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沙瑞金書記拋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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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不言（娛有理主筆）

無論是在電視劇中還是在原著中，《人民的民義》中的好官沙瑞金書記都沒有妻子——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這個角色肯定得有妻子，至少得有前妻。但作者讓他的妻子隱身了——可能不知道給這個人民的好書記什麼樣的妻子，才能配得上他吧！

總之，現在的沙瑞金，既不用像達康書記那樣，擔心妻子收了賄賂，也不用花時間去安撫妻子人到中年的寂寞情懷，更不用擔心遇到祈廳長那樣的遭遇：和妻子離心離德後被妻子從背後插他一刀。當然，他也沒有情婦。他連一個女人都不屑有，何況再來一個？

作者可能是覺得，男人如果有禍事，都從女人開始的。

沙瑞金的扮演者張豐毅，似乎和他飾演的角色一樣清心寡欲。他既不像同劇的侯勇那樣，喜歡和年輕漂亮的女演員戀愛、結婚；也不像同劇的吳剛那樣，願意和大眾分享結髮夫婦25年相濡以沫的情深義重；也不像同劇的許亞軍那樣，不斷地結婚、離婚、結婚、離婚、結婚……

61歲的張豐毅，有過兩段婚姻，這並不算過分。但是他有個著名的前妻，呂麗萍，這個前妻有個著名的現任，孫海英。因為這兩個人，生性低調的張豐毅屢屢被提及：他和呂麗萍為什麼離婚？呂麗萍這麼反同是因為張豐毅嗎？他對自己和前妻生的兒子為什麼那麼糟糕？他是不是渣男？

如果你看過年輕時候的呂麗萍，你會覺得，女人如果太早走向衰敗，是從她選擇了一個不合適的男人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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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作為公眾人物形象的崩塌，是從她和孫海英結婚之後開始的，這對夫婦成了娛樂圈的撕逼大戶：他們反同、他們手撕同行、他們抨擊中 國……其中，主要戰鬥者是孫海英，而呂麗萍主要負責轉 發和聲援：海英說的對！

公眾人物當然有資格表達自己的觀點，但是因為這觀點過於偏激、極端和自我，就會引起大眾的反感。石光榮附體的孫海英喜歡到處噴，我們可以理解為是他多年來鬱郁不得志之後一朝成名之後的忘形，但對於呂麗萍，我們從來沒想到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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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1960年出生在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在社科院民族研究所工作。呂麗萍自幼就很聰明，父母和哥哥都十分寵愛她。也因為這樣，她的優越感和自尊心都比較強：如果哪個孩子提琴比她拉得好，她就受不了，馬上不練琴了。如果哪個孩子畫畫比她好，她也受不了，馬上就不畫了。

在她高中快畢業時，她認識了來家裡玩的哥哥的同學張豐毅。張豐毅和呂麗萍的哥哥呂小剛是北京電影學院的同學，呂麗萍對他一見鍾情，於是決定報考比北京電影學院更有名的中央戲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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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當時北影的同學回憶說，即使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呂麗萍也依然覺得張豐毅比自己厲害，張豐毅大二時就香港鳳凰影業公司導演選中，在《塞外奪寶》中飾演男主角荊大雷，這是他的第一部電影作品。大三時，又在凌子風導演的電影《駱駝祥子》中飾演祥子而一炮而紅，片約不斷，被視為當時最有前途的年輕男演員。呂麗萍那時候常常跑去北影，給在籃球場上的張豐毅加油，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張豐毅漸漸被打動，兩人就是在那時候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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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張豐毅這種比較強勢又年少得意的大男子主義，的確比較適合這種男強女弱的戀愛關係。但是他並沒有看出來，相貌不算出色的呂麗萍其實比他更具有成為優秀演員的特質。

