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生:「小清新」 的淡然退守成 「老幹部」式從容
出道至今,陳楚生經歷了「過山車」一樣的十年。
文 裘雪瓊
編輯 方奕晗
圖 尹夕遠
思考7秒之後,35歲的陳楚生對自己作出評價:「一個怪客。」
他的確有點怪。這位曾以文雅氣質收穫331萬張簡訊投票的2007年快樂男聲總冠軍,接受《博客天下》採訪時的第一句話是:「不好意思,我中午吃了拉麵,吃蒜了。」他忍不住笑起來,褶皺堆在眼角,「現在吃面不吃蒜,好像會很不爽」。
海南人陳楚生吃蒜的習慣是在深圳養成的。那時,他從慶發餐廳20多人一間的集體宿舍搬出來,去好友張景春的兩室一廳「蹭住」。張景春是東北人,吃面時總要拍一根黃瓜,嚼一瓣大蒜。
出道至今,陳楚生經歷了「過山車」一樣的十年。作為草根,他憑藉選秀節目一炮而紅;一年半後,他主動放棄與天娛的合同,陷入漫長的解約官司;簽約華誼5年,他專心做音樂,零星參演影視劇,幾乎與綜藝節目絕緣;2015年初,他的指彈音樂工作室獨立運營,組建新樂隊SPY.C,強調「樂隊主唱」身份而非「陳楚生」個人標籤。
每當外界討論2007年快男13強的發展時,陳楚生都會被歸為商業標準下步步後退的失意者。但他自有一套評價標準:「我有一個家庭,有很賢惠的老婆,有很可愛的寶寶,我還可以專心地做我的音樂。我覺得天下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陳老闆的時間維度
採訪在陳楚生剛剛投入使用的排練室進行。這是一間位於北京東五環外、面積約有百餘平方米的loft,五六米高的空間上下打通,牆體露出磚塊層層壘砌的紋理,兩面刷成明黃色,一面刷成黑色,一面保留磚紅色。深灰色水泥地面上擺放著吉他、貝斯、架子鼓、鍵盤、合成器,粗糲冷峻的工業風撲面而來。
2017年2月28日,陳楚生和SPY.C樂隊在新投入使用的排練室練歌
排練之外的時間,陳楚生喜歡在排練室上空的茶室待著。這是房間角落裡搭建出來的一個二層閣樓,透過玻璃隔斷,可以俯視整個排練場地。順著鐵質樓梯上去,彷彿穿越到一個「老幹部」的世界:素色地毯托著一張鑲嵌圓形鐵釘的木質長桌,桌子正中平鋪竹編茶席,茶壺、茶碗、茶盞玲瓏而立。
陳楚生坐在茶桌後面的主座上,開始泡一壺肉桂。溫壺、置茶、沖泡,一整套嫻熟的動作之後,他說:「喝茶,這茶不錯的。」他祖籍潮汕,從小跟著父母喝茶,在北京的家裡也特意辟出喝茶區,添置了整套器具。
茶室里的一切都是陳楚生親自張羅的。最近,他淘到一個木質洗手台,取代了之前安裝好的「不協調」的白色陶瓷洗手盆。「楚生就對他那一畝三分地感興趣。」合作了15年的樂隊鍵盤手陶華向《博客天下》「抱怨」。
白襯衫、牛仔褲,懷抱吉他唱著「有沒有人曾告訴你」的清瘦男生,十年來一直定格在很多人的記憶里。
2007年夏天,「快樂男聲」全國總決賽舞台上,25歲的陳楚生深情、穩健,散發出與實際年齡不匹配的淡然。「花生」喜歡喊他「楚公子」,一個武俠小說中才有的稱呼。
同屆快男吉傑曾將他比作丹頂鶴,「尤其是在舞台上,特別脫俗」。翻看十年前的比賽影像,陳楚生多數時間裡都在安安靜靜唱歌,評委點評時,無論讚揚還是批評,他的表情始終少有波瀾,感謝觀眾的方式也只有「謝謝」和鞠躬兩種。
