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遺忘的英雄，曾兵不血刃收復外蒙古，暗殺過馮玉祥舅父

1、外蒙古被沙俄控制

自從十三世紀初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國，外蒙古（包括現在的蒙古國和唐努烏梁海地區）和內蒙古一樣，都是中國版圖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卻在清末民初被「割」掉了。

辛亥革命發生後，清朝成了過河的泥菩薩，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失去了對外蒙古的控制。

策動外蒙古「離家出走」的罪魁禍首，是沙皇俄國駐庫倫（現蒙古首都烏蘭巴托）的領事，積極「響應號召」的是外蒙古活佛八世哲布尊丹巴，他派杭達多爾濟、車林齊密特出使俄國商談外蒙古獨立事宜，然後在庫倫宣布獨立，建立了所謂的「大蒙古國」政府，自稱日光皇帝，年號共戴。

八世哲布尊丹巴（1869-1924年）

那時的清朝在庫倫設有蒙古辦事大臣衙門，而且還有武裝人員，「大蒙古國」建立後，清朝在庫倫的武裝人員被俄蒙軍隊解除武裝，辦事大臣三多和隨行人員被驅逐出境。

不過，無論是當時的清政府還是後來的中華民國政府，都未承認外蒙古的這次獨立。

獨立不成，就退而求其次，沙俄於1913年迫使北洋政府簽訂《中俄聲明》，規定外蒙古承認中國宗主權，為中國領土的一部分，中國、俄國承認外蒙古自治，中國不得在外蒙古派駐官員、軍隊，不得移民。

所謂的「外蒙古自治」，不過是一個漂亮的謊言，「自治」的外蒙古實際上被沙俄控制。

直到1917年十月革命爆發，俄國似乎才良心發現，覺得繼續干涉別人的事太不厚道，於1917和1919年兩次宣布廢除沙俄與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卻說話不算數，繼續支持外蒙古獨立，甚至還發表對蒙古聲明，說什麼蒙古是一個獨立國家，還想和它建立所謂的外交關係。

那時的外蒙古，境內除了依然駐有沙俄白匪叛軍，還有日本人所謂的保護日僑的部隊。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在他們眼裡，外蒙古就是他們的地盤。所以，北洋政府面對的敵人不是一個，而是至少三個。

2、徐樹錚奉命出征

早在一戰爆發時，在徐樹錚將軍的策划下，北洋政府就在考慮收復外蒙古的軍事行動了。

徐樹錚（1880年—1925年）

徐樹錚，江蘇省蕭縣醴泉村(今屬安徽省)人。北洋軍閥皖系名將，陸軍中將加上將銜、遠威將軍。

有關史料介紹，徐樹錚「自幼聰穎過人，才氣橫溢，3歲識字，7歲能詩，13歲中秀才，17歲補廩生，有神童之稱」。民國初年，徐就身居要職，先後任軍學司司長、軍馬司司長、將軍府事務廳長，34歲成為陸軍部次長，為最年輕的次長，系國務總理段祺瑞的心腹愛將，段的許多重大決策，皆出自徐樹錚。

段祺瑞（1865—1936年）

中國成為協約國成員後，實力雄厚的西北籌邊使兼西北邊防軍總司令（轄地包括新疆、甘肅、內蒙古、察哈爾、熱河和東三省等地區）徐樹錚將軍，毛遂自薦招募軍隊，準備遠赴歐洲對德作戰，卻駐兵西北按兵不動。

他想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舉收復外蒙古。正如他自己所說：「名義上準備投入對德作戰，實際上隨時準備出兵庫倫。」

徐樹錚的愛國熱情，得到報界高度稱讚，稱他為「中國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外蒙失土的兩個愛國者」之一（另一人是孫中山）。

孫中山（1866年11月12日—1925年3月12日）

德國戰敗後，一系列國內革命導致俄國一片混亂，俄國無力顧及外蒙古，北洋政府認為機會來了，於是把一戰參戰軍改為西北邊防軍，命徐樹錚率領，準備出兵外蒙古。

徐樹錚將軍開始進行準備：

一，先派一個旅的兵力在大青山進行軍事演習，把他的「收復外蒙古前進指揮部」設在多倫（位於內蒙古錫林郭勒盟的南端陰山北麓的東端）鎮守使唐啟堯將軍的將軍署署衙內。

二，以多倫為大本營招兵買馬，籌措糧草。

三，西北邊防軍的所有士兵，均為河南永城、安徽亳州等地招募的壯丁，年齡在18-25歲之間。

四，按照閱兵標準在多倫趕製大量新式軍服，增添大批新式武器。

五，籌措資金購置80多輛大卡車從北京開到多倫，這在當時是最先進、快捷的運兵工具。

六，命令董其祥旅從宣化趕到多倫，駐紮在匯宗寺、善因寺附近，加緊訓練。

七，派出大批偵察人員到外蒙古以及唐努烏梁海地區收集情報。

1913年，曾發生過外蒙古遠征軍進攻內蒙古的事件，當時的董其祥任炮兵團團長，參加過驅逐外蒙古遠征軍的戰鬥，對多倫和蒙古地區的環境非常了解。

3、大軍一到紛紛臣服

1919年10月23日，39歲的徐樹錚率領大軍出發了。

說是大軍，實際上不過區區4000餘人（有說8000人），包括兩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團。