呂麗萍在中戲時的同學有姜文、叢珊等。有一次，她和姜文搭檔演一對老夫妻，兩人走在馬路上找感覺時，居然連經過的老師都沒認出他們兩個來。呂麗萍說，當時她一戴上老太太用的那種「棉手套」，就找到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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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很多導演都對還是學生的呂麗萍十分青睞。孫周拍電視劇《今夜有暴風雪》時看中了呂麗萍，放暑假時專門到呂麗萍家邀請她，但當時老師覺得學生拍戲耽誤學業，沒讓她去；張暖忻拍《青春祭》也看中了呂麗萍，但最終也未能成行；謝晉導演常到學校去看她們的考試，非常欣賞呂麗萍，1984年，呂麗萍畢業時，謝晉讓上海電影製片廠把呂麗萍招了進來。

呂麗萍在上海電影製片廠演了《童年的朋友》和《張家少奶奶》等電影，謝晉看了之後，說「這個演員將來不得了」，並斷定呂麗萍是一個能演到70歲的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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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第一次大放異彩是在由張藝謀主演的電影《老井》中，她在電影中演一個溫柔的農村小寡婦段喜鳳，這個角色為她贏得了「金雞」和「百花」雙料最佳女配角獎。

緊接著，她出演的電視劇《圍城》也讓她聲名鵲起。在這部經典的電視劇中，她將一個有心計的、帶點小市民氣的民國上海女文青孫柔嘉演繹得活靈活現，但其實，呂麗萍本人是一個大大咧咧、本性傲嬌的北京大妞。——她並不出色的外表和她的聰明敏感以及不服輸的勁頭，其實都是成為一個好演員最好的要素。再加上這部《圍城》無論從原著的故事和人物，還是從創作團隊來說，都非常優秀。

有人曾問呂麗萍，是否認為自己是一流的演員。她說，如果有世界一流的導演和一流的一切，我就能夠成為那個一流的演員。

而真正讓她躋身於當時「一流」地位的，是轟動一時的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這部1990年播出的電視劇，即使現在看來，也依舊經典。這部電視劇也彙集了當時電視圈中最「一流」的一切：導演鄭曉龍，編劇王朔、馮小剛等，主演是呂麗萍、葛優以及一堆大牌客串，如濮存昕、馬曉晴、張國立等。

很多年輕的小夥伴無意間看到《編輯部的故事》時，都驚嘆：沒想到呂麗萍年輕時這麼好看。——如果長得丑，能讓李東寶一點到晚惦記著嗎？

那時候的呂麗萍，容貌談不上驚艷。但絕對是女明星中的清流：聰明、大方、洒脫，懂人情世故而不世故，總之，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有腦子的姑娘。她演的編輯部女編輯戈玲，可以說是中國電視劇史上最有說服力的職業女性了，而她和葛優，也成了當時電視觀眾心中最早的CP，很多觀眾一直認為，呂麗萍的男朋友應該是葛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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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的好友劉蓓曾這麼形容她的時尚水平：每次陪她逛街，看到她選出來的衣服，都想跪下求她別買，她買的都是最難看的，倒數第二難看的都不選。

呂麗萍挑伴侶的水平，似乎比她的時尚水平還要災難。不，她挑的伴侶並不是糟粕，而是在大眾看來，都是在損耗她的形象和能量——當然，穿衣服和找伴侶一樣，有些人在乎的是別人說好，有些人在乎的是自己開心。

呂麗萍絕對是沖著個人開心去的。

她一門心思看中的張豐毅，即使畢業後兩人分隔兩地都沒阻擋住這份愛。1988年，她和張豐毅結婚了，婚禮很簡陋，只花了50元錢。但呂麗萍特自豪，問朋友：怎麼樣，牛吧！

這對夫婦在結婚時，事業已經勢均力敵了，兩人又是多年戀愛結的婚，看上去似乎的確是一段佳話。當時的電影雜誌上常常刊登二人的生活照和文章。1989年3月，兩人的兒子張博宇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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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年之後，兩人離婚了，兒子跟隨呂麗萍生活。據呂麗萍的哥哥說，是因為兩人分居兩地，感情漸漸疏遠，而且時常吵架，過不下去了才離婚的。