19歲,陳楚生離開家鄉三亞立才農場,隻身闖蕩深圳,先是送快餐外賣,後在酒吧駐唱。2000年8月,他錄製深圳廣播電台《邊走邊唱》節目,主持人夏冰全程以判斷句提問,他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直到接入一個海南人打進的熱線電話,他才多聊了幾句。
慢熱的性格一直延續到現在。這個當年快男集體照中經常站在邊上的男人,如今依然不擅長「哈啦」(沒話找話地閑聊),內心也排斥去人多的地方。
陳楚生長了一張沒什麼攻擊性的臉,氣質里透著溫和,看上去就是個好脾氣的傢伙。好人緣也來自細微之處的體貼。葉蓓結婚,他送搓衣板,司機帶著他兜了好多地方才買到。收到黃曉明的喜帖,他專程飛去上海參加那場聚集半個娛樂圈的盛大婚禮。錄製職場類綜藝《你好!菜鳥》,他把專車福利換給台灣女演員陳德容,自己去擠兩個多小時的地鐵,陳德容誇他是「暖男」。
「花生」楠子告訴《博客天下》,每次粉絲接機之後上電梯,「生哥」總是扶著電梯門讓他們先進,過馬路會伸手示意車子避讓,精神狀態好的話,還主動拿起自拍桿和粉絲合影。2015年4月,通告結束後外面下起大暴雨,楠子站在場地門外打不到車,坐在保姆車裡的「生哥」搖下車窗問,「要不要坐我們的車回去?」
音樂工作室的90後員工向《博客天下》描述老闆陳楚生:大寫加粗的NICE。他關心開工前大家有沒有吃飯,習慣說「辛苦了」;開會討論,他表達意見的方式是「我覺得×××也許會更好,你覺得呢?」;晚間通告收工之後,他帶大伙兒去吃飯,飯前問「吃什麼」,飯後問「你怎麼回家,用不用捎你」。
但3月初的一次會議上,「陳老闆」發火了。新專輯的宣傳事項遲遲未能確定,他板著臉撂下一句:「這件事情大家干不幹?不幹今天就走了。」
他真走了,拐進距離會議桌1米遠的小廚房,關上門,打開油煙機抽了根煙。5分鐘後,他開門一看,大家還在聊,聊得還挺開心。「生哥可能認為自己說了重話,其實我覺得他還蠻委婉的。」工作室視頻統籌刀刀回憶,老闆發火「特別柔和」,以至於氣氛只稍微尷尬了一兩秒,大家就接著討論工作了。
生活中的陳楚生很少發脾氣。樂隊吉他手王棟告訴《博客天下》,他和陳楚生相識超過15年,除了音樂創作,倆人沒有發生過爭執。「沒有衝突,實在衝突不了。」2006年東方衛視《我型我秀》全國總冠軍王嘯坤說。2008年,他和陳楚生在麗江的小酒吧偶遇,一見如故。
「
陳楚生認定的朋友,很多都交往超過10年,戀愛也一口氣談了13年。他是個念舊的人,右手食指上的黑色銀戒至少戴了5年,微信頭像好幾年沒換過,是一枚刻有「BEATLES」字樣的吉他撥片。用音樂創作人金玟岐的話說,「陳楚生是一個有時間維度的人」。
」
前陣子,一個好朋友預約陳楚生5月20日的檔期。他看了看日程表,當天沒什麼安排,便交代執行統籌崔崔具體對接,特意叮囑「不用談費用」。
「520是好日子,還是周六。」「哎,算了。」兩人在微信上一來一回。沒想到第二天,一個報價幾十萬元的商業演出找過來,只能推掉。
同樣的故事十多年前就發生過。那會兒陳楚生剛在深圳酒吧站穩腳跟,答應回老家給一個朋友當伴郎。深圳的同行提醒他最好不要去,因為請假的後果很可能是被其他歌手頂替,失去酒吧駐唱工作。可他態度堅定:「如果我不去,朋友會不開心的,(演出)場子可以回來再找,結婚一輩子只有一次。」
不快樂的快樂男生
2007年4月20日,Big Boy樂隊吃了一頓氣氛凝重的宵夜。主唱陳楚生鄭重地向吉他手王棟和鍵盤手陶華解釋,參加《快樂男聲》是為了樂隊,不是他要單飛。
