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第一「女流氓」，雖遭到許多男人羞辱，有時卻令人佩服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美女如雲，才女無數，然而我認為最具有爭議的女人，就是沈佩貞，此女是中國女權運動史的代表人物，然而卻被當時眾多知名男性文人說為「上海灘第一女流氓」。

沈佩貞，近現代民國女權活動家，民主革命家，反清末女將。早年加入中國同盟會，武昌起義爆發後參加了上海女子北伐隊，後加入女子參政同盟會。她完整履歷已經無從查考。只能從見諸報端的資料中，梳理出她大致的人生脈絡。

1912年1月11日，上海《申報》曾以《女界之偉人》為標題高調報道說，沈佩貞曾要求滿政府速開國會，不允，遂奔走兩粵，提倡革命。武昌起義時，沈佩貞正好在天津謀集同志起事，出賣被抓。直隸總督陳夔龍害怕處死沈佩貞激起輿論，將其暗地釋放。沈佩貞母親當時已年逾70，一定要讓女兒離津。

沈佩貞不得已，遂到上海，又創辦了女子尚武會。

3月11日，民國《臨時約法》在第二章第五條迴避了男女性別問題，僅規定：「中華民國人民一律平等，無種族、階級、宗教之區別。」由於宣傳中，原本其政綱第五條也明確標榜「主張男女平權」。面對某些人出爾反爾，嚴重激怒了女權人士，隨後發起一場極具轟動效應的爭取女子參政權的請願活動。

可是，在一些人的筆下，卻完全走了樣。1946年，劉成禺在《英雌大鬧參議院的一幕》中，以極其輕薄的筆觸回憶說：「一日開會，議長林森遙見女會員20餘人成群而至，即宣告停會。湖北議員張伯烈、時功玖及予同住院中。功玖曰，諸君退避，我三人有法處之。」

這3名湖北籍參議員對付女權人士的辦法，竟把她們誘騙到房間，然後鎖起門請她們就著咸肫肝、咸花生、咸鴨片、大頭菜喝龍井茶。直到她們被尿憋得一再求饒，才放她們到院外竹林里去露天解決。

說實在的，當年女人太好騙了。袁世凱上任後，手腕比較高明，對女子參政運動，既壓制又安撫的，沈佩貞等人準備隨參議院北上請願時，致電唐紹儀，「准其舉定代表一二人來京，不得令其全體北上，以免種種窒礙。」

值得肯定的是，袁世凱對女權運動頭面人物，採取了高調安撫的態度。呂碧城、唐群英、沈佩貞等人，均被聘為總統府的女性顧問。

同年8月，同盟會改組，因向其他黨派妥協，刪除了「主張男女平權」，引起激進女會員的強烈抗議。8月25日召開成立大會，唐群英等人嚴詞詰問，沈佩貞當場打了宋教仁，據當時的媒體描述，那場景是「以縴手亂批宋頰，清脆之聲震於屋瓦」，轟動一時，也註定是無濟於事的。

袁世凱妄圖稱帝後，呂碧城、唐群英等人急流勇退，先後轉去辦實業、辦女報、興女學。沈佩貞卻打著「大總統門生」的旗號，繼續張揚。

當然了，當時也有傳為他早已秘密投入袁世凱的懷抱。沈佩貞年少時曾在北洋學堂就讀，而袁世凱是創辦人，稱其為老師也不為過。

1915年6月，上海某報刊登《沈佩貞大鬧醒春居記》，以小說筆調介紹沈佩貞等人鬧酒醜態。其中最難堪的細節，是其閨中密友蔣良三威逼她遵行酒令，同意男賓客楊光甫嗅她的裸足。沈佩貞當場翻臉，掀席大罵而去。

此事見報後，沈佩貞惱羞成怒，要求報社老闆汪彭年登報澄清並賠禮認罪。汪彭年不僅不接受，反而繼續揭露其隱私，說她認江朝宗為「義父」，又認段芝貴為「叔父」。於是沈佩貞率領娘子軍二三十人，直奔汪家中。

汪彭年帶領家人及時逃走，寄住他家的議員郭同和沈佩貞理論，被痛打一頓，腰帶都被扯斷。

第二天汪彭年托要人出面調解，未果。於是，乾脆蠱惑郭同具狀控訴，說沈佩貞糾眾毆人，汪彭年與劉成禺均被列為證人。

據當時的多家報刊介紹，沈佩貞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若輩串通，有意陷害，致我身敗名裂。你們有意看些笑話，毫無天良。」觀眾席中雖有人略表同情，但遭到圍攻批評：「若不如此，我們何處看此熱鬧。」當時可謂某些人的集體狂歡，沈佩貞這女人渾然成了一個玩偶。

最後的判決是，沈佩貞被判處監禁3個月，並賠償40元。

在袁世凱稱帝過程中，沈佩貞極力支持，之後風光便大不如昔。1917年，到廣州投奔孫文政府。在此期間，她又結識了議員魏肇文。

此人是晚清重臣魏光燾的兒子，年輕有為，被聘為參議員。兩人原本是自由結婚，沒想到對方几個月後拋棄了沈佩貞。

沈訴諸法律控告他「賴婚」，當時轟動一時，公共輿論大部分同情魏肇文：「聞魏為前清某總督之子，翩翩美少，且又(是)國會議員，無怪沈佩貞不甘罷休。」

1918年11月，廣州地方廳公開審理此案。沈佩貞出示對方求婚證據，其中有「繞樑」等字樣，含梁孟舉案齊眉之意。對方代理律師黎某卻指出，上款稱沈為「先生」，這是對上海妓女的稱呼，並無丈夫對妻子稱先生的。

沈佩貞抗議對方侮辱人格，黎姓律師則說：「肉體關係與婚姻絕然兩事，男女有肉體關係而非夫妻者不知凡幾，況肉體關係之有無誰能為之證明？」

沈佩貞當庭大罵律師，表白自己本是處子，受侮辱不能再嫁他人。如不成婚姻，就抬棺材到法庭上以死自白，放聲大哭，法官只好在一片哄鬧聲中宣布退庭。

幾經周折，法官做出判決：雙方是姘居性質，本案撤銷，不予受理。沈佩貞掩面痛哭走出法庭，連日到議員號房中等候魏肇文出入。

魏肇文得同事相告，只好暫避。有天在路上碰到，沈佩貞扭住魏肇文理論，互相糾纏著到了警署。警長細問情由後訓斥沈佩貞，限其3日內離開。

沈不得不離開廣州，此後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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