對地域遼闊的外蒙古採取軍事行動，兵力卻僅有區區4000，顯然有點杯水車薪的感覺。徐樹錚的策略是「弱者示強」，虛張聲勢，一路上旌旗招展，大肆張揚，讓人覺得他的軍隊沒有十萬也有五萬，加上80多輛運兵車「助陣」，那浩浩蕩蕩的陣勢，的確讓人心生畏懼。

中國軍隊雖然人數不多，卻是精選出來的勁旅，加上清一色的新式軍服和新式裝備，威風凜凜的樣子不但讓人心生敬畏，還起到瞭望風披靡的作用，加上庫倫當局是戰是和猶豫不決，蒙古哨卡根本不敢抵抗，紛紛綠燈放行。

當然也有「不識時務」的。對於那些有「反」心的，徐樹錚的策略是請他們「喝茶」，在外蒙古門哥托草原擺下「鴻門宴」，殺一儆百。

殺一儆百的效果相當不錯，當地蒙古高層王公、喇嘛紛紛臣服。

卻有一支軍隊「膽大包天」，居然敢和中國軍隊交戰，也是唯一一支敢與中國軍隊交戰的軍隊。這支軍隊，就是外蒙古武裝中的僱傭兵，一支由俄國顧問變成的白俄匪徒。

然而，在來勢「兇猛」的中國軍隊面前，這群只喜歡劫掠物資、並無政治目的的烏合之眾，無異於螳螂擋車。

4、「兵不血刃」收復外蒙

7天後，徐樹錚率領部隊抵達距庫倫僅70公里的叨林，最多再打一回尖就能抵達庫倫，他卻命令停止前進，就地休息。

他此刻「惦記」的，是日本駐庫倫武官松井中佐。

徐樹錚曾留學日本，說得一口流利日語的他給松井打電話，開門見山地告訴他他是誰，然後問那個日本鬼子：「根據我方掌握的可靠情報，你們派駐庫倫的部隊多達2000人，是這樣的嗎？」

他知道，日本派駐在那裡的人只有100多一點。他故意誇大人數，是想詐一下日本人，免得對方不承認。

小日本果然上當了：我們明明只有120名武裝人員，怎麼可能有2000人？你們這情報，也太不準了吧！

對方的坦白逗得徐樹錚哈哈大笑：「我並沒有打算收拾你們，你們的人數多少我都無所謂。我只想問：你們公然在中國領土庫倫駐軍，是根據咱們兩國的哪個條約啊？」

徐樹錚明白，那個小日本也明白，他們在庫倫駐軍，是沒有任何合法「手續」的。所以那個小日本狡辯說，「我國政府」因為庫倫那旮旯不太平，在那裡駐軍是為了保護外交人員的生命安全，並沒有其他意思。

小日本的強詞奪理，當然是交不了「差」的。徐樹錚嚴肅地指出，既然你們在庫倫駐軍既無條約依據，又沒有得到中國政府允許，那就是違法行為，既然是違法行為，那就應該立即停止這個違法行為，把你們的武器，送繳我駐庫倫辦事處。請記住：你們只有三個小時。不交也可以，屆時我軍進入庫倫，由此引起的一切衝突，由你負責！

松井怕了，但想拖延時間，請徐樹錚給他5天時間，允許他向政府請示。徐樹錚識破了他的陰謀，斬釘切鐵地說：「此事的根本錯誤，系出於日方，閣下是代表日本政府的負責人，當然有責任替政府認錯，並且也有責任改正這種錯誤。現在就請你拿出『負責』的勇氣，作一肯定的答覆吧！」

結果不是5天，也不是3個小時，僅僅半個小時後，徐樹錚就接到庫倫辦事處打來的電話，向他報告說日本武官松井「已將駐庫倫軍隊120人的武器全部繳來」。

徐樹錚這才下令部隊立即開往庫倫。

1919年11月，徐樹錚率領部隊浩浩蕩蕩開進庫倫，外蒙古王公俯首稱臣。

徐樹錚幾乎兵不血刃地收復外蒙古，而且僅用時一個月。而在這之前，外蒙古淪為俄國殖民地已達7年之久。

徐樹錚收復外蒙古的偉大功績，足以與左宗棠收復新疆相提並論，獲得全國人民以及孫中山先生的高度讚揚。

然而，僅僅一年多以後，國內爆發直皖大戰，屬於皖系陣營的徐樹錚被皖系軍閥老大段祺瑞調回北京，外蒙古在蘇俄支持下再次獨立，成為中華民族永遠的痛！

結語：因徐樹錚曾暗殺馮玉祥的舅父陸建章，馮玉祥命張之江在1925年12月30日徐樹錚乘火車離京經廊坊時將其劫持並槍殺，一代名將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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