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之父再造《非凡任務》:為段奕宏改戲,差點打發掉黃軒
卧底警匪電影《非凡任務》正在熱映中,今天推送一篇來自芭莎電影組的精彩文章,幫助我們更深入地了解麥兆輝、庄文強、潘耀明這組香港鐵三角。
策劃:時尚芭莎電影組
攝影:栗子
文字:李冰清
原文將刊登於《時尚芭莎》5月下。
庄文強:憂傷是創作的原動力
「寫字是最便宜的事,不花一點錢的。」
見我一愣,庄文強哈哈一笑。「別人說不行就一定存在什麼問題,那就再來。開機了再改是很浪費的。」於他,這種反覆之間不存在挫折感。「如果有,你就不應該從事電影行業。
劇本很重要,但它只是一個起點,用鏡頭說故事和用文字說故事完全是兩回事。我一開始進入這行就習慣了,每一個專業的編劇最終都要為導演服務。」
庄文強
《非凡任務》定稿前有過六個故事。第一稿,卧底的任務是在幫會裡儘可能高升,結果他成了老大,然後怎麼辦?
第二稿有一些不同的分岔,卧底終於接近大老闆的時候,才發現之前幫派里最大的對手都是自己人,為了捧他上去,他們犧牲了自己。
還有一個版本是女人的視角,男友意外死亡,她覺得其中有蹊蹺,才發現男友是毒販。此時她已經被人盯上,她以為那也是個毒販,未料是個警察。
「還有一些我都忘了。這幾個故事太過虛幻,我們覺得應該往『實』里走一點,於是重新設立人物關係和背景。」
《無間道》(2002)
他擔任編劇的《無間道》系列,以及兼任導演和編劇的《竊聽風雲》系列已經是香港里程碑式的作品,情節錯綜複雜,人與人之間總有深不見底的暗流在洶湧,但這一次,他和團隊都想強調製作性,突出動作和視覺,「就是打一記直拳,沒什麼花架子。」他寫的好幾稿都不過60多頁紙,「我在腦袋裡走一遍,應該有130到140分鐘的長度。」
《竊聽風雲》(2009)
庄文強花了幾天的時間和所有的演員講述了角色的前世今生,「挪去了複雜的結構,在故事已經發生的前提下,人性的表現空間就有更大的平台。」
段奕宏的角色本來設定為某地首富,精通文理,擅長中醫,「我們在資料里看到,許多金三角的毒販都有自己的政治理想,需要資金去支持自己的政治或者軍事集團。」
見到段奕宏本人後,庄文強減弱了角色的知識分子氣質,希望更凸顯一種威懾力。「段奕宏的表演很多變,他讓人物的危險性呈現在不穩定里,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幹什麼。」庄文強希望他抓緊一個核心,「他為去世的妻子打理販毒生意,那是他對老婆的愛,他一聽就明白。」
段奕宏
他覺得祖峰和劉青雲的感覺很像。和黃軒說戲的時候,他發現祖峰不知何時也默默坐在一邊聽,只是一言不發。「他聽完故事,就說找到了角色的落腳點。」這讓庄文強很意外,「我很少看到這種類型的內地演員,不為追求表現,也不討論劇情,只是尋找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動機。」
黃軒原本不是他的目標人選。他趁上海電影節期間與許多年輕演員輪軸見面,大多是生猛肌肉款。時間緊湊,他連早餐也安排出去,別人不選這個時段,習慣早起的黃軒來了。
「我一看,他根本是個文藝小生,怎麼可能演這部戲?於是就打定主意隨便聊聊,客客氣氣打發掉這半小時。」他沒想到黃軒會說起自己的過去,在他生命里出現過的黑洞。
黃軒
「我們一直貫徹一個原則,越壓抑才會越澎湃,拍哭戲,重點是他如何忍住眼淚,拍殺人,最重要的是那一瞬他在想什麼。黃軒讓我看到了他內里更豐富的東西,他有野性的一面。」
兜兜轉轉一圈,他覺得黃軒只要在體格上再練得壯一些就是最佳人選,「不是要他渾身肌肉,而是走路得像個黑道。」
在別人眼裡,庄文強是香港的金牌編劇,但每一個劇本的開頭,他都全無信心,「每次打開一個新的文檔就會覺得死了,怎麼辦。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第一個觀眾,如果你對自己足夠誠實,就會對自己充滿厭惡。」
庄文強
他常常質問自己,又寫這個,怎麼還在寫這個呢?唯一讓自己一步步繼續前行的動力,是找到「非說不可」的動力。「如果這個故事真的值得講,前面哪怕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一個無法預料的悲劇,你都願意走下去,哪怕看看也好,反正寫字不需要成本。」
