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路正面臨危機，是時候刪掉你的在線好友了

撰文：Leonid Bershidsky

早在2015年，消息應用在活躍用戶總數這個指標上就已經超越了社交網路

「人們在為新東西騰出空間時不應害怕扔掉舊的包袱」

4月17日，俄羅斯最流行社交網路的創始人帕維爾·杜羅夫(Pavel Durov)一下子刪除了他的所有在線好友。他寫道，「在線好友」就如同2010年的老黃曆。此舉可能標誌著一個全新時代的到來：數年前有關社交網路將被即時通信應用取代的預言似乎正變成現實。

因為建立了一個名為Vkontakte的俄羅斯版Facebook，杜羅夫經常被稱為「俄羅斯的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而由於這個網站後來成為分享盜版電影和音樂的平台，它很快在俄羅斯市場上擊敗了Facebook。杜羅夫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對該社交網路的控制權，而盜版行為也沒過去那麼猖獗了，但如今Vkontakte在俄羅斯市場仍遠遠領先於其他競爭對手。與此同時，杜羅夫出資開發了即時通信應用軟體Telegram。作為總部設在柏林的一家非營利機構，該服務擁有約1億個月活躍用戶，雖然頗具規模，但仍遠遠遜於諸如WhatsApp和Facebook Messenger（均聲稱擁有10億用戶）等行業領頭羊。他是這樣解釋自己的刪好友之舉：

「長期以來，每個人需要的朋友其實一直都在消息應用上。在公共網路上維護越來越過時的好友列表非但毫無意義，而且很浪費時間。閱讀別人的消息只會給自己的腦子添亂。人們在為新東西騰出空間時不應害怕扔掉舊的包袱。」

面臨危機

正如杜羅夫所說，如今大家的確都在使用即時訊息應用。早在2015年，消息應用在活躍用戶總數這個指標上就已經超越了社交網路。而在2014年，當Facebook將旗下消息應用Messenger從其主產品中分離出來時，扎克伯格本人也承認了這一趨勢。他當時說：「發消息是人們在應用中為數不多的超過泡社交網路的行為之一。」

而目前即時訊息應用比社交網路增長得更快。據康姆斯科分析公司(Comscore)的移動應用報告，在2015年7月至2016年6月期間，Facebook Messenger的移動用戶增長了36%，而Facebook的用戶僅增長了19%。

以記錄真人實際互動（而不是假帳戶和機器人「灌水」）的指標衡量，Facebook似乎根本就沒有增長。2016年，源自於Facebook用戶的原創內容比2015年減少了約25%。康姆斯科分析公司的報告顯示，用戶在Facebook上花費的時間已經從2015年年中的每月24小時下降到今年2月的18.9小時。

如今人們對社交網路的熱情為何不如幾年前了呢？目前並沒有可靠數據可以解答這個問題。但這有可能與幾大因素有關，其中包括生活在公共「牢籠」中的疲勞感、越來越多的侵入式廣告給人帶來的煩惱，也許還有姍姍來遲的隱私擔憂（因為在社交網路廣告背後，運營商似乎通常會跟蹤用戶的瀏覽歷史以及本應屬於私人消息範疇的內容）。此外還有低質內容的泛濫，以及遇上令人不安的視頻內容的可能性。Facebook備受吹捧的各種演算法在監管這一龐大網路以及堵截危險暴露狂方面顯得軟弱無力（危險的暴露癖與社交網路癮君子分享私生活內容往往只有一步之遙）。在復活節星期日發布到Facebook上的一宗恐怖兇殺的視頻就是最新的例證。

創始人帕維爾·杜羅夫

即時消息應用是一個更安全的空間：這些消息主要是個人溝通，而不是對外廣播。扎克伯格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趨勢的來臨。畢竟，現在Facebook旗下有兩個最為流行的短消息應用程序。有一部分人認為扎克伯格近來在美國各地的走訪是為未來參與總統大選熱身，而其他人則認為他是在通過一系列焦點小組將Facebook變成一個社區建設工具。

並非無所不能

如果用戶不斷從社交網路轉向消息應用，廣告商們就會發現讓他們一直投入重金的平台出現問題了。近來廣告商對YouTube的抵制可能昭示著一些新趨勢，比如廣告商會更加深入地分析平台使用和用戶參與指標。當基於廣告的社交網路商業模式遭到挑戰（甚或在此之前），Facebook將不得不設法讓其消息應用產品為它掙錢。而那麼做可能會削弱這些產品的品質，就像廣告對社交網路造成的影響一樣。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Snap現在必須為股東賺錢，而它可能已經在經歷這種負面影響。用戶在該公司旗下消息應用SnapChat上花費的時間正在減少。

在成功吸引用戶注意力並從專業內容製作者手中奪走廣告費之後，社交網路現在可能正面臨現實的檢驗。隨著人們搞清楚自己希望從數字革命中得到什麼後，促進內容分享的業務可能遠不及創建內容本身賺錢。傳統出版商應該相信公眾始終都會對專業製作的內容存在需求（無論這些內容在哪裡分享），而不應甘願被Facebook的龐大受眾牽著鼻子走。雖然社交網路現在可能看起來像是無所不能的媒介，但是它們可能不會永遠存續下去。

編輯：穆賽、曲佳鈺

翻譯：許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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