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子癱了幾十年，一夜間能走路，誰知幾天後全村男人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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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治而愈

今天早晨，街拐角的粥鋪人滿為患，但大多數的人都不是來喝粥的，因為聽說李啞巴來買粥喝。

李啞巴，顧名思義，是個啞巴，六十多歲，已經癱在家裡十多年了。

他依舊是原來那副模樣，頭髮蓬亂，青白色的布衫長褲，只是眼睛怪怪的，黑瞳仁好像大了不少。

小木桌旁邊圍了許多人，指點著李啞巴竊竊私語，但沒人敢靠近。

李啞巴一言不發，默默地喝完粥後又買了一份，徑直站起身子離開，沒理會任何人。

「說不定是他的小女兒良心發現，給她爸從城裡帶了什麼神葯，一下子就治好了呢。我兒子認識個大老闆，貌似就做這種生意。」

福嬸叉著腰，從紫黑色的厚嘴唇中擠出自己的猜測。

據說李啞巴是在早些年外出打工時摔壞了腰，醫生治療失誤，刺穿了脊椎，落了一輩子的殘疾，三個子女輪流照顧。

他其實有四個孩子，小女兒生來就有殘疾，李啞巴當時動用了全部的積蓄把小女兒送去外面治病，據傳最後是治好了，但李啞巴的積蓄也花光了。

正好有個富裕人家看上了小女孩，想領養，李啞巴無奈之下只能割愛，只是自那之後李啞巴再也沒見過小女兒，總之人言可畏，流言是最不可信的。

福嬸是個勢利眼，最會攀高踩低，我很討厭這個鄰居，她的兒子開了個小工廠，是她每天必須要吹噓一番的事情。

李啞巴走遠後，圍觀的人群本來都要散了，遠處走來的一個女人又將人群聚攏了起來。

她是李啞巴的大女兒，自從李啞巴癱瘓後，她照顧得最勤。

「老頭子不知道怎麼的就站起來了，雖然性格變得奇怪了些，但起碼可以自理了，不用我再跑大老遠地來照顧了。

「記得當時醫生好像是說也不是沒有康復的可能，或許是祖上之前積德了吧。」李啞巴的大女兒滿面喜色。

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早就換了又換，李啞巴的存在感也趨於虛無，但作為一名醫學生，我卻對這個李啞巴很感興趣。

這天中午，人們都在午睡，我熱得睡不著，便在街上閑逛，路過李啞巴家門口沒忍住向裡面望了一眼。

裡面傳來陣陣輕微的哼叫聲，聽得我不自覺地背脊一陣發涼。

我壓抑住心頭的恐懼，推開木門。

屋子內的陳設很簡單，木床上趴著赤裸上身的李啞巴。

他大張著嘴巴，脖子用力向前伸著，兩隻手緊繃，背上隱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地上擺著一個大瓷碗，碗旁濺落著幾滴不明液體。

床邊，一個老嫗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李啞巴，她挽著袖子，左臂上有一塊巨大的紅斑，觸目驚心。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條翠綠色的小蛇鑽進了李啞巴口中，床邊的老嫗居然無動於衷！

眼前的景象過於駭人，我不禁「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老嫗與我對視，我嚇得拔腿就跑，哪知卻被門框絆倒在地。

身後傳來草鞋趿拉地板的聲音，我的全身瞬間爬滿了白毛汗，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街角才敢回頭。

遠處，李啞巴家門口，那個老嫗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2.飛天蜈蚣

回到家後，那個老嫗利刃般怨毒的目光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跟街坊鄰居旁敲側擊地打聽後，李啞巴的妻子死得早，早些年大女兒給他尋過一個老伴，老太太也把李啞巴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最後倆人不知怎的就分開了。

照顧李啞巴的重擔理所應當地再次落到兒女身上。

難道是舊情復燃？也對，李啞巴現在好手好腳，老伴回來很正常。

但自那天后，我再也沒在街上見過那個老嫗，李啞巴的家裡我也不敢去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啞巴每天都會去粥鋪喝粥買粥，神情一如既往的獃滯。

過了幾天，福嬸的兒子死了，車禍，死因不明，屍檢報告說是事先服毒，因為屍體腐爛的異常快，福嬸快哭成了淚人。

由於跟福嬸是鄰居，家人當晚都跟著福嬸去奔喪守靈了，我不會做飯，只能出門吃。

出了飯館，我摸著鼓鼓的肚皮，哼著小曲，拿出手機準備聯繫朋友今晚一起打遊戲，忽然身後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那聲音極其難聽，像是拿刀在劃玻璃，「站住。」