有些人認為是因為張豐毅大男子主義接受不了妻子比自己紅；也有些人認為呂麗萍在《編輯部的故事》紅了之後看不上張豐毅了。——從呂麗萍後來找的丈夫名氣都不如她來看，這個理由也不成立。

呂麗萍後來在一次電視節目專訪中，曾坦言：其實為了孩子，不應該離婚——這說明當時兩人當時其實並沒有發生太大的原則性矛盾，否則呂麗萍不會覺得有迴旋餘地。

而張豐毅多年來幾乎也不談論這段婚姻，只是了了地說「年輕時不懂感情」。——沒有第三者，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家暴，在很多老百姓看來，都不應該離婚。於是，關於兩人真正的離婚原因，在後來還出現更荒謬的流言。

從後來雙方的言談中，好像是張豐毅甩了呂麗萍，而且這次離婚給呂麗萍的打擊似乎更大，在1991年到1996年，呂麗萍幾乎沒拍什麼作品，離婚時她31歲，在女演員最黃金的年齡，中國最好的女演員呂麗萍沉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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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的哥哥呂小剛說，那段時間，呂麗萍獨自帶著孩子，哪兒也不去，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拍戲。可以想見那時她心裡的悲苦，她在療傷。每次看到她孤單站在窗口向外張望時，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本來很美滿的一個家庭，怎麼突然之間就破裂了呢？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難道就這麼脆弱嗎？我很自責，畢竟妹妹的初婚是我介紹的。

這種狀態到了1996年才改變，呂麗萍戀愛了，戀愛對象是退役的足球運動員陶偉，據說是因為兒子張博宇參加足球訓練時兩人相識的。這段戀愛讓一度遠離娛樂圈的呂麗萍又回來了，那段時間，她又接拍了電視劇《來來往往》等。

1999年，她和陶偉在美國結婚，這段不被看好的姐弟戀、文體戀，在進入婚姻兩年後，走到了墳墓的盡頭，兩人離婚了。

關於這段婚姻結束的理由，呂麗萍同樣也沒有說。但可以看出來這段婚姻對她的改變和打擊：她一直到現在都非常喜歡看足球，但她對於婚姻的態度已經很悲觀了，她說她特別想成為一個很顧家、很愛收拾屋子、照顧孩子的賢妻良母，但作為一個女人，還是做演員會比較舒服一點。因為可以把自己內心的委屈和壓抑宣洩在角色里。

當時說這番話的呂麗萍，可能沒想到，她能那麼快就進入第三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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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呂麗萍做客《藝術人生》時，被問及哪個搭檔更優秀時，她提到了一個人：馬上我們要演一個《燃燒激情的歲月》，我從19歲岩到60多歲，那個男演員也特別棒，從年輕演到老，老年的那種跨度，我開始還挺自信，後來我越來越不自信，我覺得我不如他。

這個優秀的男演員就是和張豐毅同年出生的孫海英，在《激情燃燒的歲月》之前，他最有名的作品是電影《雙旗鎮刀客》。

誰也沒想到，一部《激情燃燒的歲月》居然能讓當時已經45歲的孫海英突然爆紅；誰也沒想到，這對電視劇中的情侶居然真的在生活中好上了。

而且在喜歡呂麗萍的人看來更可怕的是，在兩人好之前，很多人都覺得和電視劇一樣，孫海英配不上呂麗萍；但兩人好了之後，很多人都覺得，這兩個人很配。

你很難說孫海英是個壞人：他出身在一個藝術世家，演技和戲德都很好；他第一任婚姻有一個兒子，兒子兩歲時，不慎摔倒在地，摔壞了腦子，從此半身癱瘓大小便失禁。妻子留下一封信走了。是孫海英孤身一人，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直到1995年孩子因病去世。

