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下水：香檳酒不是隨便摔的，風俗習慣很講究

4月26日，我國第二艘航母下水。下水典禮上，有個細節引人矚目：剪綵之後，一瓶香檳酒被摔碎在艦艏。隨後，兩舷噴射彩帶，周邊船舶鳴響汽笛，航母被拖出船塢。

新聞通稿寥寥數語，並未描寫更多情景背景。不過，其中提到的在艦艏摔香檳酒，那是大有來歷的——這是通行世界的軍艦下水國際慣例，被稱為「擲瓶禮」。

1.砸瓶子

用酒為新船祈福，和人類航海史一樣久遠。

早在古希臘，新船下水時，人們便用橄欖枝編成花環戴在頭上，飲葡萄酒慶祝，把水潑在新船上。基督徒和猶太人也會用酒和水為新船祈福，祈求神靈保佑出海平安。維京人甚至用活人來祭船，祈求憤怒的北海諸神保佑他們平安出航。

中世紀，英國有了「高腳杯」下水儀式，即用貴金屬做個大杯子，主持儀式的官員象徵性地喝口葡萄酒，把剩酒灑在甲板或船艏，然後把杯子扔入大海。

到了17世紀，這一儀式改成向船艏砸酒瓶。在這個儀式上，酒瓶一定要砸碎，否則就是不祥。為確保一砸就碎，他們專門研究瓶子該砸在什麼地方，並特意選用薄玻璃做的酒瓶。

上圖：2013年11月9日，美軍福特號航母下水時，在艦舷下方專門焊了個U形鐵架（黃圈內），前方有根刀刃般的鋼條。這個鋼條的作用只有一個：航母下水典禮時用於砸香檳，砸完就拆。砸瓶子的是美國前總統傑拉爾德·福特之女蘇珊（右一）。

上圖：看得出來，蘇珊砸瓶子是合格的。

我國第二艘航母下水時遵循國際慣例，在艦艏砸了瓶香檳，這一細節也從側面體現了中國海軍走向世界、融入世界。

當然，設計者或許可以考慮搞點中國特色，比如不砸香檳砸茅台是不是更貼近中國？這倒可以留待第三艘航母下水時一用，反正也不用我們等多少時間。

說起中國特色，這次航母下水其實已經讓我很驚喜：在艦艏下方，有個碩大的紅花或是中國結（下圖圓圈處）。此外，甲板四周遍插喜慶的紅旗，這也是咱大中國獨有的。

2.祝酒

航母下水這樣的喜事，當然少不了祝酒。但這種祝酒，和我們常見的宴會祝酒多一些講究。

美國海軍就有兩個迷信。第一是忌諱用水來替酒，因為那樣會導致祝酒者被水淹死或攤上其它厄運。所以，主事者無論會否喝酒，都不敢像某些同志結婚時那樣，搞以水代酒的小把戲的。

美國人的另一個迷信，是不能碰杯。這主要是因為教堂鐘聲和葬禮有特定關聯，所以在航母下水這樣隆重喜慶的儀式上，萬萬不能弄出和教堂鐘聲相似的聲音，以免召來亡魂。

所以，無論是航母下水的慶祝酒會，或是美國海軍舉行舞會宴會，主持者致祝酒詞後，大家舉杯就喝，互相併不碰杯。

如果專註而忘情的你太高興了，像平時一樣喊著「干、干、干」和別人碰了杯，那會如何呢？衝動的美國人當然有過這樣的教訓，他們的處理方法是：立即用手止住杯子的聲音，這樣或許能夠得到神靈的原諒，畢竟不是故意的嘛。

上圖：中美兩國海軍在祝酒會上交流。

3.放硬幣

歐美國家的海軍在大船下水時，還有個有趣的傳統習俗——在桅杆或船艏底部放硬幣。

為什麼有這樣的習俗？有兩種說法：

一是在大航海時代，船員們認為在海上遇難的水手去冥界時要渡冥河，這些硬幣是給亡靈的渡河船費。是不是聽起來很聊齋？可見海軍的確是國際軍種，連鬼神傳說都是共通的。

第二個說法，是水手把錢藏在桅杆下有個好處：船在海上萬一出事了，水手可以把錢取出來作為回家的路費。這個說法我認為很有道理，因為男人都有藏些私房錢以備急用的天性，而那時候的水手恰恰都是男的。

然而，傳襲到現在，渡冥河的說法恐怕沒多少人真的信，男人藏私房錢也絕不會只藏幾個硬幣，所以在桅杆底下放硬幣並無多少實質性意義，但美國海軍依然頑固地保留這一傳統，也算是不忘老祖宗。

4.不說再見

告別親人時，人們常常會揮手說再見，但美國海軍的水兵和親人告別有個講究，那就是船一旦離港，船上的人就不能回頭。航母下水雖然並非離港，但也遵守這一習俗。

這是為什麼呢？原因說起來倒也簡單，那就是水手如果回頭的話，意味著還沒有計劃好航程，那樣的話運氣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倒也符合心理學某些規律：瞻前顧後，左顧右盼，往往是因為心神不定，或者後顧有憂，那確實會影響專心做事。當然，前後左右有倩女巧笑時，難免讓人心神不定，這時候要求水手目不斜視，那是巨大的考驗。

同樣，如果航母駛離碼頭時，水手們的妻子女友也不能向丈夫或男朋友揮手說Byebye。因為很多人相信，海神聽到人類說Byebye後，會扣下水手不讓他回來。這有點像約定俗成的忌語，如同我們要求孩子看完醫生後不要和醫生說再見，大年初一時不能說不吉利的話，等等。

5.不吹口哨

對常年漂在海上的水兵來說，吹門哨是很古老的禁忌。

最生動的解釋是，吹口號會招來狂風巨浪，因為吹口哨和刮大風從原理上講是一樣的，只是風大風小的區別而已。

再說，小小的蝴蝶扇動一下翅膀，都可能導致地球另一邊的颶風，吹慣了撩妹口哨的水手吹出的氣流外加口水，威力當然大於蝴蝶的翅膀，所以不吹口哨以免引來大風也是有科學道理的。

另外，吹口俏還容易和信號哨混淆，干擾船上作業，這在風帆時代實在太重要了。即使是現在，亂吹口哨也可能干擾通信。因為航母雖然高大上，但一些老辦法、土辦法依然在用，哨音、旗語這樣的簡易通信方法在一些特殊環境還難以替代。

比如，我們熟悉的「走你」動作，就沒有被信息化通信工具替代。在航母甲板上辨識人員分工的最有效辦法，依然是馬甲的顏色。

（本號關注軍事軍人、軍史戰史，歡迎諸君賜稿，一經採用即奉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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