第二天,陳楚生飛到西安,趕在最後一天報名參賽。西安賽區導演鄧凡對他的印象是,溫和、好說話、替別人著想。當時,50強選手同吃同住,每天結束排練已是晚上十一二點。陳楚生每次外出都敲門知會:「鄧導,我出去吃個東西。」回來後再敲門報平安:「鄧導,不好意思,我回來了。」
參加《快樂男聲》時期的陳楚生(圖片來自網路)
他性格中堅硬的部分,鄧凡是在10進1比賽的選歌環節感受到的。陳楚生選了3首慢歌,其中兩首是原創。考慮到舞台效果,3名導演輪番上陣,苦口婆心地勸他換首快歌。他答應著「嗯」「好」,堅持不換。直到第二天,看到導演們口乾舌燥的絕望模樣,他才鬆了口,選了一首節奏輕快的《里約熱內盧》。
2007年5月底,全國13強選手在北京為主題歌《我最閃亮》拍攝MV。那是前任經紀人周傑第一次見到陳楚生。當時她入行不久,在天娛工作。「我記得他穿一件皺巴巴的綠色短袖T恤,丟在一群男孩子里,完全被淹沒了。」周傑告訴《博客天下》,她偏偏記住了這個「最不起眼」的男生。
就像評委黑楠所說,陳楚生憑藉歌聲在後續比賽中實現了「青蛙變王子」的逆襲。舞台上的風光背後,他承受著強度巨大的訓練——學拳擊、表演、聲樂、舞蹈,錄VCR,上通告,「行程可滿了,每天睡覺不到3個小時」。
陳楚生一步步「改造」著自己。除了抱著吉他彈唱,他必須學會右手握著麥克風唱歌,努力給習慣扶著吉他的左手找到另一個妥帖的位置。他必須坐在鏡頭前分享成長故事、酒吧駐唱經歷和音樂夢想。5進4比賽前,導演組希望小考待定的他為自己拉票,但他怎麼也說不出口,還一度落淚。
沒有什麼比練舞更難。飛龍舞團主演月亮負責給13強選手上課、排舞。她發現陳楚生基礎差,每次學動作都學得最慢,但也最刻苦,反覆練習同一個動作。2016年11月,《天天向上》主持人汪涵問他,如果《快樂男聲》、《中國好聲音》、《超級星光大道》、《我型我秀》4個節目同時找你,你選哪一個?「可能《中國好聲音》更適合我一點,因為不用跳舞。」陳楚生說。
決戰之夜,陳楚生頂著雞冠頭,身穿白襯衫、金色西服套裝,在Big Boy樂隊助陣下挑戰不擅長的R&B風格。最終,他手持冠軍獎盃,肩披綬帶,站在高台上接受全場歡呼。
一隻腳踏入娛樂圈的陳楚生沒有意識到,冠軍只是開始。他是拿到VIP入場券的幸運兒,不得不適應這個圈子的快節奏和高強度。工作密密匝匝撲過來,抗洪搶險、快男全國巡迴演唱會、拍攝代言廣告,還有上不完的通告,放伴奏帶的商業演出……起初他覺得新鮮,但越往後越恐懼:明明想做音樂,卻在音樂上花費時間最少。
最忙的時候,他每天跑一個城市,只能在酒店寫歌,用手機錄下旋律,回到北京再整理。入行前,他最大的心愿是出一張專輯,但第一張EP的製作時間被壓縮到10天,往往是抽兩場商演中間的幾個小時去錄歌。
這種生活持續了一年半,陳楚生覺得自己被掏空了,像一條魚,原本生活在浩瀚海洋里,卻忽然被囚禁在華美的魚缸中。他在自己創作的《魚樂圈》里唱道,「所以我感到恐懼,所以我無能為力,遊戲依然繼續」。
沒人知道2008年12月30日,坐在湖南衛視跨年晚會演播廳後台的陳楚生到底想了些什麼。他留下一封信,將手機關閉之後悄悄離開。第二天晚上,家鄉的父母守在電視機前等兒子唱歌,沒等到;打電話,打不通。
