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億美元退休基金如何才能表現得更好？

撰文：Neil Weinberg

北卡羅來納州退休基金無奈為長期協議所困

「不是我們擁有另類投資，是另類投資擁有我們」

如果有900億美元可供投資，你會怎麼做？這對北卡羅來納州新當選的財務長戴爾·福爾維爾(Dale Folwell)來說是個嚴肅的問題。根據法律，他將決定如何管理本州公務員的退休基金——全球第26大公共資金池。

交給州政府

福爾維爾現年58歲，是北卡州140年來第一位共和黨籍財務長。這部分歸功於他提出的一項簡單投資策略：與其花大價錢請投資管理人，不如精簡投資項目，以低成本的指數化投資為主，可能的話，交給州政府內部管理。

2016年，北卡在外部投資管理人、獎勵措施和相關費用上投入6億美元，比2000年資產管理費高出六倍。福爾維爾希望他四年任期結束時，至少每年為退休基金節省管理費1億美元。福爾維爾表示：「這不是心血來潮，也無關政治，這是數學。」

北卡羅來納州新當選的財務長戴爾·福爾維爾

福爾維爾不僅有著註冊會計師、前州立議員的頭銜，他還是機械師和全國輕型摩托車比賽冠軍。福爾維爾的想法很簡單：費用出在收益上；扣除費用後，投資管理人的整體回報很難跑贏大市。譬如，根據標普道瓊斯指數的數據，截至2016年6月30日的10年間，約85%的美國大型股票基金跑輸標普500指數。

福爾維爾已經與六隻積極管理型股票基金解約。截至2016年6月的財政年度，這六隻基金負責管理該州30億美元資金，一共收費1700萬美元。福爾維爾稱，大規模解聘外部投資團隊並不容易，因為此前兩任財務長與一些私募股權和對沖基金簽訂了長期協議。這種投資通常被稱為另類投資。黑石集團(Blackstone Group)、華平投資(Warb urg Pincus)和喜達屋資本集團(Starwood Capital Group)運營的基金都有參與該州退休基金投資。

「

「不是我們擁有另類投資，是另類投資擁有我們。另類投資會讓事情變得複雜，降低投資價值。」

福爾維爾的前任、剛卸任的北卡財務長珍妮特·科維爾(Janet Cowell)不予置評。她的前任理查德·摩爾(Richard Moore)也沒有回應記者的置評請求。

共和黨的傳聲筒

人們也許認為，一隻握有數十億美元的公共基金，在商談費用折扣時肯定享有一定優勢。但福爾維爾說，沒那麼簡單。和他談判的投資管理人在合同中不斷引用最惠國條款，說他們不能只給一位客戶優惠而不給其他客戶同樣優惠。況且，就算沒有簽署長期合約，短期內大幅撤資也極可能造成甩賣損失，因為這些基金通常持有的是非流動性資產。

在選舉中，福爾維爾贏得了5.5萬名代表公務員利益的「北卡羅來納州國家僱員協會」(State Employees Association of North Carolina)的支持。該協會遊說者阿迪斯·沃特金斯(Ardis Watkins)表示：「福爾維爾並非共和黨的傳聲筒。」該協會反對貿然採用高成本投資的做法，主張將與投資管理人的協議條款公開。

2017年2月，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一番表態為福爾維爾提供了支持。這位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Inc.)的長期掌門人在年度致股東信中寫道：過去10年來，退休基金和其他所謂精明投資者在收費高昂的投資管理人身上浪費了1000億美元。

曾幾何時，北卡退休基金的投資成本並不像現在這麼高。2000年，該州的投資費用僅占資產的0.1%（如今為0.7%）。之後另類投資登場，投資標的可謂包羅萬象，從私人公司股份到與大宗取暖油、小麥相關的衍生品，不一而足。「我有價值9億美元的木材。」福爾維爾說。理論上，這類投資可以對沖通貨膨脹和股市波動。

電話測試

債券收益率處於歷史低點之際，許多大型機構投資者一直希望能找到可提供額外回報的投資，從而更好地履行投資管理義務。哈佛商學院教授喬希·勒納(Josh Lerner)表示：「美國股市表現良好，但長期來看可能無法持續。」他說，對退休基金而言，私募基金是少數有望增值的投資方式之一。

會計師羅恩·埃爾默(Ron Elmer)主張指數化投資。他認為，如果北卡沒有採用另類投資，而是持有一個普通股票和債券指數投資組合，那麼在截至2016年6月的七年內可多賺200億美元。埃爾默參加了2016年的北卡財務長競選，但未能通過民主黨黨內初選，隨後他開始支持福爾維爾。

北卡退休基金2016年支付的五分之四的投資費用流進了私募基金、對沖基金和其他另類投資的腰包，這些外部管理人負責該州大約五分之一的投資。福爾維爾說，另類投資還會產生其他成本，比如派遣本州公務員參加年度基金會議的費用。

福爾維爾經常打電話給投資管理人，詢問投資表現、成本以及能否降低收費。他說，在一次電話中，黑石集團（管理該州約150億美元資產）總裁羅伯特·卡皮托(Robert Kapito)想看他機械師的頭銜是否浪得虛名，於是考他1951年款凱迪拉克轎跑車的進氣管在哪裡，他回答在尾燈里。這時對方說他通過了測試。

「我答道，『我們可能說話有口音，但腦子並不蠢。』」福爾維爾說，「我打電話是為了讓他們通過我們的測試，而不是反過來。」

編輯：馬傑、劉馨蔚

翻譯：楊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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