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得到皇帝的歡喜 為什麼最終沒有博個好職位？

本文作者黃強

他曾經靠近權力中心，他曾得到皇帝的賞識，賞他個翰林供奉的職務，為皇帝的近親秘書之類的官職，官職雖然不大，然而靠近天子，身份尊貴，機會多多。歷史上很多皇帝的秘書，外放都是大官，成為封疆大吏的不在少數。但是他得到皇帝賞識後，卻嗜好杯中物，「天子呼叫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又讓權臣為他脫靴，如此這般，結果可以想像。

【圖1，李白飲酒】

李白與杜甫是唐詩的雙子星座，他倆成為有「詩的國度」之譽的中國詩歌的巔峰人物，兩位大師的經歷有所不同，詩歌風格也不相同，但是有點相同，經歷都坎坷，都沒有在官場混個好出身，最後都窮困潦倒。相當年李白還做過皇帝的親近秘書，翰林供奉，頗得皇帝的歡喜，為什麼卻仕途翻轉，離京出走浪跡天涯？

3月18日專程去安徽當塗縣李白墓，馬鞍山市采石磯這兩處與李白有關聯的地方轉了轉，在清明節前祭拜他老人家，以此表達敬意。尋訪李白在安徽留下的足跡，追尋他的步伐，找尋傳說他撈月落水的遺迹。

【圖2，李白舉杯邀明月】

李白仗劍好俠的性格決定了他命運的走向，「人生有酒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李白的豪情萬丈，仗劍走天涯，追求個性的解放，人生的自由，他不會被官場事束縛，不願掩飾自己奔放不羈的情感，想怎樣說就怎樣說，怎樣干。「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在李白人生追求中，雖然他也有建功立業的想法，但是更多的追求則是精神的快慰，道家的仙風道骨的風範及其生活。

他自己就說「撫劍夜吟嘯，雄心日千里」。「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於是他仗劍行走，遊歷天下名山大川，「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把酒問月》）他讚美月亮，停杯問之，尋找他的人生答案。他何嘗眷念官場的羈絆？「珠玉買歌笑，糟糠養賢人」（《古風》），他對官場與官員是鄙視的，從未正眼看過他們，更不要說合作了。

【圖3，李白脫靴】

唐代李肇《唐國史補》卷上記載李白脫靴事：「李白在翰林多沉飲，玄宗令撰樂詞，醉不可待，以水沃之，白稍能動，索筆一揮十數章，文不加點。後對御引足令高力士脫靴，上命小閹排出之。」高力士是唐玄宗身邊的寵臣，李太白竟然戲弄，讓他為自己脫靴。這個故事其實是一個傳說，以此彰顯李白狂傲不羈、蔑視權貴的個性。符合李白的性格，但是未必是李白在官場的行為。

以李太白恃才傲物的個性，他會在官場幹下去嗎？儘管他也曾渴望進入官場，得到皇帝與高官們的賞識，施展他的才能、抱負，但是性格決定了他是官場的另類，無法進入官場主流社會。因此他得到皇帝欣賞後，被封為翰林供奉，並沒珍惜這個職位，對李白而言，這個職位好聽中看，卻不中用，遠不如杯中物讓他陶醉。寄希望越大，失望也大。這就是李白進入官場，成為皇帝身邊人的感慨。很快他就忘記了翰林供奉的身份，依然「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上班期間飲酒，顯然違反了公務員條例，這樣一說李白做官不稱職，更不要說他的個性不合群，與官僚們的配合也不好，缺乏精誠合作的團隊精神得缺點了。李白的個人英雄主義，與他傲視群臣的態度，戲弄同僚的作風，都註定了李白官場出局那是遲早的事。

李白是大才子，大詩人，這是確定無疑的，但是詩人的李白未必有治邦安國的雄才大略，詩人與政治家才能的差異還是客觀存在的。李白可以成為「光焰萬丈長」的大詩人，卻不是治理國家走向富強的政治家。因此，李白出走官場，不僅是他個性使然，也是能力的局限。有一個偉大的詩人，其作品成為人類的精神財富，非常好了；少一個官場逢源的政治家李白，那是社會之幸，這是絕對划得來的事情。我們要說，幸虧李白官場出局了，否則，中國社會就少了這個偉大的詩人。

李白離開長安時，寫了一首留別的詩，贈送給翰林諸公，「一朝去金馬，飄落成飛蓬。賓客日疏散，玉樽亦已空。才力猶可倚，不慚世上雄。」他曾經夢想長安的官場生活是他的理想，經歷了長安之後，他明白那只是夢幻，遠不是他追求的理想，他豪放樂觀的情緒，並不在官場，他對理想的追求一刻沒有停留，他要找尋屬於他的，無愧一生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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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多年來致力於中國服飾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另一隻眼看金瓶梅》等著作14本，其著作入選「十三五」國家重點出版物出版規劃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