7年後,陳楚生做客訪談節目《易時間》,解釋了那晚「罷演」的動機:「它不是一天兩天發生的事情,是很長時間積累的情緒的爆發。然後就不願意去思考這個問題,不願意去面對,也不相信現在所面對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激烈對抗的後果很嚴重:封殺。十幾天後,陳楚生單方面宣布與天娛解約,8個多月沒有工作,也不能公開唱歌。他待在家裡,朋友們來找他打實況足球,玩鬥地主,也拉他出去看電影,踢足球。
2009年8月23日,陳楚生等來一紙裁決,650萬元創下內地藝人解約賠償的最高紀錄。此前,超女張靚穎順利與天娛解約,周筆暢通過拍攝廣告代言費支付500萬元違約金。
陳楚生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4年時間裡,天娛不斷追加賠款額度,從2200萬元瘋漲到227億元。有一段時間,他每天失眠,只要一躺下,腦子裡什麼事情都冒出來了。「不想去想,但它們就一定要鑽到腦袋裡面的感覺。焦慮。」2012年3月,接受《非常靜距離》採訪的陳楚生回憶自己當時的狀態。
如今,35歲的陳楚生如果有機會穿越到2008年的那個夜晚,或許不會衝動地一走了之,而是選擇溝通。但他對年輕時作出的決定並不後悔。在一次訪談節目中陳楚生承認,「如果讓我在不是我的節奏里去做音樂,不可能。」他又強調一遍,「完全不可能。」
黃金時代的「互相傷害」
2009年10月末,陳楚生與華誼音樂簽約。經紀人是一起「轉會」來的周傑,音樂夥伴仍然是Big Boy樂隊的王棟和陶華。
在「很多東西可以攤開來講」的新公司,陳楚生很快找到自己的節奏:在工體舉辦個人演唱會,擔任陳坤、許巍、孫燕姿演唱會表演嘉賓,為電影《山楂樹之戀》、《狄仁傑之通天帝國》、《風聲》獻唱主題曲,舉辦全國巡迴演唱會,以平均兩年一張的頻率發表原創專輯。
2009-2011年是陳楚生商業上的黃金時代。「開了幾場大型場巡迴演唱會,代言、商演、商業合作都比較多。」周傑記得,最密集時一個月有20天在外面跑,「對多數藝人來說,這是正常節奏。但對他就不一般了,他又不開心。」
好在陳楚生不難溝通。時尚活動、頒獎典禮之類與音樂無關的通告,他本身不太喜歡,但一想到宣傳同事為此付出的努力,他又不好意思不去,反覆糾結到最後一刻,也就答應了。他偏愛抽象的專輯封面,但落到自己頭上,還是會採納團隊建議,使用更具辨識度的個人照片——在2011年推出的專輯《癮》里,他配合地化了煙熏妝,踩上高跟鞋,凹出一個本不屬於他的造型,耍起頹廢邪魅風。
公司尊重陳楚生不想上搞笑類綜藝節目的意願。除了音樂類綜藝,他只參與錄製了純競技綜藝《星跳水立方》。那是2013年4月,新專輯即將發布,團隊希望借勢宣傳。陳楚生同意了,因為這個節目不用怎麼講話,只要跳水就行。
陳楚生參加競技綜藝《星跳水立方》(圖片來自網路)
15天內,他每天接受2小時專業訓練,一次次從10米高台往水裡扎。幾場比賽下來,水花衝進他的鼻子,拍傷他的眼睛。周傑看到他雙眼充血的樣子,勸他退賽,但陳楚生希望堅持下去,他協調節目錄製與專輯錄音的時間,最終拿到跳水比賽季軍。
陳楚生是典型的外表隨和、內心堅毅的人,容易接近,卻很難親近。他把性格中的稜角藏在音樂里——凡是涉及音樂的部分,他極少妥協。周傑說,每次錄專輯她至少要哭3次,企劃、歌詞、製作進度,她和陳楚生經常吵,「他就會跟自己較勁,什麼都要自己來,人很辛苦,進度也耽誤了。」