我僵硬地轉過頭，是李啞巴的老伴！

「孩子，前幾天，你看到了什麼？」她問。

「沒……沒什麼，我恰好路過。」我心跳如打鼓，手心沁滿了細汗。

「我覺得你好奇心很重，要不要跟我走，我滿足你的好奇心？」她說。

我猶豫不決，這老嫗實在詭異，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氣兒，我不敢去，天知道去了會發生什麼。

但她既然發問了，就是想讓我跟著她去，如果我逆著她的意思，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別怕，我滿足你的好奇心也是有代價的，老頭需要你幫忙照顧一下我的寵物。」她說。

照顧寵物？要是貓狗的話可以抱回家照顧，如果讓我跟李啞巴共處一室很久的話，恐怕我要瘋掉。

「先跟我去看看，實在不行就算了。」她補充道。

跟著老嫗來到那所前陣子一直不敢靠近的房子，推開木門，油燈昏黃，像個遲暮的老人，李啞巴端正地坐在床上，依舊目光獃滯。

「啾啾」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回過頭，老嫗樹皮一樣褶皺乾枯的臉正在微微蠕動。

沒幾秒，她的嘴巴停止了動作，隨即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笑，我不禁打了個冷戰，趕緊回過頭不看她。

可眼前的景象比老嫗更恐怖，嚇得我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李啞巴像個軟泥人一樣癱軟在床上，嘴巴大張著，雙眼圓睜，身上爬著一隻成人小臂長的大蜈蚣，顏色紅綠相間，鮮艷至極，背上生著好幾對紗翅。

難道這是那老嫗的寵物？！

「撲稜稜」，蜈蚣煽動著翅膀向我飛來，數不清的勾爪前後攢動，兩隻漆黑的眼球泛著詭異的光。

我尖叫起來，腿已經軟了，用手使勁按著地面，努力讓自己多後退幾厘米。

「它餓了，但不會咬你的。」老嫗說著，從床下拿出一個大瓷碗放在地下，瓷碗中裝滿了絳紫色的不明液體，液體表面漂浮著一些碎屑，還有一個小蛇頭！

老嫗再次發出「啾啾」聲，蜈蚣張開顎牙，一頭撲進瓷碗中，閃電般將裡面的碎屑吃抹乾凈。

它抬起頭時，觸角帶起了幾滴碗中的液體，我的手臂被濺到，我下意識地嗅了一下那液體，腥臭無比。

接下來，那隻大蜈蚣居然從李啞巴的嘴巴里鑽了進去，沒幾秒，李啞巴再次端坐起來，目光獃滯，跟剛進門時無異。

老嫗繞道我身前，淡淡道：「每天就這樣喂它就可以。」

「沒有它，李啞巴還是癱的？」我問。

「聰明。」

說完，老嫗走到旁邊，給我指了指角落裡的木柜子。

打開木櫃，裡面層疊著一袋袋藥液，包裝是透明的，剛才瓷碗里的應該就是它們。

此刻的李啞巴，完全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老嫗又指了指另一個角落裡的一口大缸，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打開，而且來倒藥液的時候一定要是中午，其他時候最好別來。

我同意了。

「你現在一定很疑惑吧，他只聽我的話，至於為什麼，等我從娘家回來後再告訴你。」

「對了，如果你願意，我把秘訣免費教你，只要你想，你可以讓你愛的人或者你討厭的人任你擺布。」

「這麼神奇？」

「是啊！」

「那你豈不是能主宰世界？」我不禁想起了動畫片或者電影里那些不切實際的內容。

「不可能的，萬事過猶不及，等你再長大點就懂了。」

老嫗好像會讀心術，可以猜到我心裡在想什麼，甚至我不用問，她會主動回答我心裡疑惑的問題。

隔天中午，我借口出門買東西，來到了李啞巴家裡，打開一袋藥液倒進瓷碗中。

我猜藥液應該是把一些死去的毒蟲和毒草搗碎了混合在一起，雖然現在大學生都挺「水」的，但作為一名醫科專業的學生，專業知識還是懂一些的。

藥液腐臭難聞的氣味瀰漫整個屋子，李啞巴動作機械，捧起瓷碗「咕咚」「咕咚」地喝著，看著他上下浮動的喉結，我難以腦補出藥液的味道。

同時我也對角落裡的那口大缸很感興趣。

但我不敢動它，萬一李啞巴守著那口大缸，我一動，李啞巴背後的蜈蚣飛出來……或者李啞巴自己過來……

無論哪種情況，都對我沒好處。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此刻萬分懊悔當時腦子一熱答應了那個老嫗，現在只盼著她早點回來。

