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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性暗示的性感還能叫性感嗎?

何為性感


時代不同其定義也不一樣


比基尼、裸露、透視等是絕對的性感


如今卻變成一種無意識的坦然


那麼,性感已經變得無足重輕

甚至已經死亡了?


性感是街頭感與自信活力


那麼性感已死?


當 Bella Hadid 結束了時裝周 Versace 秀的工作,穿著她自己的衣服走出秀場,蹲守多時的街拍攝影師們蜂擁而上,彷彿獵人守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視覺獵物——這位剛剛被評為「年度模特」的超模,也是擁有1千萬Instagram粉絲的「超級網紅」,這兩個身份揭示了她巨大影響力的來源。


Hadid 穿著一件抹胸式短上衣和與之相配的長褲,上面有密集的金屬別針裝飾,牛仔夾克故意褪到手肘處,上半身除胸脯外,肌膚坦然裸露在空氣中。



▲ Bella Hadid 詮釋了如今受歡迎的一種性感


將時鐘指針撥回至1994年,在電影《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的首映式上,Elizabeth Hurley挽著當時的男友Hugh Grant的手臂出現,她所穿著的是一條由金色別針相連的Versace禮服裙,以及這件裙子所包裹且展露的身體,為時尚界投下了一枚威力不亞於原子彈的性感炸彈。



▲Elizabeth Hurley 與 Hugh Grant 在電影《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的首映式上。

若簡單地以裸露的程度來論性感,Hadid 的裸露不比 Hurley 程度更輕,以她為代表的今日的女明星們似乎已經普遍接受了裸露的穿衣狀態。


然而,比基尼、露腹上衣、透視、內衣外穿、各種開衩和綁帶,所有曾在時裝史上以性感著稱的元素到了她們這裡,變成一種無意識的坦然,人們將之與 Z 世代的街頭感聯繫在一起,與加州的自信活力聯繫在一起,卻獨獨將性感那一層意味剝離了。


性感,已經在時裝中淪為無足重輕的小角色了嗎?抑或性感已經死亡?


「性感」似乎變得了無蹤跡


從 1980 年代到千禧年,「性」和「性感」是時裝最重要的驅動力。在紐約,你很難從 Calvin Klein 鋪天蓋地的「性感營銷」中抽離。Mark Wahlberg 和 Kate Moss 半裸上身,僅僅穿著 Calvin Klein 的內褲和牛仔褲出現在廣告中,像一對普通的、曖昧的,什麼都不在乎的年輕情侶。



▲Mark Wahlberg 和 Kate Moss 為 Calvin Klein 拍攝的廣告片。


16歲的 Brooke Shields 用稚氣未脫的聲音說:「我和我的 Calvin Klein 牛仔褲之間隔著什麼?什麼也沒有!」這些大打性感牌的廣告對 1990 年代的年輕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身體,如何看待時裝有著絕對的影響力,大到時任總統 Bill Clinton 也公開「譴責」Calvin Klein的廣告「不應該有這麼多半裸的青少年」 。


在米蘭,執掌Gucci的Tom Ford則用「性」和「性感」打開了另外一片天地。Ford設計的能量來源正是最本能的性意識和令人難以抗拒的性誘惑力,在他的世界裡,太過倚賴智力或者過於真誠的東西都缺乏魅力。


由他主導的時裝廣告最為精確地傳達了他的時裝理念,也曾經主宰了一個時代的時裝視覺風格,它們大多被一種曖昧的、隱秘的悶騷氛圍充斥,處處是性暗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也是最富爭議的莫過於由 Mario Testino 掌鏡、Carine Roitfeld 造型的 Gucci 2003 春夏廣告:模特穿著一件和服式罩衫靠在牆上,在男模特的注視下,她拉開底褲,露出被剃成G字母形狀的陰毛。

然而如今,Calvin Klein 和 Tom Ford式的性感光芒變得如同用舊了的燈泡一樣暗淡,在一個不大引人矚目的角落裡發出「滋滋」的燈絲老化的聲響。話題品牌的 T 台上一個性感女孩兒也沒有,人人談論的時裝廣告里也尋覓不到一絲性暗示。


「性」和「性感」,似乎從避而不談、秘而不宣卻惹得人人關心的曾經,走過大肆揮霍的放浪,繼而走入了一種無聊和過時的狀態之中。


如今的時髦女孩兒里有誰是性感的?Kendall Jenner 和 Gigi Hadid嗎?不!她們是那種穿著緊身運動衫過著每天在健身房裡練半小時拳擊、喝羽衣甘藍汁、夏天去衝浪的生活的女孩,孩童式的歡欣以及加州女孩的自然活力才是她們的時裝風格和迷人所在,並非性感。



