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疫苗謬誤及其來源

錯誤：疫苗會導致自閉

1998年，英國醫生Andrew Wakefield在柳葉刀雜誌上發表了一項研究，表明麻疹、腮腺炎以及風疹(MMR)的疫苗可能引起自閉症。在隨後一年中，兩歲英國兒童中接種MMR疫苗的比例下降了80%。不過2004年，記者Brian Deer報道了秘密的利益衝突：Wakefield為自己的麻疹疫苗申請了專利，並從試圖起訴製造MMR疫苗公司的律師那裡獲得了錢財。出於道德和誤傳的考慮，柳葉刀在2010年撤銷了這篇論文。不久之後，英國醫學總會永久取締了Wakefield的醫生執照。

credit: 煎蛋畫師Dealter

但MMR-自閉症的謊言在2016年隨著電影Vaxxed的上映又成為新聞頭條，Wakefield執導的這部電影宣稱疾病預防和控制中心(CDC)掩飾了真相。這個故事重點講述了生物工程師Brian Hooker與CDC在2004年發表的一項研究進行爭論，該研究稱有自閉症和沒有自閉症的小孩接種疫苗的比例整體上並無不同。Hooker在2014年重新分析了這些數據，稱CDC隱藏了疫苗會增加黑人男孩自閉風險的證據。事實上，CDC在論文中註明了最大齡組中接種疫苗的自閉症兒童的比例稍高。但CDC稱這種效應「最可能是由於自閉症兒童學前特殊教育計劃的免疫要求。」

由於這樣的宣言，後面出現了大量的相關研究，但均未發現MMR疫苗會導致自閉症。例如，一項2014年發表在疫苗雜誌上的元分析研究調查了包括130萬人在內的研究。同年，一項發表在美國醫學會雜誌上的論文稱在數千名接種疫苗和未接種疫苗的兒童之間未發現自閉比例的差異。

錯誤：疫苗中的水銀是一種神經毒素

2005年，滾石雜誌和沙龍雜誌聯合發表了一名環境事務律師Robert F. Kennedy Jr.(前總統John F. Kennedy的侄子)撰寫的故事，稱政府掩蓋了一些硫柳汞——含水銀的防腐劑曾被用在疫苗中的證據，而硫柳汞會導致包括自閉在內的大腦問題。隨後出現了多種修正說法，其中一種稱Kennedy所說的水銀劑量不正確。2011年沙龍雜誌撤銷了這個故事，稱「後來不斷發現了其中的缺陷，甚至發現了背後的欺詐行為。」

Kennedy不斷用他的名字提出這個觀點，近幾月疫苗懷疑論者又要求組建了一個新的以Kennedy為首的疫苗安全委員會。但據亞特蘭大的CDC和世界衛生組織的說法，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疫苗中的硫柳汞會給兒童帶來健康問題。

在Kennedy的文章和相關書籍發表很久之前的2001年，美國已經將除多次劑量瓶流感疫苗之外的小兒疫苗中的硫柳汞全部移除了。CDC的免疫安全辦公室主任Frank DeStefano說道：「如果那真的會導致自閉症，那麼可以預測一旦去除了硫柳汞，自閉症的案例數目就會減少。但顯然並沒有這樣子。」此外，一則稱丹麥在1992年移除了硫柳汞後自閉案例減少了的流言也是虛假的。這個流言顯然是由對流行病數據的錯誤理解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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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抵制疫苗中的水銀對孩子們有好處

在2005年左右，趁著硫柳汞的擔憂熱潮，馬里蘭醫生Mark Geier和他的兒子David提出了一個理論，認為水銀和睾丸素之間的病理學作用解釋了自閉症的很多癥狀。這個宣言是在Geier父子發表了一些表明硫柳汞與自閉之間關聯的研究之後出現的，但美國醫學研究所認為這些研究有「嚴重的方法缺陷」。Geier父子並沒有理會這些評論，繼續進行自己有爭議的工作。他們進行了一項未經批准的治療，每日注射亮丙瑞林(醋酸亮丙瑞林)。這是一種治療前列腺癌的藥物，而且可用於化學閹割性犯罪者。對於小孩，該藥物只被批准用於治療性早熟——8歲之前開始青春期這種罕見情形。這種藥物會對小孩造成各種副作用，包括骨骼和心臟損傷。亮丙瑞林也存在惡化痙攣疾病的風險，而這通常與自閉有關。Geier父子有時候會利用化學螯合作用配對這些注射，對重金屬中毒病人而言這是一種有風險的治療方法。為了向諸多父母和保險公司以5000美元每月的價格兜售他們的治療方法，Geier父子錯誤地將孩子診斷為性早熟，沒有進行必要的診斷測試。根據馬里蘭內科醫生董事會在2011年的調查，他們還誤導各位父母親，令其相信養生法已被批准用於治療自閉。該董事會取消了Mark Geier的本州醫生執照，稱他的做法「遠遠超出了他的資格和專長」，隨後其他州也照做了。他的兒子由於只有文學學士學位，被起訴無證行醫。

錯誤：分散接種疫苗對孩子更安全

某些疫苗懷疑論者主張CDC目前的疫苗計劃表可以保護2歲以下的孩子免於14種疾病，但在短時間內需要接種的疫苗過多，超過了小孩早期的免疫系統能力，容易導致各種失調，包括神經發育遲緩和糖尿病。專家們嚴厲地反駁了這些觀點。小孩的免疫系統每天要應對數千種外來抗原，而CDC稱2014年推薦的疫苗接種計劃表只會給孩子帶來300種抗原。賓夕法尼亞的費城兒童醫院疫苗專家Paul Offit估計，即使一次性給嬰兒接種11種疫苗，也只會暫時消耗0.1%的免疫系統。即使推薦的疫苗數量逐年上升，但疫苗技術的進展表明這些疫苗中包含的抗原數目卻在減少，不過自閉和糖尿病的比例卻並沒有變化。

2015年一項發表在小兒科雜誌上的研究稱，534位兒科醫生和家庭醫生中只有約1%的人同意應當分散接種疫苗。但幾乎所有醫生有時候都會建議家長們這樣做，並且某些醫生還發表了「備選」疫苗接種計劃表。但Offit稱這些備選計劃表都存在很多問題。最明顯的一個就是延長計劃表會導致孩子更長時間處於容易被危險疾病感染的境地。隔開疫苗接種時間也令孩子更可能漏掉某些疫苗。其中一種提議的備選計劃表將要求在6年多的時間內就醫19次——其中12次要在2歲之前。Offit稱，更多次數的就醫會增加家長的負擔，而且可能會讓小孩更多接觸到候診室中病人攜帶的多種疾病。

本文譯自 sciencemag，由譯者 CliffBao 基於創作共用協議(BY-NC)發布。Lindzi Wess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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