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守聚棺洞，和千年前的人交朋友，死後復活已不是他

文/吳宏慶

石子山中發現一個巨大山洞，洞中往裡走二三百米，有一個偌大空間，裡面層層疊疊地碼放無數棺材。考古專家來過後，認為這是千年前某個消失村落的聚棺地，為保護遺址，當地特意請了個叫張老漢的人來看守山洞。

張老漢來看山洞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他六十多歲，無妻無子，身體雖然不大好，但膽子極大。張老漢在石洞口搭了個棚子住下，因為棺中多是普通平民，幾乎沒什麼陪葬品，因此沒遊人來參觀，也沒賊惦記，他大部分時間都很閑，有時太閑了，就去數棺材。可惜沒念過書，數來數去總也數不盡。

這天夜裡，他睡不著，正打著手電筒在數棺材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別數了，一共627具棺材。」這聲間在山洞裡嗡嗡回蕩，把張老漢嚇了一大跳。但他畢竟大膽，短暫的驚嚇過後，定了定神，順著聲音找到了一具棺材。這棺材比別的要大上不少，而且木質相對要好很多，心裡猜測這估計是個人物。

他將手電筒當成了香，合在手中拜了三拜，說：「你都睡了不知多少年了，不如出來陪我說說話。」話音剛落，一股黑煙從棺材中冒出來，很快黑煙凝實，成了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人。「你不怕我？」他顯然很意外。

「原來是個娃娃。」張老漢哈哈一笑，「我已經活夠了，別說是你，就是閻王爺來了我也未必怕他。」黑衣少年人也笑說：「你性格如此豁達，倒也有意思。只是在我面前說老，怕是差了點。」

一聊之下，張老漢得知對方叫孫達，千年前曾是這個有聚棺習俗的村落的少族長，只不過他一出生就體弱多病，長到十來歲時就死了。正像張老漢對他那個年代感興趣一樣，他對現今的世界也充滿了好奇。張老漢答應帶他下山去瞧瞧熱鬧。

第二天，張老漢拿來一隻透明玻璃瓶，讓孫達鑽進去。孫達哪見過能一眼看到底的容器，十分稀奇，依言鑽進瓶中。張老漢就帶他去了鎮子上。

一路上孫達見到什麼都驚訝，而張老漢則一路耐心講解，有很多次別人見他自言自語的，還以為他是個傻子。看得出來，孫達很喜愛如今這世界，若不是他沒有身子，只怕早就跳出來鼓掌了。

一日游結束了，孫達竟猶未盡，又催著張老漢明天再帶他去一趟。第二天、第三天……一連好幾天，張老漢每天都帶著孫達到處去玩。玩的時間長了，孫達臉上卻有了悲傷之色。張老漢問他，他卻是不說，張老漢猜測他是因為沒有生在這個時代而難過。

半年後的一個夜裡，回到棺中的孫達突然被一陣痛苦的聲音驚醒，他循聲而去，見是張老漢躺在那裡痛苦地喘息著。他忙上前詢問原因。張老漢睜開眼睛，笑說：「我的時間到了，得走了，多謝你在我最後的時刻陪我。這個軀殼爛了也是爛了，就送給你吧，我知道你喜歡這個世界。」說著，他就含笑著閉上了眼睛。

孫達泣不成聲，按照古代禮節行了孝子禮，隨後化作黑煙順著張老漢的鼻子鑽了進去。等到黑煙全部進了張老漢的身子時，他的眼皮突然彈動了一下，跟著睜開，眼裡已掛滿是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