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的病痛，你了解嗎？

多年前有位客戶的狗，就叫他查理吧，它走進房裡時脖子稍微扭著偏一側，不是扭得厲害，但如果你留意狗移動的樣子，這情形就很明顯。飼主帶它來找我，因為六年來它一直溫順乖巧，現在在多種不同情境之下卻會表現出攻擊行為。不過在我們對談之後，昭然若揭的共同點是存在某個觸發刺激──任何時候，任何人把手伸向查理的項圈，它就會齜牙咧嘴，低吼或街撲，上星期它終於咬了一位要幫它扣上牽繩的朋友。

查理在我們對談時留在車上，可預見地，在飼主開始把牽繩扣上它的項圈時，它往前街撲，雙耳平貼，眼睛圓睜。他們完全無法讓牠下車，直到我去取了一個可調式牽繩，在我們手不必接近它的情況下套上它的脖子。我們一起走回辦公室時，我注意到它的脖子，我詢問飼主是否最近看過獸醫，因為我懷疑查理處於疼痛。

他們回答：「噢不，它沒事！它食量和馬一樣大，也愛玩拾回，我們累了，它還不累。真的，它不可能有疼痛，而且我們最近才去獸醫院做過年度健檢，獸醫說它健康好得很。」

我說：「唔，這是我為何詢問的原因，首先，如果狗狗一輩子都友善溫順但變得有攻擊性，這通常代表有問題，常和狗狗的健康相關。第二，每次查理低吼或試圖咬人，都是有人向它伸手過去，你注意的發生情境可能各不相同，在車上，廚房，在你要它離開窗戶等等，但是每次都有人把手伸向查理，它才開始低吼。第三，看看它頭的樣子，你看到它往右偏嗎？」查理的飼主再次搖搖頭：「不會的，我確定它沒事，真的。」

我提到這個個案是因為，近來我一直在想，為何人們認為狗狗不可能有疼痛的情形似乎極為普遍，一位好朋友勾起我這想法，她帶著她家可愛的老狗來我家，獸醫提議老狗後腿無力可能和關節炎有關，試著要開抗發炎及止痛的藥物給它看看有無幫助。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駁回狗有疼痛的提議（雖然在我和她談過後，她馬上打了電話給獸醫）

她不是唯一這麼做的人。一位資深獸醫告訴我，約有四分之一帶跛腳狗狗來看診的客戶會說：「我不認為它有任何疼痛。」獸醫問：「好，那麼它不痛的話為何跛腳？」

我詢問另一位做針灸並且治療很多癌症病患的獸醫，看看她是否也有飼主否認自家狗狗有疼痛的經驗，看來她有類似經驗，她說飼主常問狗狗是否有疼痛，但接下來如果她回答它可能的確很痛，他們常不理會這話。此外她在追蹤療程時發現，飼主常很快讓狗停用止痛藥，甚至在大手術過後，換成飼主動這類手術的話，不用藥物可是會哀嚎好幾天。

我們都知道疼痛的重要性，最好的狀況它只帶來不適，最糟則是感覺悲慘極糟，而伴侶動物的疼痛可能是導致行為問題（包括攻擊行為）但未為公認的原因。若假設多數帶狗去看獸醫或行為專家的人都相信動物能感受疼痛，我的提問是：為何人們會普遍不相信自家寵物處於疼痛的說法呢？當然，動物無法用言語告訴我們它胃痛或腳掌痛，而且疼痛的癥狀變化極大，不過人類也可能很痛且對別人隻字不提，沒有明顯徵兆。

關於人類否認愛犬可能處於疼痛的情形為何如此普遍，我沒有好的答案，一般而言，我們的物種確實很容易處於否認，或許我們否認寵物有疼痛是因為它們無法大聲抱怨？因為我們在「人類」和「動物」之間的區分壁壘分明？因為我們常否認自己的疼痛？（如果你曾長時間試圖忽略某處疼痛，最後終於找到消除疼痛的方法，曾想過：「我為何等了這麼久才處理它？」的人請舉手！關於這部分我還有很多可以寫，但是現在我雙手都舉起來了…）KirbyFarrel寫了篇有關否認的文章，說明我們為何善於否認；他的論點是，否認是克服困境的有用方式，有時它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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