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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眼 禅与书法艺术

禅本自印度,兴于中国。六朝末年,始创为宗,并立于天台、华严等各宗之列。七世纪中叶,慧能倡导南宗「顿教」说。自此,南宗禅逐渐风靡全国、并取代其他各宗而成为中国佛教的主流。学界普遍认为,禅宗思想来源于儒、释、道三教,但其中受道家,尤其是庄子思想的影响最为明显,可以说,到后来庄禅思想已融为一体,不可分割。这种「三合一」的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同外来文化长期碰撞、交融、积淀的产物。因而,虽然禅之为宗肇始于六世纪以后,但这种对人生命本体的感悟却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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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庄禅作为儒家思想的对立的补充,已在士大夫阶层的生活和意识等各个方面占居了一席之地,并由此进入到文化领域,对文学、艺术等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今天,如果用禅的眼光去观照、反思历史的话,我们很容易发现,从古至今中国人的文化心态、思维模式、审美情趣都摆脱不了禅的影响。


总之,禅是构成东方人之为东方人的主要特点之一。我们分析禅同书法的关系,正是因为禅的思想贯穿了整个书法艺术领域。不仅隋唐以后的书法艺术深染禅的影响,就是隋唐以前的中国书法也暗合禅的精神。禅与书法是一而非一,是二亦不二。

禅和书法都十分强调「心」的重要作用。真心一元论的禅宗思想建立在「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这一理论之上,认为人的「本心」是永恒的、绝对的、无所不在的、灵明不曾的,它是世界的本原,宇宙的实体,世间的一切都是由它派生出来的。只要「顿悟」产生,人就会「即时豁然,还得本心」,古代书家认为,书法的首要任务就是要表现人的这种「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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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熙载在他的《艺概》中说「笔性墨情,皆以其人之性情为本。是则理性情者,书之首务也。」故「写字者,写志也。」又说:「杨子以书为心画,故书也者,心学也。」人的「本心」是书法的本原,具体的字不过是这种「本心」的载体而已。只有通过这种「本来之心」,才能得出「合宜之相。」「有诸中,必形诸外,观其相,可识其心也。」


王羲之也非常重视心的作用,他把书法创作比作行军打仗,并把「心意」比作带兵打仗的将军。难怪后人感叹道:「学书之法,在乎一心。」


更有甚者,唐代书家柳公权还用书法来暗示为人处世的道理。他同唐穆宗谈论用笔时说:「心正则笔正,乃可为法。」穆宗听后顿时改容,知道他是以笔为谏。


禅与书法注重「本心」的结果便是打破偶像崇拜,破除清规戒律,主张不立文字,摆脱一切外物的束缚,突破前人之规矩,让自己的「真心」得到显现。一言以蔽之:反对执着。


清人朱和羹说过:「作书要发挥自己性灵,切莫寄人篱下。凡临摹各家,不过窃取其用笔,非规规形似也。」


书无定法,关健在于突破前人规矩,自出新意,如「王变白云体,欧变右军体,柳变欧阳体,永禅师、褚遂良、颜真卿、李邕、虞世南等,并得书中法,后皆自变其体,以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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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禅宗看来,如果有心去做某事,就是一种执着,就是「妄」,书法亦然。书家在作书前通常「端坐正心」,「凝神静思」,「怀抱萧散」,其目的之一是让心气平和、血脉自惯、臂腕灵活,但更主要的是在于使心中杂念尽除,心量广阔。只有尽除杂念,才能破除执着,只有心量广大,才能包含日月星辰、大地山河。


有人向黄山谷请求学书之道,山谷答到:「老夫之书,本无法也,但观世间万缘,未尝一事横于胸中,故不择笔墨,遇纸则书,纸尽则已,亦不计较工拙与人之品藻讥弹。」


清人周星莲深有感触地说:他有时用废纸败笔,随意挥洒,往往得心应手。但一遇精纸佳笔,整襟危坐,公然作书,反不免思遏手蒙。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认为,前者是孤行已意,不期工而自工;后者是刻意求工,局于成见,不期拙而自拙。


日本洪川大师的例子很能说明问题。有一次洪川大师给京都黄蘖寺写「第一义谛」四个大字,他耐着性子一共写了八十四幅,在一旁磨墨的门人都说不佳。最后,他乘这位弟子离开片刻的当儿,心想「这下我可以避开他那锐利的眼睛了。」于是,他在心无所羁的心境下,一挥而就。这就是人们至今尚可见到的黄蘖寺山门上的那件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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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快雨时晴帖》


当然,禅宗的不立文字并不是不要文字,而是叫人不能执着于经典,因为语言概念总是有其局限性的。虽然反对偶像崇拜,但也不是一定要完全扫除佛像。实际上,完全不立文字,扫除偶像也是一种执着,正确的方法是「于相而离相,」「于念而不念。」书法的道理同禅一样。我们临习前人碑帖,旨在求取古人之用意,并非循规蹈矩,亦步亦趋。


清代书家朱履贞说得好:「学书未有不从规矩而入,亦未有不从规矩而出,及乎书道既成,则画沙印泥,从心所欲,无往不通。」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深入浅出,或叫做因筌得鱼,得鱼忘筌,我们的目的是在于「得鱼」,「鱼」得到之后,「签」的存在与否似乎就不再重要了。更进一步讲,书法中的「法」正是「真心」的自然显现而形成的,即「循理而法生」。

中国书法有「晋人用理,唐人用法,宋人用意」之说。清人冯班对此评论到:「用理则从心所欲不逾矩,因晋人之理而生法,法定则字有常格,不及晋人矣。宋人用意,意在学晋人也。」他还强调指出:「晋人用法潇洒,然未有无法者,意即是法。」这一点董其昌也看出来了,他说:「晋、宋人书,但以风流胜,不为无法,而妙处不在法。至唐人始专以法为蹊径,而尽态极妍矣。」无论何种艺术,均贵在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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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是一个很难说得清的东西,它的影响绝不止于书法,而它对书法的影响也不仅仅开始于隋唐之后,因为禅的源头之一可以上溯到先秦时代。正如以陶渊明为代表的晋代诗歌也颇富禅味一样,晋人的书法比起后代似乎也更接近禅的道理。


晚唐五代,不少禅僧书法家寓禅于书法,借书法来表现自己胸中的禅意。随着当时狂禅的出现,书法上也出现了狂怪之风,值得注意的是,此时书法理论上出现了「逸」格,这同禅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宋代书法从理论到实践都深受禅的影响。由于文人对禅的崇尚,其书法也表现出极强的禅气。苏、黄、米、蔡四大家以及张即之等人的书法作品历来被视为典型的禅书代表,他们的书作流传到日本后被称为「禅宗样」,影响了镰仓以后的整个日本书坛。明清两代,禅对书法理论的影响进一步扩大,不少书家有意识地用禅的精神来作为衡量书法的标准,指导书法的实践。


作者:何劲松


文字来源:中国宗教学术网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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