他的電腦里存了一堆劇本,想到就寫,不會理會是否有人投拍,又是否能通過審查。對過去的作品,他又有一種強大的自信,「它們大都很複雜,環環相扣,沒人解得開關鍵的那個『扣』——真的解開,故事就崩塌了。」
在電影行業流連忘返這些年,某種程度也是貪圖熱鬧的集體生活,「喜歡孤獨我就去寫小說了,相信也有那個毅力,但我太喜歡片場了,明明全是假的,可人人都當真。」
麥兆輝、庄文強
電影是團隊的成果,當然有許多需要個體妥協的地方,「我有自信把我想表達的東西編入故事裡。我的腦袋是獨立的,沒人拿得走。」
長期伏案不僅是對腦力的挑戰,也是對體力的折磨。他長期受到憂鬱症的困擾,去年參加英國的電影節時,持續陰冷沉鬱的天氣讓他的病情加重,幸而可以用跑步來緩解。
他跑步的初衷是為了能戴上耳機獨處,有一個更純粹的空間欣賞音樂,「不是讓音樂成為背景,而是每一種樂器都能清楚的那種專註。」孩子出生後,他沒辦法繼續在客廳里把喜歡的音樂放到震天響,「我喜歡工業噪音,後來又聽後搖滾,貝斯一上就地動天搖。」
英國後朋樂隊Joy Division
跑步讓他的健康漸漸穩定,還讓他戒了煙。如今家庭美滿,作息無比健康,他卻生出另一種擔心,「整個人樂觀起來,對創作不好。你需要保留一個憂鬱的角落。」小時候他喜歡後朋克,一張Joy Division唱片買回家半年就聽壞,媽媽曾不解地問他,為什麼總是要把家裡搞得像靈堂。
「我喜歡那種低調美學和憂傷。其實憂傷是創作人的原動力,因為憂傷你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美,而重新排列組合那些美,它就變成了你的作品,你的表達。」
麥兆輝:「向自己提問是個好習慣」
麥兆輝和我說了一個真實的卧底故事。
為了調查盤踞在某個海鮮市場里收保護費的黑社會,那個卧底常年潛伏在那裡,幾年後幫派被一網打盡,卧底恢復了警察的身份。
三個月後,市場附近發生了一起銀行搶劫案,劫犯被捕,那個警察也在其中。法官問他為什麼會參加,他說,我不知道,以前的兄弟打電話來,說要一個人幫忙開車,我就去了。
不假思索,毫不猶豫。他還以為當警察是假,當卧底才是真。
麥兆輝的父親和哥哥都是警察,他自小就住在警察宿舍,看到有些人克己奉公,有些人只念著私心己欲,制服之下,都只是凡胎肉體。那時他就聽說過一些卧底的故事,他們付出了極大的心力和時間,但回到警察局後,多半沒什麼作為,「有些人默默就不見了。」
麥兆輝
家人們都以為他也會成為一個警察,未料他去念了香港演藝學院的演員專業,每天看莎士比亞。他成了導演後,拍的電影大部分都與警察有關,金像獎最佳導演拿了兩次,金馬獎也捧了一座。
「我一直還在尋找不同的故事。如果說它們有什麼共性,那一定有關正義,那是一種信仰。」信仰很抽象,有關大是大非,在時間漫長的磨損下,在環境無法覺察的改變下,又有多少人能堅守?「擁有信仰的人始終與眾不同,他們的為人處世方式不一樣。」
這一次的《非凡任務》仍然遵循這一母題。相較於情節,他更側重討論一個人的動機,他始終記得學校里反覆研究的內容,如何從兩個人站立位置這樣的微妙暗示出發,延展出一個又一個故事來。
「鏡頭裡最重要的就是人物的關係,即使是那些沒有說出來的,也應該讓人一目了然。」鏡頭的表現方式可以保守也可以誇張,「最重要的是,裡面所包含的信息是否足夠準確。」
選演員的時候,他特別在意對方是否能夠打開自己,「就是願意讓別人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有些人是封閉的,他們其實演不了戲,只能給你一個形象。」
黃軒、段奕宏和祖峰都是他之前從未合作過的大陸演員,這種陌生感反而讓他有更直觀的感受。「見演員之前,我會刻意不去看他們過去的作品。劇本里還有許多人物拓展的深度和空間,我更喜歡和演員一起往裡鑽。」
他的方法是創造出一個人物,那個人因為一些原因站在了故事的起點,在他性格的推動下,故事走向後來的結局,「而不是設定好情節,誰演都一樣。」他和梁朝偉、劉青雲分別合作了好幾部作品,他們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讓角色呈現出更豐富的層次。
