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援助團體:希臘難民中大約一半是婦女和兒童)


身在希臘難民營中的穆罕默德·阿西夫·奧斯塔扎米指著他的畫和草圖,然後向記者解釋:「我們現在的位置是一個老供應室,位於希臘首都雅典一個郊區的Elliniko難民營,現在這裡變成了一個藝術工作室。」


「這就像傑克遜·波洛克的工作。」他說。波洛克是他最喜歡的藝術家。

奧斯塔扎米是一名三十八歲的藝術家,逃離阿富汗的赫拉特後,於2016年初,與妻子和三個孩子一起抵達希臘。


一年多以來,他們五個人一直住在營地里。他們五人的生日派對也都在一個小雙人帳篷里舉行。在這個難民營里,領取食物的隊伍多了很多耐心,一眼望去,一個垃圾土堆點綴在瀝青停車場外。


奧斯塔扎米是這個難民營里數以百計的難民之一(其中一半以上是婦女和兒童),他們生活在一個被遺棄的奧林匹克體育場改裝的營地。


隨著邊界的封閉,人道主義狀況在過去一年裡只有很小的改善。絕大多數的希臘難民和移民都別無選擇,只能等待或僱用走私犯將他們帶到歐洲其他地方。


一個流離失所的故事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圖:穆罕默德·阿西夫·奧斯塔扎米)


隨著太陽開始下落,奧斯塔扎米講述了他流離失所的動蕩生活,他的大半輩子都在逃離暴力或戰爭,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之間來回走動,密切地跨越邊界,避開鷹眼巡邏隊。


奧斯塔扎米說,在去年秋天,幾個希臘新聞節目報道了他的事迹,還幫他在雅典舉辦了他的作品展覽。希臘當地的人們寫信給他,不過他都沒有藉此去獲取一些經濟援助。他沒有收入,他的家庭和所有難民一樣完全依賴聯合國,以及希臘政府和援助團體來生存。

為了打破營地的單調生活,奧斯塔扎米一直在教授難民孩子們一些藝術知識。這裡沒有遊樂場,除了少數幾個參加兒童會的課程外,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正規教育。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奧斯塔扎米為難民營中的兒童提供免費藝術教育)


有一段時間,他的學生達到了幾十位。然而,現在他抱怨說只剩下三個人了,其餘的都與家人聚在一起,希望能夠乘船前往義大利,或在被嚴密守衛的馬其頓邊境走私過境。他想要做出一點貢獻,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學生。


奧斯塔扎米堅持認為他可以等待,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政府和非政府難民機構的龐大官僚機構耗盡了他的時間。另一方面,他的妻子和孩子們也因營地的慢生活節奏狀態而沮喪。


他最近與希臘難民庇護當局進行了七小時的對話,但事實證明他將不得不再等待幾個月的時間。 「營地比以前要好許多。」他指的是寒冷的冬季,「我經常以為我會死在難民營,事實上,難民營和監獄是一樣的。」


「難民的精神戰爭」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圖:幾名阿富汗人在禱告)


雖然歐盟和土耳其於2016年3月達成協議,阻止了難民和移民的流動,但歐洲依舊是許多難民的首選,所以還是有人想方設法的想進入希臘這樣的國家。


據聯合國難民署(難民專員辦事處)說,最近的地中海上的難民死亡人數達到1074人,其中150多人是兒童。上個星期一,土耳其一艘脆弱的小艇在途經萊斯博斯時發生意外,造成至少有16人死亡。


政治和經濟難民團結倡議活動家納西姆·洛馬尼(Nasim Lomani)認為,將難民和移民隔離在城市中心以外的難民營中反而會起適得其反的作用。「他們(希臘當局)設法使他們覺得自己不再是人類,」他說,「歐盟和土耳其的協議最大的影響之一是發動了一場對難民的精神戰爭。」


自殺案件只增不減


3月份,德國宣布要將新抵達的尋求庇護的難民送到希臘,移民部長尤納斯·穆薩拉斯告訴德國「德比奇格爾」日報,稱希臘已經「不能再接收難民了」。


他說:「希臘根本無力應付這麼多的難民。」然而,在難民營中,似乎無止境的等待並不是耐心,而是生存的問題。這對營地居民造成一種難以評估的傷害。根據當地媒體報道和人道主義團體的統計,難民的自殺人數一直在增加。


3月份,一名25歲的敘利亞難民在比雷埃夫斯港自殺,希臘當局正在調查這個案件。在4月份,另外一名敘利亞人阿里·阿梅爾(Ali Aamer)在希臘希俄斯島的一個營地自殺身亡。


國際救援委員會(IRC)區域通信協調員露西·卡里根表示,希臘難民營精神衛生項目需要得到迫切的改善。她說:「希臘的難民對他們的生活沒有控制權。」


「這個過程是非人性化的,這些人來到歐洲充滿希望,他們有很高的期望,現在他們在建立活下去的信心;如果我們想讓自殺案件的數量下降,那麼我們需要大幅改善難民的精神生活,這樣他們才可以重新獲得他們的生活控制權。」卡里根補充說。

「我沒錢」



到底是何種絕望,使得已經逃離戰亂的難民自殺?