製作專輯《癮》時,因為一段歌詞,陳楚生髮了好大一頓火,企劃宣傳統籌呂輝被嚇得說不出話,周傑氣得放聲大哭。「你可以提出意見來告訴我喜歡不喜歡哪個地方,但是如果你教我怎麼寫的話,那要不你寫算了。我很受不了這樣子,就罵了一通走人。」陳楚生在電視節目《最佳現場》里回憶。
整張專輯聽下來,陳楚生覺得歌與歌之間的間隔不舒服,有時拖了0.5秒,有時搶了0.5秒。他堅決要求陶華和王棟與負責縮混的韓國團隊溝通,把間隔時間調整過來。看似細微的變化,操作起來幾乎意味著重新製作專輯母帶。陶華和王棟折騰了一個禮拜,幾乎被逼得去學韓語。
創作專輯《我知道你離我不遠》時,較勁的陳楚生又從那個只有60公斤的消瘦身體里跳出來。歌曲《黃金時代》的歌詞,他自己寫了一版,再先後邀請3個作詞人來寫,光是詞作者王海濤就改了5次,直到進錄音棚的前一天才最終敲定。
團隊從此留下「互相傷害」的習慣:內部比稿。陳楚生彈著吉他演唱各個版本的歌詞,再由團隊工作人員投票,少數服從多數。「有幾首歌就是這樣博弈出來的。」周傑告訴《博客天下》。
新生態里的新狀態
某種程度上,SPY.C樂隊剛剛面世的同名專輯《偵探C》,同樣是「博弈」的結果。陳楚生家的地下室,陶華和王棟天天報到,三人聚在一起創作,兩天一次小吵,兩個月一次大吵——拍桌子,在抽煙室吞雲吐霧互懟。但他們有個默契,永遠不會出現兩個人合力攻擊另一個人的情況。
主打歌《35》錄了半年,前前後後至少改了6遍。「編曲軟體里,工程文件音軌有這麼長。」陶華用兩隻手比畫了一下,大概有15厘米,「實在不想錄了,已經錄吐了。」
2016年6月,陳楚生和樂隊一起拜訪資深音樂製作人賈敏恕。在酒店套房裡,賈敏恕點評:「你們已經很不錯了,是在專心做音樂。但每首歌的高潮部分,唱和彈奏的情緒還差一點。」
為了這「一點」,陳楚生決定將70%的歌曲推翻重錄。
2014年夏天啟動,2017年初完成,耗時兩年半打磨的這張新專輯在市場化語境下顯然是不合格的。專輯啟動前,為擺脫被大公司「推著走」的局面,陳楚生考慮了半年,決定不再和華誼續約,而是將指彈音樂工作室獨立出來,自己經營。「我就在想,我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步伐去安排工作,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出道10年,是陳楚生記憶中被要求最多的10年。歌迷、朋友、家人、團隊,他時時刻刻感覺到自己被需要。「可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你自己需要什麼東西?」沒有人知道,甚至沒有人在乎。他希望遇到一個真正懂得他內心需要的人,但始終碰不到,因為「只有自己最了解」。
他只好自己來。
陳楚生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嶄新的生態系統:把商演頻率控制在可以接納的範圍內,只要錢足夠養活團隊,付得起專輯製作費用,其他的就可以由著性子來。
和音樂夥伴一起創作、唱歌,是陳楚生最快樂的時候
「
老闆陳楚生讓藝人陳楚生以最舒服的節奏安排工作,這讓後者很開心。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經紀人,自己選擇合適的通告,保持平均一周一場的演出頻率,特別樂意帶著SPY.C樂隊跑音樂節,不賺錢也去,「跟我的音樂夥伴一起在舞台上唱歌表演,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