梁朝偉《聽風者》(2012)
「有的時候我和梁朝偉說,這句台詞不要這樣講,和角色的感覺不一樣,他會說不可以,然後用我們都能接受的方法演出來。劉青雲就不同,我說一個效果,他可以演出和我想像完全一致的感覺來。他會覺得,有些地方是導演的要求,他可以先跳開自己的理解,給導演一個結果。」
不管演員採用哪一種方式,他都不會去說服對方,「只要沒有離開戲本身,怎麼演都可以。」他欣賞段奕宏的容量,「你可以扔給他很多信息,他真的可以把它們全部演出來。」
有幾個鏡頭段奕宏沒有台詞,麥兆輝告訴他,要想像他飾演的「老鷹」對死去的太太的感情,「他演出來的效果非常感人。他用不安感來推動自己前進,很多時候,沒有開拍之前他會不停提問題,然後覺得自己演不了,但這種不確定就成了讓他成長為角色本人的力量。」
《非凡任務》是否會和《無間道》、《竊聽風雲》一樣漸漸發展為系列,麥兆輝並不確定。這是他第一次拍內地警察的故事,儘可能簡化故事的結構,也是想考慮得更周全,降低犯錯的概率。
《無間道》三部曲中他個人最偏愛第二部前傳,「第一部是人和人的故事,第二部是人和時代的故事,第三部是人和自己的故事。這個圈放大又縮小,從結局又回到開頭,可惜第三部拍得太快,不夠仔細,很多東西沒有說清楚。」
麥兆輝、庄文強
都說電影是遺憾的藝術,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十全十美。「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好萊塢也一樣,什麼都很貴,還要交各種稅。在種種局限里還能拍出自己想拍的戲,這永遠是我的推動力。
」很多年輕的導演都問過他,為什麼《竊聽風雲》這樣的合拍片,麥兆輝和庄文強都可以做到三部曲?「他們以為,提出問題就意味著存在問題,但如果你已經假設它不能夠被解決,就已經鑽進了死胡同。好的導演會從善意的角度提出問題,不一定需要答案,但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竊聽風雲》(2009)
比起十年前,他現在更關心未來年輕人的路會怎麼走,「我希望了解他們的狀態,他們面臨的困境,也一直努力和他們合作。很多人說看不見未來,感到迷惘,那就多和年輕人交談,多給他們一些希望,他們就是未來。」
偶然他也會擔心自己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但他堅信「往前看」才是唯一的辦法,曾經的作品無論擁有多好的口碑和票房,都不代表創作新作品時可以滿懷信心。「當然會積累下不同的經驗,但每一次都是重生,每一次都會有無數的疑問。常常問自己問題是個好習慣。」
潘耀明:金牌攝影,新手導演
《非凡任務》是潘耀明第一部真正意義上執導的作品。作為香港新一代攝影師中最優秀的代表之一,他曾連續三年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攝影的提名,並以《聽風者》拿下了第32屆的獎項。
擔任攝影指導時期,他已經把自己的角色拓展到更廣泛的角度上,「我本身對電影是有一點追求的。」從劇本的構架、演員的選擇到影片風格的走向,他都有自己的建議,常常遇到臨場演員有不同的調整等實際問題,他也有自己的應對,「我不一定對,但我願意分享想法。」
2013年下半年,投資方希望他們拍一個內地警察的故事,也就是後來的《非凡任務》。環顧這個團隊,導演有麥兆輝,編劇有庄文強,潘耀明覺得恰是時機,可以試把手當導演。
早年剛聽聞彼此的名字時,麥兆輝是副導演,庄文強是助理編劇,潘耀明還是個小攝影師,算是識於微時。差不多十年後他們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合作,除了《聽風者》之外,他們三人還搭檔過《竊聽風雲》三部曲。
這些年來,大家都深知創意的主觀性,偶有爭執,但大方向上總能趨於統一,「我們很有默契,好像手和腳一樣,不存在意見不合」。
雖然項目最初只有一個粗略的大方向,但從香港人的角度來拍一個內地卧底警察,陌生感和挑戰之外,他們感覺到其中未知的空間。「人物關係太複雜,觀眾關注的角度可能會和你的初衷產生很大的差異,故事本身簡明清晰,就更能夠把我們想表達的東西最大化。」