(圖:馬蘇德·卡哈爾)


隨著太陽落山,在外嬉戲的孩子們回到帳篷里,有幾個人還在營地外喝著僅有的啤酒,一對阿富汗夫婦也還坐在路邊,一名婦女將孩子裹在毯子里,小孩咳嗽不斷。這就是這個難民營最平凡和平淡的生活。


40歲的馬蘇德·卡哈爾(Masoud Qahar)一個人坐在帳篷外的地毯上,他來到這裡已經一年多,也見證了大概20名企圖自殺的難民。他指出,由於條件的艱苦,許多兒童缺乏教育以及希臘警察和當局的仇外待遇,許多難民在難民營中感到無望。


他說:「一些非政府組織正在幫助我們,但也只是兩三天;他們和孩子們玩耍,拍了很多孩子的照片,不過他們是在藉此賺錢,很多新聞頻道的記者都來到這裡,他們製作電影,拍照,製作紀錄片,他們完全就是在靠難民吃飯,而不是真的為難民著想。」


為此,他想做點什麼,也一直在努力和當局取得聯繫,但是他給當局的熱線打了許多次,幾乎每一次的回復都是一樣的話:「官方還沒有答覆」。


卡哈爾不再打電話了,而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和沉重起來:「這就像一個動物園,我們就像動物(非政府組織和媒體是遊客)。」


他唯一的希望是借到足夠的資金從希臘城市帕特雷僱用一個走私者,把他帶到義大利,然後再去法國。 「但我沒有錢,沒有人來幫助難民。」他補充說。

「我們終將離開這個國家」


這個城市之中有一家酒店被一個援助團體改成難民住宿點,賈姆希德·哈迪里(Jamshid Hadary)表示,自從離開艾利諾科以來,他的人生已經有所改善,但在希臘等待回復他們的避難請求也對他的家人造成了損失。


這位三十八歲的父親,帶著懷孕了八個月的妻子,以及兩個女兒。一年半以前,哈迪里一家抵達希臘。他解釋說,塔利班的威脅只能讓他們逃命。


他回憶說,在和塔利班的士兵接觸後,死亡威脅就開始了。塔利班要求他幫助他們,並對美軍士兵和承包商進行攻擊。「他們說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們會帶我的女兒。」他指著七歲的女兒說到。


哈迪里穿著一件條紋襯衫和褪色的藍色牛仔褲,個子比較高,腰帶上掛著一個小包,他一邊講著自己的故事,一邊摸著女兒的頭髮。他的女兒泰勒巴似乎對這個故事無動於衷,或許是她的年齡還太小,本應該比較沉重的氣氛中,響起了她和五歲妹妹的笑聲。


他們一家被一個援助組織安排在了這間簡陋的酒店裡,「我們不能回到阿富汗,所以我想我們會努力留在這裡。」他說,他們本來計劃在德國申請庇護,但由於巴爾幹地區邊界封鎖,無法再繼續前進。


他說:「希望他們能夠接受我們這樣的人,如果歐洲國家認為阿富汗是安全的,看看那些屍體吧,看看那些被斬首的人,到處都是自殺式襲擊,人們根本無法想像。」話落,他從手機里翻出一段視頻,顯示的是喀布爾街上遍布的平民屍體。


文章來源:半島電視台


(本文由視界角獨家原創首發,更多精彩內容請關注企鵝號「視界角」)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視界角 的精彩文章:

菲律賓漁民捕獲「紋身魚」引發熱議
葉門霍亂又造成25人死亡 禍起兩年內戰
這份報紙由街頭流浪兒童創辦,擁有百萬讀者
摩洛哥婦女:為一塊土地,寧願拼上一條命

TAG:視界角 |

您可能感興趣

欺騙!囚禁!到底要如何才能逃離!
拚命想要逃離,逃到哪裡去?
是什麼讓頻繁受到摸屁騷擾的倉鼠,捨不得逃離?
敘利亞內戰幕後黑手想要逃離,普京:「忍你很久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這些難民雖然逃離了戰亂,卻要在難民營里再次面臨生死考驗
逃離了狗肉場卻仍逃不過死神的召喚,這隻汪的命運太令人心碎了
剛果難民逃離家鄉進入烏干達,卻不得不忍受霍亂的折磨
分手後,該挽回還是老死不相往來?偏激的做法只能讓前任選擇逃離
溥儀一心想要逃離紫禁城,可是再進來的時候就很尷尬了!
做到這些,高尿酸也能逃離痛風,助你不在其中!
如果可以逃離現實,你想活成怎樣的自己?
5種最受家庭歡迎的大型犬,其中一種如果沒栓繩,必須立刻逃離
窮的只剩錢是什麼體驗?國民:很駭人,餓殍遍野,只想逃離!
國軍失敗逃離大陸,那些丟下的姨太太究竟去向何處?結局又是怎樣
古代宮女要是擅自逃離皇宮,又被捉拿回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我逃離你的追捕,也逃離了溫暖
誰不會迷入他的絢爛,能逃離的從來是自己
萬不要讓你的下一代,再逃離家鄉!
無數次想要逃離,直到最後才看清自己
我們都想逃離的現實——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