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亂搞」日本動漫：讓機械噴射白衣女孩，創造天鵝之死

時裝與動漫，分別用華麗的表象構建起了一片虛幻的世界，又用人類看似最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斷思索著人類存在的意義。

已故時裝設計師 Alexander McQueen 1999年的秀場表演「天鵝之死」

時裝與動漫的交融或許比你所看到的還要密切

北京時間2017年3月8日，巴黎盧浮宮的黎塞留庭院馬利中庭，來自17至18世界的雕塑傑作，被數字編程的燈光和投影映照得時明時滅。燈柱、雕塑、由貝聿銘打造的穿越古今的建築空間以及強烈的儀式感都由Louis Vuitton設計總監Nicolas Ghesquière一手奉上。

Louis Vuitton F/W 2017

而現場與燈光配合的空靈吟唱，則是剛剛由斯嘉麗·約翰遜演繹的電影版《攻殼機動隊》主題曲，亦是動畫版《攻殼機動隊》的主題旋律。

動畫版《攻殼機動隊》中的「素子」

電影版《攻殼機動隊》中 由斯嘉麗·約翰遜飾演的「素子」

回顧Nicolas Ghesquière運用超凡的想像力，屢屢為時尚界帶來的驚喜，不難發現科幻、堅毅、與二次元等元素，從未偏離他的創作主線。自2014年加入Louis Vuitton起，Nicolas Ghesquière更是讓國寶級的老牌時裝屋Louis Vuitton不停煥發出二次元的迷幻絢麗。硬朗與柔美材質的混搭；機械風格的花紋圖案；凜冽金屬質感與柔軟皮草的交替混搭，最深入人心的還要數大量如日本角色扮演遊戲女主角般的皮革鎧甲。

Louis Vuitton F/W 2017 秀場細節

Balenciaga by Nicolas Ghesquière

2015年，在Foundation Louis Vuitton發布的Louis Vuitton 2015秋冬系列，既未來又頹廢的模特們穿行於建築大師Frank Gehry為路易威登基金會打造的「太空戰艦」中。嗓音彷彿來自二次元「人機合體」少女的Grimes，迷亂的吟唱著「My heart, I never be, I never see, I never know......」。這一季Nicolas Ghesquière更是大膽啟用外形獨樹一幟的亞裔模特利獻靈，甜膩的粉發與冰冷的面容，為她的外表蒙上了一層穿越二次元與現實的迷茫。

利獻靈在Louis Vuitton F/W 2015 秀場

隨後的Louis Vuitton 2016春夏系列，貼著二次元少女般的眼睫毛的利獻靈從機械搖臂控制的屏幕後走進秀場。

Louis Vuitton S/S 2016 由利獻靈開場

Nicolas Ghesquière將巴洛克時期宮廷風格的荷葉邊雪紡睡衣與未來部落公主的頭飾並置在了一起，像是一位擁有把時空重新剪裁拼接能力的未來裁縫。

Louis Vuitton S/S 2016 秀場細節

這個系列的誕生，一時間讓「二次元」、「突破次元壁」等等惹眼的標題，在同年的時尚大刊中大肆流行。為了配合這股強勁的跨越時空感，Nicolas Ghesquière甚至讓日本角色扮演遊戲《最終幻想》中的角色埃克萊爾·法隆直接登上了Louis Vuitton 2016春夏系列的廣告大片。

由《最終幻想》埃克萊爾·法隆演繹的Louis Vuitton廣告大片

在《攻殼機動隊》誕生的年代，當時的日本還湧現出了諸如：大友可洋與今敏的《回憶三部曲》、庵野秀明的《福音戰士》以及隨後的《阿基拉》等，在超現實的背景下對人性展開深入思考的作品。這些偉大動漫作品的超前性，一方面直接影響了《黑客帝國》、《盜夢空間》等電影的創作；另一方面，絕望、毀滅、迷茫的主旋律也與當時日本社會密切相關，泡沫經濟與邪教組織對於日本社會的徹底重創，都在這個時代的動漫中被反映出來。

《回憶三部曲》（她的回憶、最臭兵器、大炮之街）海報

在《最終幻想》系列CG電影，動畫版、電影版《攻殼機動隊》中，充滿未來感的全息投影、亂碼與數字沖蝕的鋸齒痕迹。視覺衝擊力被無限放大的畫面，讓觀眾對未來世界感到好奇與期待的同時，又產生了些許迷茫與困惑。似乎只有在這樣的超現實背景下，才能讓人類存對於自我的思考顯得更加透徹。

