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遇見一窩鬼坐車，老漢不動聲色，拉車狂奔，將鬼投入火磚窯

文/葉木喊山

我們張家莊以前有個黑老漢，無兒無女無老婆，是個鰥夫。這黑老漢是四川人，六十歲的人一身腱子肉，很能下苦，所以一直到死，也沒有靠別人吃過一口飯，是一條自食其力的漢子。

莊裡的老人說，黑老漢年輕的時候拉過板車，走州過縣販過菜，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黑老漢最為人們津津樂道的往事，是他用板車拉過鬼。多年以來，黑老漢用板車拉鬼的故事，在莊裡廣為流傳，經久不衰。

據說黑老漢過去販菜，總是拉一架松木板車，別人拉平一車，他能拉高一車，正是因為力氣大，所以他每次出去做買賣的時間也較長，很多時候販完菜回村時，就到入夜時分了。

有一次，黑老漢販完菜拉著板車頂著月光朝村裡走，板車明明已經空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越拉越吃力，越走越慢，空蕩蕩的板車上就像裝了一車石頭一樣，沉重的像一座山。

剛開始，黑老漢以為自己是餓過了沒力氣，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吃了點乾糧，但是他吃了乾糧之後去拉車，那板車還是一樣沉重，車是空車，路也不陡，這下黑老漢心裡有點嘀咕了：難道自己遇見鬼了？

黑老漢記得村裡的陰陽先生曾經說過，要是半夜遇到鬼，想要看到鬼的樣子，就弓腰把頭埋在兩腿中間，垂著頭從兩腿之間看，鬼就現形了。

於是，黑老漢放下板車，假裝不經意弓下身子從兩條腿之間去看板車，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他徹底驚呆了。

只見自己的板車上密密麻麻擠著男女老少一車鬼，這些鬼都穿著老衣裳，還梳著清代的大辮子，一個個面無表情，動作僵硬，死魚一般的白眼睛緊緊盯著黑老漢看，有些鬼的嘴角還在流血色的涎水，不知道是不是要找機會索了黑老漢的命。

黑老漢剛剛開始確實嚇了一大跳，但是他慢慢就鎮靜了下來。路前頭不遠處有一排燒磚的磚窯，那裡徹夜燒磚，窯里的火從來都不熄滅，黑老漢知道鬼怕陽火，就不動聲色緊了緊褲腰帶，拼盡全力拉著板車朝磚窯方向走去。

他一路上不聲不響，暗暗積攢力量，眼看燒磚窯就在眼前了，他突然暴起，扯著車繩子猛然加速，拉著板車躍出路面，就朝著路邊一眼熊熊燃燒的磚窯奔去。

看磚窯的人攔他也攔不住，他拉著板車拚死奔上窯頂，就像倒一車爛菜葉子一樣，將板車撐起，作勢將車上的東西倒進了磚窯。

看磚窯的人正要罵黑老漢是個神經病，誰知這磚窯里一下子竄出了好幾股陰森森的旋風，這旋風夾雜著尖銳的風聲一下子闖到大路上，在月光下掀起了一路的煙塵，朝著路盡頭的亂墳崗旋去。

看磚窯的人看到這情景，也吃了一驚，活生生把罵人的話咽了下去。

這時候黑老漢滿身大汗如洗，慢慢推著板車走下了磚窯，他把自己遇見的東西給看磚窯的人講了一遍，看磚窯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黑老漢在磚窯喝了點水，嘴裡罵罵咧咧，還在惋惜沒有燒死這些作祟的鬼。看磚窯的人勸他：你碰見這一窩鬼還能活著，已經謝天謝地了，以後做買賣早點回家吧！黑老漢這才不嘟囔了。

人們都說遇見鬼不死也要脫層皮，但是說來奇怪，黑老漢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無病無災，啥事都沒有，看來是他的陽氣重，心腸端，鬼的邪氣焰蓋不過，自知理虧，認栽了。

（葉木喊山講民間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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