▲Glen Luchford 為 Gucci 拍攝的廣告大片


T台上和時裝廣告里呢?Gucci 的2017春夏系列延續了 Alessandro Michele 復古、文藝又有些古怪的風格,儘管有一些薄紗透視和胸罩式弔帶上衣的設計穿插其中,但沒有一點能讓人想到「性感」的暗示。由 Glen Luchford 拍攝於羅馬的新廣告講述的似乎也是一群酷且有錢的年輕人,過著他們在物質上富有到百無聊賴的烏托邦式的集體生活,與「性」沒有絲毫關係。


Loewe 的2017春夏系列一如既往地以其練達態度取勝,正如時裝評論人Sarah Mower 所說:「 Jonathan Anderson 對 Loewe 的女性顧客的生活狀態了如指掌。」她們有精專的職業能力,在繁華的都市擁有自己的公寓,並用設計師傢具將之裝點。她們絕非一群憑藉荷爾蒙行事的年輕人,也不是炫耀性魅力或以之當武器的女人,她們不會對一場突如其來的性體驗充滿無窮的期待,反而對那張千挑萬選得來的米色沙發是否能夠保持乾淨而略感擔憂。


到了 Balenciaga 和 Vetements 的秀場上,「性感」就更了無蹤跡了,Demna Gvasalia 的理想女性甚至是反對性感的,她們展現出一種對兩性關係和俗世生活的厭倦情緒,她們的酷正是從對普世慾望的漠視中而來。


性感不死,只是隱去


幾乎就在要為「性感已死」蓋棺定論的時候,從新一季幾個至關重要的系列中,昔日的性感風格似乎迴光返照,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我們可以確認設計師們並沒有完全將之拋諸腦後。Nicolas Ghesquière為 Louis Vuitton 帶來的2017春夏系列有著諸多不規則的、形狀尖銳的挖空設計,在肩部、在胸部、在腰側,暗暗指向某些不可說的隱私部位,大量的透視裝束點綴著1980年代式的亮片和閃鑽。


▲Louis Vuitton Spring/Summer 2017


Saint Laurent新任創意總監Anthony Vaccarello的首次登場用獨特的方式向Yves Saint Laurent致敬,他嘗試著抓住前輩設計中魅惑性感的、不可駕馭的那一面。


「穿Saint Laurent的女人,她絕不是中產階級或者優雅經典的,」Vaccarello說,「我想像她找出一件Yves Saint Laurent的古董裙子,拿起剪刀按照自己的意思剪裁出一條新裙子。」膨脹的袖子來自於品牌創始人1982年的設計,Vaccarello以他拿手的、性感狂野的皮革材質將之改良,有的拼接了非常輕薄的黑色蕾絲,以至於胸脯近乎在全裸露的狀態下被呈現,顯示出一種既無畏得讓人戰慄,又有著巴黎式的氤氳微妙的性感氣息。


還有一位值得關注的新上任的設計師,是從 Valentino去到 Dior 的Maria Grazia Chiuri。作為Dior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創意總監,Chiuri 女士的首個系列明白無誤地傳達著她「女性主義者」的立場,那件印著「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我們應當都是女性主義者)的T恤已經出現在抗議特朗普政府的女性遊行中。



▲Christian Dior Spring/Summer 2017


在這樣一個態度鮮明的系列中,仍有著大量的完全透視或半透明的薄紗裙裝,尤其是那些偽裝成束胸衣的薄紗弔帶連衣裙,必然帶來穿著時的露點,然而,這似乎沒有給想要穿著這個系列的女明星們造成任何心理負擔。她們的坦然穿著,以及觀眾的波瀾不驚,與 2000 年 Jennifer Lopez 穿著 Versace 綠色深V半透明薄紗裙出現在格萊美紅毯上而引發的巨大爭議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設計師們對模特的選擇也為系列定下了與性感相去甚遠的氣質基調。想想1990年代超模 Linda Evangelista 和 Eva Herzigova 是怎麼走秀的,她們化著濃妝、帶著迷人的笑容走上T台,每一步都搖動腰肢、送出胯部,她們有招牌動作,比如在伸展台盡頭叉腰伸腿、轉動好幾圈,甚至輕輕搖晃胸脯。


而現在,模特們化著近乎素顏的裸妝,目光堅定、一臉淡漠地走過,她們各有各的特點,大多數都談不上傳統意義上的美貌,她們都是不完美的,正如生活中的女性。

性感不死,只是隱去。女性意識在21世紀的進化並未繼續讓女人們往時裝曾經給出的一些方向上駛去,讓她們從性感尤物變成性別模糊的雌雄同體者,抑或比男人還穿得權威的專業人士。它給出了一個自然溫和的逆向思考的答案:女人可以完全自然地、自由地擁抱自己的女性化,穿著任何你想要穿著的時裝。當女人不再需要以一種傳統的、刻意的性感形象來面對外界時,性感從時裝中隱去了,留下來的是以真實自我面對一切的從容無畏。


比起已經過時的陳詞濫調的性感,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性感呢?


撰文:劉又綠


微信編輯: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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