《攻殼機動隊》女主角素子是在強大的科技背景下，由人類靈魂與機械肢體的完美結合。她硬朗、冰冷又看似完美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不斷追尋「自我」與「本我」的內心。而幾乎與素子同時期誕生的「人造人」動漫人物，還有《福音戰士》（EVA）中的綾波麗。

《福音戰士》新劇場版中的綾波麗

未來背景架構下的她們，雖然無懼疼痛與創傷，但卻有著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迷茫。動畫《福音戰士》有著基於《聖經》舊約以及《卡巴拉》神秘學的宏偉架構。講述由於A.T.立場的存在，靈魂被四散分離，承載在人類各自的「肉體容器」中，有著彼此獨立的形態。但也正是A.T.立場的存在，讓本應聚在一處的靈魂彼此疏遠，產生隔閡甚至矛盾與衝突。在強大科技的支持下，綾波麗的靈魂可以被任意提取、移植，卻無法保留記憶。

同樣憂鬱而空洞的面容，在Louis Vuitton攜手音樂人、設計師Woodkid為Louis Vuitton 2017 秋冬系列創作的視頻短片《6個女孩》中，也同樣可以看到。

《6個女孩》

通過數碼技術，Woodkid用6位女孩的照片製作成虛擬的現代雕塑。6位女孩的3D模型被機械的轉動，冷若冰霜的臉上呈現出晶瑩的塑料質感。雖然6位女孩看似面無表情，內心中的情感卻彷彿被這層未來感的硬殼無限擴大耐人尋味。

綾波麗充滿未來感的憂鬱氣質與《福音戰士》中的未來感的視覺元素，直到今天都顯得無比神秘而美麗，似乎永遠不會過時。

《福音戰士》TV版中的視覺元素

而帶有同樣未來空靈感的視覺元素，也一直都在各種影視作品，以及時尚領域享有一席之地。1997年，電影《第五元素》中通體藍色的外星女歌唱家，以古典的唱腔完成了一首沒有歌詞的歌曲，身後的大幕緩緩拉開顯現出地球的全貌。

《第五元素》中外星歌唱家未來感的表演

人造人女主角莉露從網路中學到了暴力、戰爭和武器，第一次流下眼淚說；「為什麼人類創造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滅？」

《第五元素》中的高等基因人造人莉露

同年的電影《GATTACA》中，烏瑪·瑟曼與伊桑·霍克則選擇在一片太陽能發電廠的鏡面下，共同伴面對隨著人類基因技術的進步而產生的歧視。

《GATTACA》

1999年冰島歌手Bjork用兩具複雜而精密的機器人身體，討論了被機械性的理想化了的愛情。

Bjork《All is full of love》未來美感的MV

而《All is full of love》中，動作優雅的機械手臂，又出現在了同樣的Alexander McQueen秀場中。著名的「天鵝之死」成了Alexander McQueen一生中最並應該被人類遺忘的時裝創舉。

已故時裝設計師 Alexander McQueen 1999年的秀場表演「天鵝之死」

在日本動漫大師庵野秀明對於《福音戰士》的多次重新製作中，《福音戰士》獨特的未來主義視覺語言被無限優化。藉助製作技術的飛速進步《福音戰士》、《最終幻想》以及今天的電影版《攻殼機動隊》的畫面也愈發壯美。但一代日本動漫大師們，在他們的作品中給人類留下的疑問，似乎至今也無法被解開。

《福音戰士》新劇場版中 第五使徒「雷」的攻擊畫面被重新打造得異常華麗

電影《攻殼機動隊》中，藝妓機器人高聳而挺闊的領口，即來自日本藝妓傳統裝束，又與Alexander McQueen1997年為Givenchy創作的「22世紀領口」不謀而合。

（左）娃娃臉超模戴文青木演繹Givenchy 1997高級定製系列 （右）《攻殼機動隊》中的藝妓機器人

時裝與動漫，分別用華麗的表象構建起了一片虛幻的世界，又用人類看似最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斷思索著人類存在的意義。時裝與動漫的交融，或許比你所看到的還要密切。

Y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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