝南王，所以你應該舉兵討伐楊駿，而不是整天擔心他來討伐你。」

司馬亮反覆權衡，最終不敢行動，連夜逃出京城，奔往許昌，先躲過眼前這一劫再說。賈皇后等人除掉楊駿集團，司馬亮只是表達了支持的立場，實際上並沒有出力。

待續，於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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