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最後都是習慣

許歷南在我旁邊睡得很熟，微微打著呼嚕，不禁讓我想起了小貓睡覺的模樣。他一個側身，被子被他踢開了，我伸出手去理被子，掖被角，或是動作太大了，許歷南醒了，他抱住我，「快睡吧。」

我們結婚一個月了，從未婚男女成為已婚夫婦。

01

我和許歷南都不是對方的初戀。

在一次兩個專業聯合舉辦的活動中相識，許歷南鼓起了他攢了二十一年的勇氣，向我要了手機號，加到了我的微信，搜到了我的QQ，找到了我的微博，進入了我的生活。

許歷南追人的手段很俗，只會扯天南地北外加你今天吃了啥？

我告訴他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出去吃飯。

「啊？這樣啊，那我去給你買飯，你來宿舍門口拿一下就好。」許歷南找到了他認為的最佳解決辦法。

我看見許歷南傻傻地站在宿舍門口，從他手中接過飯。

「肚子不舒服，多喝點熱水。」許歷南拿出了他認為的最佳解決方法之二。

「喝你大爺！」

我一度想要刪了許歷南。

02

許歷南不知道從哪兒聽來我喜歡二次元的某個唱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淘到了兩張漫展的票，訂好了房間，兩間。

漫展三天，我和許歷南在外面待了三天，期間許歷南與他媽媽接電話「喂，媽，我和您未來兒媳婦在一起呢，好吧，雖然還沒追到。」當著我的面說出了這些話。

這個二愣子。

許歷南問我「吳菱，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喝著他買的檸檬汁，「有啊，許歷南你別說，今天的檸檬水兒真好喝，酸酸的，絲絲甜意，就像那句廣告詞，對，『酸酸甜甜就是你』。」我轉過身去，指著許歷南。

「我本來想要追你的。」許歷南低著頭，看著地，都快把地面看穿了。

許歷南這個二愣子，不是一直在追我么？

他突然抬頭，看著我，「你什麼時候不喜歡他了，告訴我一聲，我好追你。」

對於許歷南的低情商，我覺得當我忍不了的那天，我會忍不住要打死他，然後自己去自首。

現在想來，心裡仍舊十分不爽，若不是我當初說「要不，我們試試看？」許歷南這個榆木腦袋不知要楞到什麼時候。

03

當然，他也有優秀的一面，許歷南還是蠻優秀的。

大學畢業後我們住在了一起，許歷南在大學裡專業成績很好，外加各種證書技能，找工作很容易，他說「養你也很容易。」

我的胃很挑，不能吃蔥，不吃帶有腥味兒的任何東西，家裡的飯菜都是許歷南包了，他每天變著法兒的做飯，我被他養得越來越挑了，他卻樂得看見這樣的結果。

我有強迫症和潔癖，但也有懶癌，有時候潔癖和強迫症勝了，我就全副武裝，開始打掃家裡的每個角落，有時懶癌犯了，就全是許歷南的活了。

他繫上圍裙的模樣，有點滑稽，但很可愛。

我喜歡參加各種漢服的活動，許歷南就去學了攝影，偶爾跟著我，拍拍風景，拍拍我。

04

兩個人相處久了，很多話不用說出來，靠默契就知道對方想幹嘛了。

我窩在客廳追劇，轉頭看著許歷南，扁著嘴，許歷南站起來，遞過來一杯水。

我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地板，許歷南就會去拿拖把，他知道，我的懶癌犯了。

許歷南一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我就會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許歷南開始翻他穿的外衣袖口，我就知道他肯定看上某件新款。

「不行，不買，太貴了。」

05

我在外出差，許歷南打來電話「小菱，我今晚應該做什麼菜吃？你不在家，沒人開菜單，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吃些什麼了？」

其實，我也一樣。

許歷南公司聚餐，很晚才回家，我睡不著，索性在客廳坐著等他回來。

許歷南動作很輕，打開門，看見我在客廳。

「喝酒了？」

「還沒睡啊？」

兩個人同時問著對方。

「嗯。」

「是。」

又同時回答對方。

「快去睡覺吧，很晚了，放心，就喝了一點，其他的是剛剛送幾個喝醉的同事回家，沾染上的，我去洗澡。」

我躺著床上，還是睡不著，直到感覺到旁邊有人了，熟悉的氣味，才入眠。

06

我和許歷南都是家裡的獨生孩子，可都不是被寵著長大的，「為什麼別人家的獨生子都是受盡全家寵愛成長，我們就得這樣受專制壓迫而長大。」

兩家父母說「難道你倆不應該感謝我們嗎？」

我們兩家關係很好，特別是兩邊的父母，很是聊得來。

由三個家庭，變成一個家的相處模式，是我和許歷南沒有料想到的。

我覺得許歷南情商並不低，不過沒有分給我，全部給了我的親戚。

我帶許歷南回一趟老家，鄉里鄉親，遠親近鄰，老的少的，都很喜歡許歷南，連我那不怎麼黏我的小外甥竟都主動抱住了許歷南。

我應該吃醋嗎？吃許歷南的醋。

07

生活，不可能只有好的一面。

許歷南覺得我太敏感，太患得患失，我們吵了一架，他砸了我最喜歡的一套陶瓷茶杯。

我覺得他不理解我的心思，只顧著自己，和他吵起來了，順手摔了他新進的攝影設備。

這樣的事情是有發生。

許歷南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腦袋，「我沒想要砸它的……」

認錯態度還行。

我很喜歡這樣的結果，在網上尋了一個鏈接，扔給許歷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當然，我的小金庫也緊了不少，賠了他一套攝影設備。

後來想想，反正是拍我和風景。

08

許歷南的求婚，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不浪漫的求婚，估計我是無法經歷浪漫到冒粉泡的求婚了，不是估計，是一定。

我和許歷南在吃飯，他一邊往嘴裡刨飯，一邊問我「小菱，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心想，莫不是這小子要給我準備周年紀念日的禮物「滿打滿算，四年十一個月零二十五天。」

許歷南說「哦……」

哦？許歷南就哦了一句，沒了下文，我的眼神已經將他凌遲了好幾百遍了。

許歷南洗完碗，坐在沙發上，從我背後抱住我「小菱，去請幾天假唄。」

「為什麼？」

「我們去把證給領了。」許歷南頭靠著我的肩。

我冷聲「許歷南，這就是你的求婚么？戒指呢？花兒呢？」

「那我正式求一次，吳菱，嫁給我吧，反正你也遇不見我這樣的男人了。」許歷南單膝跪地。

「我可以遇見更好的。」

「可我遇不到更好的了。」許歷南說。

我當時肯定是被迷惑或被操縱了，最後竟然答應了他的求婚。

09

許歷南在婚禮上講「我沒想到我們真的會有結婚的這一天，我真的把吳菱娶到了，兩個人吵了很多次，都想過要離開對方，卻都死賴著對方不放，大概是再也找不到一個更適合自己的人了吧，也不願離開對方去找他人了。」

我說「早就是習慣了，慢慢融入生活，然後我們就結婚了。」

不管何時， 你有喜悅或是悲傷，九九都在這裡守候著你們。

我是九九，你的9號愛人。我們一起去看整個世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