又過了幾天，是福嬸兒子下葬的日子，我們當地有風俗，人死了以後要家人和朋友守靈七天以後才可以下葬。

李啞巴家中，我剛把藥液從柜子里拿出來，門口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銀，你在這老頭子的家裡幹啥呢？」

我打了個激靈，手裡的藥液「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

是福嬸，她怎麼在這？看著她核桃般腫脹的雙眼，我明白了，她一定是思子心切，不忍心看兒子最後一眼。

「地上油乎乎的東西是什麼？」福嬸眯著眼睛說，腳下跟著往屋裡走。

我低下頭，糟糕，藥液灑了！

「小銀，這些噁心的東西你弄它們做什麼？你爸媽讓你來的？」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老嫗交代給我的事情交代給福嬸一遍，並央求她無論如何別告訴我爸媽。

福嬸聽後愣了半天，大笑著說：「癱了的李啞巴可以重新站起來，那麼我兒子能不能活過來？哪怕變成個傻子，聾子，瘸子，都行！哈哈，一定行的，一定行的！」

說著，福嬸顫抖著手抓起一袋袋藥液往她隨身帶著的布袋裡面塞，我無法阻攔。

「這些葯你給他喝了也沒用啊，那隻大蜈蚣在李啞巴身體里。」

福嬸好似觸電般愣了一下，隨即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意，撿起旁邊的鐮刀，緩緩向李啞巴走去。

「等等！」我伸出手死死地握住鐮刀。

為了保住李啞巴的命，我把那口大缸的秘密告訴了福嬸，因為我也想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畢竟兩個人要比一個人安全些，恐懼感也削弱了大半。