這一切的代價是,老闆陳楚生必須學習如何有效利用時間。最近,他剛在Kindle上讀完人生第一本工具書《時間管理》。他也需要擺脫糾結的心態,變得果斷起來。
無數瑣碎又重要的環節等待他敲定——新專輯應該找哪家發行公司?現階段推出新專輯是個好時機嗎?到底要不要做全國高校巡演?「不可能每個選擇都是對的。但是如果你一直舉棋不定的話,這個事情永遠定不下來,那接下來的事情,我們都變得不確定。」
陳楚生最喜歡使用的微信表情是微笑,一個被年輕人解釋為「呵呵」的笑臉。他覺得這個表情很像他,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現在,他不得不試著與天性作對抗。他不大願意麻煩別人,但工作室員工年紀小,經驗少,有些業內資源必須由他出面接洽。他鮮少對朋友說「不」,可作為一大家子的主事之人,他必須學著拒絕。他也由此開始審視自己的性格,「我是特照顧別人想法的性格,但你會發現,你照顧不了那麼多人的情緒,最傷的是自己。」
兩年了,老闆陳楚生摸著石頭過河,目標唯有一個,為藝人陳楚生尋找最合適的商業模式。
「你找到自己的模式了嗎?」
「沒有,我還在找。對,還在找。」
和音樂一樣,家庭也是陳楚生堅守的底線。他並不吝嗇在微博上分享兒子Demo的成長。如同天下所有奶爸一樣,陳楚生眉眼彎彎地聊起兒子時,突然變得健談:他兩歲半了,活潑外向;他5個多月會爬,快7個月時會站立,長了第一顆乳牙;他喜歡顏色,能用英文念出黃色、黑色、藍色,卻老把紅色和白色混在一起;他最近瘋狂迷戀恐龍,喊得出十幾種恐龍的名字。
「小孩子哦,就像橡皮擦一樣,把不愉快的東西都擦掉。」和好友王嘯坤待在一塊兒,兩個人的話題也離不開育兒,聊奶粉,聊學游泳,聊早教。
「我不喜歡出去外面老戴著墨鏡戴著口罩的感覺,就好像和世界隔了一層。」出門談事、在咖啡館開會,送孩子去早教班,陳楚生會戴頂帽子,走在街上,沒有多少人認得出他。
時至今日,在百度搜索框里輸入「陳楚生」三個字,頁面底部會自動彈出「陳楚生為什麼不紅」的聯想詞條。陳楚生曾經上網搜過自己的名字,也看到過這個詞條,但從未點開。「說實在的,我覺得無所謂。」
作為老闆的陳楚生明白,做一張合成器流行風格的新專輯,不啻於一場冒險。但作為歌手,他還是希望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被認可、被喜歡,尤其是那些陪伴十年的「花生」。
他回憶起2007年7月快樂男聲三強拉票會,「花生」被攔著進不了場的場面。斷續的講述中,陳楚生沉默,極力壓抑情緒,長舒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抽出紙巾抹去眼角的淚水。「我覺得我一直,一直差他們一些好的作品。」沉默了30多秒後陳楚生終於說話了,聲音低沉,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我們這些年也都有努力,沒有鬆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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