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幽默故事——水下石與肉上竹

相傳海瑞在淳安任知縣時，一天，縣衙門前貼了一張大紅紙，紙上寫著一個斗大的字，上為「水」，下為「石」，左下角的落款是「方正求教」。這可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怪字，一時間，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事情傳到海瑞那裡，他差人把方正找來，詢問此怪字的來歷。方正原原本本地作了稟告，原來，此字出於財主馮仁之手。馮仁生性刁滑貪婪，經常巧設圈套，誘人上當，以詐取錢財。

方正應聘到他家教他兒子讀書時，他對方正說：「先生來我家教書，我決不會虧待你，一年付你黃金四十兩。但我歷來有個規矩，到年終時，我得出字考你，認出來工錢照付，認不出來說明你濫竽充數，誤人子弟，黃金分文不給，你還得倒貼我紋銀二十兩。」

方正是個飽學之士，以為區區一兩個字，哪能難得住自己，便當即答應下來，並按照馮仁的要求立下了字據。

到了年底，方正高高興興地找馮仁領取工錢。馮仁連聲說「行！行！」同時取出字據放在桌上，接著又拿出紙筆在上邊寫下了這個怪字讓方正辨認。

方正一看傻了眼：這是個什麼字呀？方正搜腸刮肚不得其解，只得找出《說文解字》，誰知一本《說文解字》翻遍了，也未找到這個字。可憐巴巴的方正辛苦了一年，不但得不到那四十兩黃金，還得倒貼紋銀二十兩。

方正很不甘心，心想：就算自己才疏學淺，諾大一個淳安縣總會有人認識這個字吧！

海瑞聽罷，氣憤難當，差人把財主馮仁請至縣衙，向他請教這個字的音義。馮仁瞅了瞅清官海瑞，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壯著膽子說：「這個字嘛，就是檐水落到石頭上發出的『滴、滴』聲的『滴』字。」

海瑞看看眼前這個刁徒，氣不打一處來，問道：「你是從什麼書上看到的？」馮仁不無得意地說道：「書上有，誰還不認識？這個字奇就奇在書上沒有！」「那好」海瑞接著說，「我也寫個字讓你認一認。」說罷，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字，此字上為「竹」，下為「肉」字。

馮仁左瞅右看，不得其解。於是問道：「下民不識，請老爺指教。」海瑞把筆向桌上一扔，說道：「我要好好地指教你。」說罷吩咐升堂。

隨著驚堂木一響，海瑞喊道：「來人，把馮仁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話音未落，幾名衙役馬上上來，把馮仁按到在地，舉起竹板重重地打在馮仁的屁股上。

這時海瑞站了起來，指著馮仁說：「現在我來指教你，我那個字嘛，就是竹板打在你屁股肉上，發出『啪、啪』聲的『啪』字，這個字也是奇在書本上沒有。」

接著，海瑞正言厲色斥責道：「大膽劣紳，竟敢亂造文字，藉以賴掉工錢，詐取錢財！今天本縣責令你立即付給方正工錢黃金四十兩，詐取的紋銀如數退還。以後再膽敢敲詐勒索，胡作非為，定從嚴懲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