福嬸平舉著鐮刀，慢慢向大缸移動，距離大缸一尺遠的時候，她用鐮刀的刀尖快速挑開大缸的蓋子，隨後閃電般後退，警惕地看著前方。

十幾秒過去，大缸並沒有動靜，福嬸向我點頭示意，我咽了口唾沫，跟在她的身後。

大缸中放著許多個玻璃罐，每個玻璃罐都裝著一隻小指長短的蜈蚣，它們好像睡著了，蜷著身子一動不動。

福嬸裝了一個玻璃罐和幾袋藥液飛奔回家，並搶走了老嫗留給我的鑰匙，威脅我不準將這個秘密告訴第三個人。

3.起死回生

當晚，我就聽到父母在隔壁議論福嬸，她無論怎樣都不讓自己的兒子入土為安，像瘋了一樣趴在棺材上，眾人最後只能作罷，讓福嬸自己處理。

隔了幾天，福嬸的兒子居然坐在自家門口發獃！

事情一下子傳開了，眾說紛紜，有人說福嬸的兒子是假死，是被狐仙附身了，現在狐仙走了，還有人說福嬸的兒子在奈何橋上做了好事，閻王把他放回來了……

只有我知道，這件事跟李啞巴家裡的蜈蚣和藥液脫不了干係。

這天，我回到家，看到爸爸正端著一碗絳紫色的藥液皺著眉頭，喃喃道：「這東西能喝嗎？」

「阿福說了，她兒子就喝這個秘方，最近身體越來越棒，我也看到了，小夥子身體挺棒。」媽媽說。

我隱隱覺得不對，快步走過去攔下爸爸，「爸，這是什麼？」

「你福嬸給的葯，爸年紀大了，有點干不動活兒，想著強健強健身子，再賺幾年錢，你的婚房就夠了。」爸爸回答。

看著藥液上漂浮的紅綠相間的小蜈蚣，我身子一震，「啪」的一下打掉了那個葯碗。

「爸，這東西不能喝！」

「隔壁的老李也喝了啊，人家也沒啥事，爸知道你是學醫的，但這偏方治大病，你不懂，現在許多名醫都解釋不了呢，更何況你一個半吊子的學生。」

爸爸最後在我的勸說下，放棄了那碗葯，我還是沒敢說出李啞巴家的事情。

第一他們可能不會相信，第二我擔心如果我泄密，那個老嫗或者福嬸會對我父母不利，我是學生，只有寒暑假回家，可父母的根都在這裡。

原來福嬸將李啞巴家的藥液和蜈蚣賣給了許多鎮民，收了許多錢，隔三差五我就聽到有人去福嬸家感謝福嬸。

「福嬸，你的葯真靈，我吃了以後幹活兒都不覺得累，像是有用不完的利器，根本不想躺著。

「就是那個難喝的葯得天天喝，要是不喝就感覺渾身沒勁兒，起床都費力。」

「葯是要按時吃的，哪裡有那麼快見效。」

「對對對。」

福嬸如果只是為了將自己的兒子留在身邊，那麼她為什麼要把藥液分給鎮民們？

一次，我偷偷跟著福嬸來到了李啞巴家裡，此時的李啞巴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身上有些部位已經腐爛了，流著黃白相間的膿水。

他的背後蜷縮著那隻大蜈蚣，應該也死去多時了，福嬸貪婪地笑著將柜子里的藥液塞進包里。

那一刻，我覺得她的眼神宛如地獄裡的惡鬼。

看著鎮子里的人們不停勞作，好似不知疲倦，許多人的收入都提高了，相互見面都和和氣氣的，我只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平和。

很快，我發現街道上行走的男子越變越少，福嬸家門口的女人卻變多了。

這天，父母一起出去採購東西，隔天一早才回來，我自己在家，又沒有人做飯，正準備出門買，看到隔壁門口堵著一群女人。

「福嬸，你的葯還有沒有了？我老公說他沒力氣。」

「我來找你取點葯，福嬸你在嗎？」

……

福嬸兩隻手背在身後，從屋子裡走出來，大喊著：「大家別急，我這裡也沒有葯了，這葯的配方我沒有。

「不如我們大家集資，都出些錢，找一個私人藥廠，讓它們研究出配方，幫咱們大量生產，怎麼樣？」

「不行！」

「你這不是害人嗎？我老公都起不來床了！」

說完，一群女人咒罵著福嬸就要往裡沖，一張張惡毒的嘴臉完全不勝往日。

福嬸背在身後的雙手猛地抽出，是兩把菜刀，她發了瘋似地揮舞著菜刀，沒人敢靠近她。

這時，人群中衝出一個女人，三下五除二就擒住了福嬸，是「孫二娘」。

但她並不姓孫，因為她練過武術，性子又剽悍，像極了水滸傳里的孫二娘，因此有了這個外號。

福嬸被擒，人們像是瘋了般衝進福嬸家中，翻出了十幾袋藥液，但不夠分，都被搶碎了。

藥液撒了滿手滿身，每個人身上都瀰漫著一股腥臭的腐氣。

那十幾袋藥液，應該是福嬸留給她兒子備用的。

院落中，孫二娘舉著剛才福嬸所持的菜刀橫在她脖子上，逼她說出藥液的秘密，我害怕了，害怕福嬸把我說出來。

一旦引來這群發瘋的女人，我就是有八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家裡的頂樑柱如果倒了，鬼曉得她們日後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李、李啞巴家裡找到的，但是那裡真的沒有了！」

人們離開了福嬸家，院落里只剩下孤零零的福嬸，用手不停地錘著地面，嗓子里擠出嗚咽的聲音。

「滿意了？」我走過去，惡狠狠地看著福嬸。

福嬸哭著說：「我只是不捨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看著泣不成聲的福嬸，我長長嘆了口氣。

「我不是不讓你動那口缸嗎？！」一個難聽又熟悉的聲音從暗處響起。

老嫗從街拐角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根竹節拐杖，敲在磚石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像催命的鈴音。

「你的兒子都死了，即使做行屍走肉，你也不在乎嗎？」

「不在乎，他是我的骨肉啊。」

忽然，老嫗哈哈大笑起來，聲音說不出的彆扭，像是嘴巴上套了個罐子。

「人死不可復生，節哀。」

老嫗嘆了口氣，口中發出「啾啾」聲，不多時，一隻蜈蚣扇動著背上的紗翅從福嬸家裡飛出，伏在老嫗腳邊一動不動。

4.遺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女人們看到老嫗身旁的蜈蚣，紛紛停住了腳步，低聲議論起來。