潘耀明
其中的核心內容之一是尊重,「我希望有電影的幻想感,但同時保持故事和人物的真實感。」在資料收集階段,他們關注的細節細微到內地警察的走路姿勢,「這些都不能隨便。」
劇情需要警察親身試毒,這樣的情節有些敏感,「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我們在框架里儘可能把內容擴展得更豐富,而不能幹脆繞開。沒有絕對的創作自由,比方說,300萬拍出的電影一定比一個億的投入差嗎?這是一個原理。」
從《無間道》到《湄公河行動》,「卧底」已經算不上絕對新鮮的切入角度,但即使是同樣的題材,也有不同的承載。
《湄公河行動》(2016)
「這個職業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包袱,每一天每一件事,關係的可能都是生命和國家的安全,他們用肉身甚至是苦難去建立信任,然後又要面對自身的情感掙扎。」他想在電影里進一步放大「人與人的關係」,想討論在生死邊緣舔著刀刃生活的卧底們,又如何化解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所遇到的問題?
主角黃軒形象上更接近一個文弱書生,和警察身份的外在落差,讓他的「卧底」身份更具說服力,「大家的第一感覺都是意外,不會對他起防備心。」
潘耀明和黃軒都很內向,並不擅長主動向他人表達自己,「信任感對我們都很重要。挑選演員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在和一個真實的人物在對話,他沒有蓋著一層皮,非常坦誠和直接,這讓我看到他內里的力量。」
黃軒有他的不自信,動作戲是他之前未曾涉及到的領域,每天到了拍攝現場,他就找潘耀明慢慢聊。「他有很多疑惑,我會告訴他我們的理解,我們需要的那個點在哪裡,節奏是講故事最重要的一環,瞬間表現到位才能讓觀眾看到。」
他把黃軒形容為「一枚炸彈」,「點著他就會爆炸。因為他沒有演過相似的角色,才會有現在的效果。」
有一場吸毒的戲,劇本里只有簡單的幾行字,但潘耀明期待黃軒在那一瞬間可以藉由掙扎的痛苦帶來力量的爆發,黃軒幾乎崩潰。「他從自己的人生經歷中汲取到那種力量,觀眾能感受到深度,如果演員只是憑演技去想像,不會有那麼強烈的真實感。」
潘耀明很喜歡《末代皇帝》的攝影師Vittorio Storaro,也欣賞《殺死比爾》極具風格化的鏡頭表現,但比起鏡頭的衝擊力和震撼感,他更在意讓觀眾感同身受地投入——「不故意賣弄」是他一直以來遵循的原則。「就個人風格而言,我以往也沒有固定的模式,而是隨不同的作品慢慢找到不同的表達方式。
《殺死比爾》(2003)
《非凡任務》的節奏上是慢慢遞上去的,我很清楚故事到哪一個層面觀眾能夠投入到哪一個程度,他們是否和創作者之間產生了互動的溝通,是否能接受或者說包容我們的處理方式,這些才是更重要的。」
從攝影指導轉變為導演,潘耀明的角色從「提建議」變成了「下決定」的人。「從創作、文字、畫面、聲音、剪輯到演員安排等等都要控制,而且最起碼要讓演員明白我要表達什麼。對我來說,這跨出了很大一步。」這也成就了他人生另一件有意義的事,身在電影行業,追求新的精彩始終是前進的原動力。
相比更高更成熟的方式,他更願意從小處去學習,有時看到孩子們用手機無意中拍下的圖片,他會驚訝於他們全然不同的觀察角度和比例構造,「保持獨立的前提下尋找不同的角度很重要,我們都應該努力打破自己的局限性。」
潘耀明與黃軒
每一個演員都對他說,導演我想多留一會兒,我想再演一條,這讓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這對我意義很大,大家不是純粹為了賺錢才來做這份工作。賺錢是生活的必需,哪怕成為一個貪錢的藝術家也沒有錯,但不能為了賺錢而失去觀眾的信任。我們拍一部電影,不賠本甚至有一點收益,才是走下一步的基本保證,但我們要爭取平衡,要自愛,不浪費投注在我們身上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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