你也不能說孫海英是個壞丈夫。呂麗萍性子比較直接任性，經常會在眾人面前指責孫海英，但孫海英性格很好，完全能夠包容她、寵她，像個小叔叔。他對呂麗萍的兒子張博宇也很好，張博宇結婚時，生父張豐毅沒有出席，是他和呂麗萍忙前忙後張羅孩子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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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部分時候，呂麗萍提到丈夫孫海英都是充滿崇拜和愛意的。但也有些時候，孫海英的偏激和憤世嫉俗會讓呂麗萍無所適從。——他參加節目能和主持人吵起來，接受記者採訪能罵起來，什麼人都不搭理他他會自己在微博上噴起來，噴同行，噴同志。

噴同行的，呂麗萍會幫他圓一下；但噴同志的，呂麗萍認同了——2011年，這對夫婦在微博上轉 發了一篇炮轟同性戀的文章，引起轟然大波，除了多位明星與呂麗萍展開罵戰，金馬獎拒絕呂麗萍出席頒獎外，很多網友也對兩人展開炮轟。

甚至有網友說，呂麗萍之所以這麼痛恨同性戀，是因為她的前夫是gay。

很多人只知道張豐毅是她前夫，所以網路一度流傳張是騙婚的同志。但其實是因為張豐毅對於私生活比較低調，很多人不知道他在1994年已經再婚並生了一個女兒了。

於是很多人又猜呂麗萍的另一個前夫陶偉是gay，結果其實陶偉也在2011年再婚生子了，而且2012年，陶偉猝死之後，很多網友覺得這種無根據的猜測對死者不敬，才停止了。

但其實這對夫婦「反同」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身為信徒就該反同，很多人覺得這對夫婦走火入魔了，認為他們兩個的微博內容不堪入目，認為呂麗萍都被噴子孫海英帶壞了。而且有傳言說，因為言辭太過極端，兩人被很多電視台給封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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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並沒有結束，2014年年底，呂麗萍、孫海英與兒子張博宇參加真人秀《帶著爸媽去旅行》，不料張博宇中途退出錄製，呂麗萍氣壞了，說要和張博宇斷絕母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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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博宇後來說是因為張豐毅看了不開心，才中途退出的。於是網友又罵張豐毅是渣男：平時對兒子不聞不問，關鍵時候又出來找存在感。

張豐毅對兒子的態度也實在令人費解：他曾在節目上說兒子長得太像呂麗萍，不適合做演員；他不參加兒子婚禮，說兒子沒按他說的只辦一桌酒席而是辦了27桌，太張揚，和他不是一路人就不去了；他看到兒子和繼父參加親子節目，罵他「認賊作父」……有人說，做父親做得這麼渣的，除了英達就是張豐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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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這一家子的親子關係，其實都處理得一塌糊塗，是很多單親媽媽家庭都有的癥狀：親密的時候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裡，但對方稍有不如意就恨不得斷絕關係。

想當初，我們看著戈玲意氣風發的樣子時，可從未想到，有一天，呂麗萍會在大眾面前展示她捉襟見肘的中老年：忙著給三婚的丈夫擦屁股，給不懂事的兒子鋪路，還得提防著離了婚的前夫射出的冷箭……

而這一切，她甘之若飴。

她曾親自作詞寫了一首歌《才德的婦人》，內容是這樣的：

才德的婦人，誰能得著呢?

她的價值遠勝過珍珠。

她丈夫心裡倚靠她，

一生使丈夫有益無損。

她張手周濟困苦的人，

她總伸手幫助窮乏人，

她好像商船從遠方運糧來，

她職守家務，

並不吃閑飯。

她的兒女稱她為有福，

她的丈夫也讚美她，

艷麗是虛假；

美容是虛浮……

這麼看來，她對人生的追求反而是簡單而樸實的；反而是我們這些對她有所期待的人，太過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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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她在一開始的婚姻中，就得到了丈夫的珍惜和兒女的倚靠，她的追求還會這麼簡單嗎？她的成績和地位也許也不僅僅如此。

當然，幸福有如春江水，冷暖自知。我們用對她的期待來衡量她的人生和幸福，未免自以為是了。

但正如張愛玲年輕時說的，最恨有天才的女子太早結婚。看到有才華的女子，被婚姻、被伴侶所辜負和拖累，還是不免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