夜色漸濃，一間間房子像是怪獸的頭顱，每一隻的嘴巴里都躺著一個虛弱的男人，裝著一個脆弱的家庭。

老嫗從嗓子里擠出尖銳難聽的聲音，「想救你們的家人，就退到一旁。

「但我有個條件，如果我救了他們，他們會癱瘓在床不能起來，你們會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家人，照顧他們一輩子嗎？」

「會！」

「一定的！」

……

老嫗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支灰白色的笛子，在月光下泛著隱隱光芒，不規則的形狀讓我不禁聯想到了人骨。

笛聲怪異凄怨，老嫗將小鎮繞了個遍，身後的蜈蚣一隻只增多，到了小鎮口，她回過頭，幽幽道：「記住你們的約定！」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甜甜的味道。

「李啞巴死了！」我大喊道。

「他、本來就該死！拋棄至親之人，萬惡不赦！」老嫗頭也沒回。

看著老嫗遠去的背影，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著：「老伴死掉了，為什麼她不傷心呢？」

「孩子，這是李啞巴新找的老伴？他的老婆早在年輕時就死了，後找的老伴瞎了隻眼睛，自理都很難，更別提……」

「是啊，李啞巴命真苦，據說還有個女兒出生時聲帶發育不全，身上還有好多塊胎記，看著跟怪物一樣，尤其是那胳膊上，嚇死人了。」

胎記，聲帶發育不全，我不禁聯想到了什麼！

閑暇時間，我找到村裡的幾個老人聊天。

原來李啞巴當時根本沒有花錢治療他的小女兒，反而把他的小女兒低價賣給了當時路過村裡的苗族人，由他們帶回苗寨作為練蠱的活體材料！

那些老人還說，李啞巴是遭報應了。

據說苗族有個規矩，如果被作為練蠱材料的孩子能承受住蠱蟲噬咬的鑽心之苦，那麼她就會被推選為苗族的聖女，一生守護苗族，並且可以得到各種練蠱的秘方。

但聖女也會因此付出代價，但具體的代價不得而知。

假期快結束了，鎮子里死氣沉沉，福嬸日夜以淚洗面，神情獃滯。

街上少有行人，之前喝過藥液的男人們，真的如老嫗所說，癱瘓在床無法起身。

福嬸也不知所蹤，家裡空空如也，可能是沒顏面再呆在鎮子里了吧。

聽說有幾個女人覺得自己還年輕，並且沒孩子，不想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想拋下丈夫改嫁，結果無一例外全部慘死。

有人猜測是老嫗下了蠱，那晚嗅到的甜氣就是，也有人說老嫗一直潛伏在鎮子里，根本就沒有離開。

真相總是琢磨不到，但罪惡與自私卻真實地生長在人們心中。

在我的勸說下，我們搬家了，遠離了那個生活十多年的小鎮。

住進新家的當晚，我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打開電腦，搜索了許多相關的資料。

苗族中確實有這樣一種「工蠱」，顧名思義，中蠱之人，會像蜂巢中的工蜂，不停勞作，不知休息。

工蠱，以飛天蜈蚣作為母體，用毒蛇，蟾蜍，冰蠶，蜘蛛等毒物的屍體搗成的汁液餵養。

飛天蜈蚣是一種很古老的物種，名字是根據它的外形起的，飛天蜈蚣捕獵的時候會鑽入動物體內，吞掉動物的脊骨後便分泌麻痹神經的物質，讓獵物失去知覺。

苗族人將它練成蠱，工蠱會根據施蠱者的命令行動，蜈蚣像是牽動木偶的絲線，也是人的活體「脊柱」。

餓的時候，蜈蚣便沒了力氣，人也會像一灘爛泥。

至於苗族的人怎樣控制蠱蟲，資料中沒有記載，可能這是它們族中的不傳之秘吧。

關掉電腦後，我長舒口氣，善惡到頭終有報，李啞巴拋棄了殘疾的小女兒，最後自己成了更嚴重的殘疾，不得善終。

隔天出門逛街，商場門口，幾個小孩子穿著破舊的衣衫正在乞討，眼神里透著滿滿的絕望與恐懼。

我掏出口袋裡的零錢塞進髒兮兮的癟鐵罐中，雖然這些錢最後也會進了那些人販子手裡，但起碼這些孩子能少受些委屈。

我不禁沉思，即使那些拋棄至親的萬惡不赦之人全部遭了報應，那麼這些無辜被拋棄的人，又該由誰來拯救呢……（原題:《工蠱》，作者：念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