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小吏，短短四年升任宰相，只因相貌言談像另一宰相

唐玄宗開元年間，擔任宰相事件最長的當屬源乾曜。此人兩度為相，前後總計十年，這在頻繁更換宰相的開元年間，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在官場混跡，想得到升遷，如同萬人過獨木橋，除了才幹、背景，還要看運氣。源乾曜的運氣就極好，好的讓人難以置信。一個身份低微的從七品小吏，在沒有政治背景的情況下，在四年時間內升為參知政事的正三品宰相，源乾曜被快速提拔的傳奇經歷讓人納罕。

源乾曜是河北臨漳人，父親源直心在高宗時期曾做過刑部官員，後來因罪被削職為民，發配嶺南，鬱鬱而終。在這種家庭背景下，源乾曜經過艱苦努力，考中進士，睿宗時為諫議大夫，後因上疏職責朝廷過失，出為梁州都督。都督這個官職聽起來很大，其實不過是騎尉的別稱，一個微不足道的從七品小吏。

玄宗即位後，改元開元。開元元年（713年），章懷太子李賢次子邠王李守禮的屬下官吏犯法，玄宗下令讓大臣們舉薦一位人才，擔任邠王府長史。玄宗近臣姜皎便舉薦了深諳禮制的源乾曜。這次舉薦，使源乾曜有了出頭之日。

覲見玄宗時，源乾曜溫文爾雅，不卑不亢，神氣爽澈，對答如流，玄宗很滿意，便提拔他為少府少監，兼邠王府長史，從五品。不久，升為戶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正四品下；不久又被提拔為尚書左丞，正四品上。開元四年（716年）十一月，源乾曜升為黃門侍郎，同紫微黃門三品，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

四年內，從小吏到宰相，從從七品到正三品，二者中間至少差了八級，這種坐著直升飛機升遷的速度，讓人吃驚，史上罕有。玄宗為何如此器重和賞識源乾曜？《新唐書·蕭至忠傳》以及《太平廣記》引《國史補》給出了答案。

一天，玄宗問太監高力士，你知道我為何火線提拔源乾曜嗎？高力士回答不上來。玄宗解釋，「吾以其貌言似蕭至忠」（《新唐書·蕭至忠傳》），「吾以容貌言語類蕭至忠，故用之」（《國史補》），說源乾曜的相貌言談太像當年的蕭至忠了，所以我才破格提拔他。

蕭至忠是中宗、睿宗時期的名臣，官至宰相，「始在朝，有風望，容止閑敏，見推為名臣。外方直，糾擿不法，而內無守，觀時輕重而去就之」（《新唐書·蕭至忠傳》）。從史料記載看，蕭至忠容貌俊秀，風度翩翩，是個大帥哥。

人是會變的，特別是為了政治利益，會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蕭至忠早年，官職很低，為了升遷，先依附武三思得為中丞，再依附安樂公主得為宰相，後依附太平公主重為宰相，最終因參與太平公主謀反被殺。殺掉蕭至忠的人，就是玄宗。儘管殺了蕭至忠，但玄宗對其念念不忘，故快速擢升極像蕭至忠的源乾曜。

聽了玄宗解釋，高力士冒出一句話，說蕭至忠不是參加謀反了嗎？玄宗回答，那是蕭至忠後來做的事情，最初是很不錯的。不過，高力士的話，也深深地提醒了玄宗，不能不防啊。一個月後，源乾曜被免去參知政事的資格，降為京兆尹。玄宗此舉，一則是對自己以貌取人的反省，二則也出於對源乾曜的試探。

離開宰相班子後，源乾曜在京兆尹的位子上幹得很不錯，「政存寬簡，不嚴而理，……在京兆三年，政令如一」（《新唐書·源乾曜傳》），而且勇於擔當，有了過失能夠主動認錯。這些，玄宗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開元八年（720年）正月，源乾曜復為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被重新拜為宰相。

當時，宰相設有兩人，一正一副，相互配合。開元九年（721年），玄宗增設一名宰相，張嘉貞、源乾曜、張說同為宰相，宰相班子出現「三駕馬車」。張嘉貞、張說二人個性十足，甚至對罵掐架，源乾曜「不敢與之爭權，每事皆推讓之」；後來，李元紘、杜暹為宰相時，源乾曜「無所參議，但唯諾署名而已」（《新唐書·源乾曜傳》）。甘當綠葉，使源乾曜穩穩地當了十年宰相。

為政期間，源乾曜以身作則，清慎恪敏，老成謹慎，政績斐然，拉幫結派、爭權奪利之事，他一概不參與，這讓玄宗對他越來越有好感。開元十七年（729年）秋，年老體衰源乾曜改任太子少傅，封安陽郡公，兩年後病逝。

源乾曜為官四十多年，兩度擔任宰相，參知政事十年，成為玄宗開元年間任職時間最長的宰相，不僅創造了一項記錄，還留下了一個好名聲。不過，人無完人，源乾曜有一件事做得不夠地道，即舉薦他的政治恩人姜晈因罪遭到排擠和責打時，身為宰相的源乾曜沒有出面解救和求情，以至於被人指責。（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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