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第一才女，嫁入豪門，氣場強大力壓琅琊王羲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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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佳人 詠絮之才

謝道韞，字令姜，魏晉時期著名的才女。雖然在今天，知道她名字的人並不多。但如果你能夠熟記《三字經》，那麼就應該知道「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這一句。能夠和大才女蔡琰蔡文姬齊名，足見謝道韞的水平一定很不一般，事實也是如此。不說別的，光是她的出身，就足夠讓人驚嘆：她出身書香門第、名門望族，其父親為晉安西將軍謝奕，她的叔父更了不得，乃大名鼎鼎的當朝宰相、領導東晉擊敗了前秦百萬大軍的謝安（也就是劉禹錫《烏衣巷》中「舊時王謝堂前燕」中的那個「謝」）。

出生在這樣家境中的謝道韞自幼聰明好學，頗有才辯，更兼叔叔謝安傾心輔導，使得她的才華在謝家諸子侄中顯得格外突出。有一次，謝安問謝家小輩們：「《毛詩》中何句最佳？」謝道韞朗朗而答：「詩經三百篇，莫若《大雅?嵩高篇》雲，吉甫作頌，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慰其心。」謝安聽後贊道：「安謂有雅人深致！」（《晉書》）還有一次，天降大雪，謝安問孩子們，你們說，這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像什麼？侄子謝朗說：「撒鹽空中差可擬。」謝道韞卻說： 「未若柳絮因風起。」（《世說新語》）因其比喻精妙，謝安聽罷不由得連聲叫好，其餘子侄們也都讚嘆不已。也因為這個著名的故事，使得謝道韞得以與班昭（著名史學家、《漢書》作者班固及古代名將、「棄筆從戎」的主人公班超二人的妹妹）、蔡琰等人成為中國古代才女的代表。而謝道韞的「詠絮之才」，也成為後來人稱許有文才的女性的常用詞語，這段事迹亦為《三字經》所寫的「蔡文姬，能辨琴。謝道韞，能詠吟」一句而傳唱千古。

（圖）蔡琰，字文姬，又字昭姬 。生卒年不詳。東漢陳留郡圉縣（今河南開封杞縣）人，東漢大文學家蔡邕的女兒。

婚後不幸 突遭變故

謝道韞成年後，在叔父謝安的主持下，嫁給了著名書法家王羲之的二兒子王凝之。當時，王、謝兩家並稱兩大望族，所以這一婚姻絕對稱得上是「強強聯合」。但可惜的是，儘管王凝之稟性忠厚、行止端莊，其草書、隸書水平也不錯，頗得其父真傳。但他才華平平、過於迂腐，而且狂熱地信仰五斗米道，平日里經常在家踏星步斗、拜神起乩，絲毫不關心謝道韞。所以謝道韞的婚姻並不幸福，婚後不久她就因為不高興跑回了娘家，還整天悶悶不樂。謝安很納悶，就問她，你的夫君，可是逸少（王羲之字逸少）的公子，人中英傑，你為什麼不開心呢？謝道韞很看不起王凝之，抱怨說：「天壤之中，乃有王郎！」（《晉書》）她說，叔父您看看咱們謝家，父輩有您和謝據，兄弟中有謝韶、謝朗、謝玄、謝淵，個個都很出色，可想不到天地之間，竟然還有王凝之這樣差勁的人！不過，抱怨歸抱怨。作為已經出嫁的姑娘，老待在娘家也不是事兒啊。所以後來經謝安開導，謝道韞才勉強接受了王凝之，過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不能不說王凝之是一個有福氣的人，他不僅娶了一個才貌雙全的老婆，而且還憑著謝家的關係，在仕途上走得順風順水，從一個小吏做到了主管一郡軍政大權的會稽內史。但雖如此，王凝之終究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隆安三年（399）十月，浙江暴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起義軍以海盜起家的孫恩為首，迅速攻破了上虞、山陰，直逼會稽。此時作為會稽內史的王凝之本應設防布控、嚴陣以待，但由於他篤信道教，對賊人來犯不以為然，天真地認為道祖會派天兵天將前來剿滅叛軍，自己還瞎操心啥？於是乎，王凝之不顧謝道韞的多次勸說，依舊整日在家踏星步斗，祈求道祖的保佑，對各種軍情急報絲毫不以為意。直至兵臨城下，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根本沒有什麼天兵天將！由於他之前沒作任何的防備，孫恩的大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很快就拿下了會稽。慌亂中王凝之帶領手下突圍，誰知剛出城門就稀里糊塗地被敵人一刀砍下了腦袋。

（圖）謝道韞彩像（清人繪）

終身寡居，潛心創作

面對如狼似虎的敵軍，城中百姓亂成一鍋粥。面對危局，謝道韞鎮定自若，她挺身而出，帶領家中的女眷、家丁拿起武器，組織大家趁亂突圍出城。她自己也手握大刀衝到大街之上，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拼搏。然而，儘管謝道韞不畏強敵、勇氣可嘉，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弱女子，又沒有受過什麼正規的軍事訓練，加之寡不敵眾，最終還是被敵人所俘虜。

在激戰中，謝道韞的兒女全部戰死，被俘的謝道韞則和剛滿三歲的小外孫被一起帶到了起義軍頭目孫恩的帳前。孫恩為了斬草除根，決定當即處死那孩子。謝道韞聞言厲聲喝道：「事在王門，何關他族？此小兒是外孫劉濤，如必欲加誅，寧先殺我！」（《晉書》）抵抗你的是王家的人，跟別的家族無關。你要是想殺這個孩子，就先殺了我吧！

孫恩聽了這話，心裡不由一驚。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不平凡的女人，只見她義正辭嚴，毫無懼色，其大義凜然勝過鬚眉男兒。雖然孫恩生性殘忍，殺人如麻，但他敬重有膽識的人，尤其是像謝道韞這樣有才華的女子。因此孫恩的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並親自為謝道韞鬆了綁。最終，孫恩不但放過了謝道韞祖孫倆，還派人將謝道韞安全地送回了家裡。後來，孫恩之亂很快被東晉平定。此亂過後，新任會稽郡守的劉柳前來拜訪過謝道韞。謝道韞究竟跟他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可事後，劉柳逢人就誇獎謝道韞：「內史夫人風致高遠，詞理無滯，誠摯感人，一席談論，受惠無窮。」（《晉書》）

從此以後，謝道韞一直寡居於會稽，再未改嫁。歷經了喪夫失子之痛，讓她的心性大變。她兩耳不聞窗外事，終日以詩書為伴，誨人不倦地為遠道而來的莘莘學子傳道、授業、解惑，受益之人不計其數，大家都尊稱她為老師。除此之外，她還把她的精力和才華投入到文化創作中去，其作品據《隋書?經籍志》載有詩集兩卷，但非常可惜的是均已亡佚。《藝文類聚》保存有她的《登山》（又名《泰山吟》）和《擬嵇中散詠松》兩首詩，《全晉文》收錄有她的《論語贊》，這也是這個凄苦一生的大才女所留下的僅有的一些文字了。

*作者：林森，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歷史學家、軍事家，擅長用故事刻畫、分析歷史人物及事件，著有《誰將主宰未來天空》《金戈鐵馬之兩宋烽煙錄》《盛世餘光》等歷史、軍事類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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